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上床,她慢慢合眼,迷糊间听到门外的嘈杂声混乱至极。
她本想下床张望,奈何手脚使不上力。
意识彻底模糊时,她听到房门被缓缓推开,紧接着一个重物陷在了她的身侧。
“她怎么还不醒!”
这是傅鹫宜有意识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她动动身子,感觉全身似被重石碾压过般疼痛难忍。
“二爷,傅小姐醒了!”这是远行江的声音,很激动。
温辞鸿激动起身跨了过来,弯身盯着傅鹫宜的眸光里担忧满满,“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傅鹫宜一脸茫然,木讷摇头。沉思片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闻声,为她斟水的宁照定下动作看向温辞鸿,在得到默许后缓缓开口:“赵苑给你下了药,是那种神志不清的药。”
“下药!”傅鹫宜惊诧,脑中闪出赵苑递给她的那颗白色药丸。
撑着身子坐起来,她的脑髓有画面自动切换出来,惊得她面色发白,“我在昏迷前感觉有什么上了我的床…”
“砰…”
不等她说完,温辞鸿猛地起身,带起木椅发出巨大声响。
傅鹫宜疑惑盯着他,眉宇间越蹙越深。
温辞鸿眯了眯冷冽的黑眸,眼底翻涌着暴戾,“没有任何东西上你的床,你感觉错了。”
留下这句话,他没给傅鹫宜说话的机会,带着人怒气冲冲而走。
傅鹫宜对于他的举动很是摸不着头脑,看看宁照又看看宁城。
宁家兄弟纷纷避开她的视线,不愿多说。
傅鹫宜想着昏迷前的重重,心中涌出了不安和躁意,“赵苑在哪里,我想见她。”
两人没回答她,只示意她早些休息。
对于几人的怪异,傅鹫宜揉了揉脑门,想撑起身子出外问问,可是一动才发现根本使不上力。
没办法,她只好收敛情绪认命休息。
接下去的几天里,给傅鹫宜换药的人变成了她不认识的人。在她有意无意的打探赵家兄妹的下落时,众人都是避而不谈。
这天天气晴朗,傅鹫宜没待在房里,行至后花园赏花。却不想花园的凉亭里早已有主。
他们围坐在一起,议论的声音不大,但站在芭蕉叶后面的傅鹫宜还是听的清楚。
“你们说那天晚上纪少爷和傅小姐究竟有没有发生关系啊!”
“我想应该没有吧,毕竟庄园的小酒馆起火的时间不是很长,他们若是真发生了关系,也不可能那么快吧!”
“可是纪少爷被二爷拖出来的时候,全身赤裸啊!”
……
众人的声音沉沉入到双耳,犹如巨物落水,泛起千层水花。傅鹫宜整个身躯由小幅度的抖动变成了颤抖不停。
她和纪荆堂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
两个问题冲击着她的脑髓,致使她跌坐在地,面色惨白。
凉亭的人听见声音蓦地收声,张望之际四下分散。
早在上次傅鹫宜落水之际,温辞鸿就吩咐以后不能在庄园里闲言碎语,所以现在这群人一听见响动就落慌而逃来。
地上的温度很热,傅鹫宜埋着头在双腿之间,汗珠浸湿了整个发梢。她的脑袋很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有点她是清楚的,那就是她记得当天被下药醒来后的感受。那种全身酸疼的感觉当真是令人记忆深刻。
许久后,她起身回房,没了赏花的心情。
兜里的手机在她到达房间门口时响了起来,她以为是顾柠,想也没想按了接听。
那头的人没有出声,低浅的呼吸声很沉。
傅鹫宜移开手机瞧了会,又将手机放回耳边,“楚学长,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楚霆轻咳声,声线有些不稳,“阿鹫,前几日荆堂去庄园后就被辞鸿关押了起来,任我动用任何手段都找不到人,你能不能帮帮我…”
最后的几个字如蚊鸣,只听的见尾音。
傅鹫宜捏着手机推开门,第一次没有回复就结束了通话。
如果说前一刻她对于花园里的说辞有些怀疑,那此刻就不得不正视她与纪荆堂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了!
毕竟楚霆不会这么冒然给她打电话。
“宁照。”
低声呼喊门口的人,傅鹫宜已感知不到周围的所有。
宁照应声进来,还未开口,傅鹫宜接着道:“我想让你告诉我,纪荆堂被二爷关在何处了。”
宁照心中有丝慌乱,但脸上未现半点,“傅小姐,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你是真不知道我什么意思还是假不知道!”傅鹫宜抬头,语气冷若冰霜。
宁照侧开视线,“傅小姐,很多事情我并不能说,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问二爷吧!”
这已经是宁照最大程度回复傅鹫宜的问题了。
傅鹫宜轻言谢谢,脸上的冷霜又重了一层。
去问温辞鸿?那她一定什么都问不出来!
下午五点,从来不出现在庄园二楼餐厅里的傅鹫宜跺步跨了进来。
此时,餐厅里只有忙碌的厨师和佣人,她上前打量片刻,挽上衣袖扎进厨房。
主厨看见她,连忙迎了上来,“傅小姐,你是这庄园的客人,我们怎么能让你动手呢!”
“李主厨,我只想给二爷做顿饭,你忙你的不用理我。”
李厨房听她说是给二爷做饭,心下微顿,不敢再多做阻拦,“那傅小姐你慢慢做,可不要伤着碰着了。”
傅鹫宜点头,接过宁照递来的围裙开始动作。
她做了四道家常菜,摆上桌时温辞鸿刚好从外面回来。
两人四目以对,眸光里都染着看不清的色彩。
过了几秒,傅鹫宜脱下围裙迎了上来,语气甜软,“二爷,我脚伤好了,来兑现承诺。”
温辞鸿轻嗯声,下意识就要伸手摸她的头,但想到什么又及时停住,“不用这么着急的!”
“要着急的,毕竟二爷对我这么好,我没什么办法回报,就只能做顿饭了!”她笑着回答,转身去酒柜取了一瓶红酒放在餐桌上,“二爷,今夜我们同饮一杯吧!”
温辞鸿眼色变了变,吃不准傅鹫宜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