李玄峰的指尖在《太炎丹典》残篇上摩挲,焦黑的边缘还残留着玄冰宫「三阴玄霜」的冷冽气息,那是三日前在幽州城郊与三名玄冰使缠斗时留下的印记。当他的靴底踏上「太炎天藏」入口的青金石阶,整座拔地千仞的石山突然发出闷雷般的嗡鸣,穹顶垂落的青铜锁链上,蝌蚪状的禁制符文接二连三亮起幽蓝光芒,如同一串串悬垂的冷焰。
「焚天业火,破!」他掌心腾起鸽卵大小的赤红火球,火舌触及最近的一条锁链,符文瞬间如冰雪消融般剥落,青铜表面浮现出初代老祖李天霸的丹道箴言:「丹者,天地之心也。」通道两侧的石壁随之震颤,数以百计的丹纹如同活物般游走浮现——那是太炎宗三十六代掌门的传承烙印,每一道纹路都封存着某位强者的丹道感悟。李玄峰每前行十步,便有一道丹纹融入他的眉心,丹田处的丹火漩涡愈发炽烈,脚下青砖竟被灵力灼出焦黑足印。
第七层天藏阁的石门在轰鸣声中开启时,扑面而来的除了腐臭的尸气,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丹香,如同陈酿的灵酒,混杂着岁月的沉淀。七具鎏金棺椁呈北斗状悬浮,棺盖上的道号在幽暗中闪烁微光:太初长老、玄阳真人、焚心子……这些在宗史中记载的陨落强者,此刻化作半透明的丹魂,盘坐在棺盖之上,眼窝处两点幽蓝鬼火缓缓转动。
中央白玉石台上的青铜命盘直径三尺,纹路与《太炎丹典》残篇末端的星图完全吻合。当李玄峰将残篇嵌入命盘凹槽的刹那,青铜表面突然浮现出液态的金汞,顺着凹槽蔓延至整个盘面,十二道光束冲天而起,在穹顶勾勒出凡界九州的灵脉走向。星图中央,三寸长的鼎片虚影如同一叶扁舟,在金色光河中沉浮,「鸿蒙」二字时明时灭,每一次闪烁都带起天地灵气的共鸣。
「小辈找死!」为首的赤金道袍丹魂率先出手,手中玉圭化作百丈长戟,戟尖缠绕的阴火竟能冻结空气。李玄峰瞳孔骤缩,灭圣毒焰在身前凝聚成盾,阴火与丹火相撞的瞬间,空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整座阁楼的禁制泛起蛛网般的裂纹。其余六道丹魂同时出手,或化剑,或化鞭,或化巨锤,携带着不同属性的阴火,在狭小空间内织成死亡之网。
他在攻击间隙瞥见命盘,鼎片虚影下方的生辰八字突然发出金光——那是父亲李天霸的生辰,精确到刻。记忆如潮水涌来:十年前的冬夜,父亲在祖祠密室咳血,掌心紧握着半块刻有「鸿蒙」纹路的骨片;临终前浑浊的双眼映着丹道峰的灯火,断断续续道:「玄峰,天藏阁第七层……有你要的答案……」此刻虚影与骨片共鸣,骨片表面浮现出相同的生辰八字,如同钥匙插入锁孔般严丝合缝。
「父亲……竟是初代老祖转世?」李玄峰喉间泛起腥甜,强行咽下涌到嘴边的鲜血。当他咬破指尖,精血滴在命盘中央的瞬间,鼎片虚影突然凝实,化作青铜色的残片落入掌心,表面凹凸的纹路与骨片完美契合,一股苍凉的气息顺着经脉涌入丹田,仿佛有十万个声音在脑海中齐鸣:「焚天氏血脉,重掌鸿蒙!」
七道丹魂发出尖锐的啸声,竟如.merge般融合成三丈高的巨人,身上甲胄流转着七代强者的丹道光辉,拳风所过之处,空间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李玄峰运转焚天诀,九座丹炉虚影自丹田升起,炉身上「地火」「天焰」「灭圣」等铭文依次亮起,丹火化作九条火龙,缠绕住巨人的四肢与脖颈。「焚天业火,炼魂化道!」他双掌按在最近的丹炉上,业火骤然暴涨,化作展翅的火凤凰,裹挟着整个天藏阁陷入火海。
丹魂巨人在烈焰中发出不甘的咆哮,甲胄上的道号逐一崩碎,最终化作七缕青烟消散。而命盘在此时发出刺耳的龟裂声,中央鼎片所在的位置出现黑洞,一道光柱将李玄峰吸入其中,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无数鼎片虚影在虚空中漂浮,每一片都对应着凡界某座灵脉枢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