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院长欣慰地笑了下,“只能说这孩子命好。
他在福利院住了三年,然后被穗城一户姓陆的有钱人家收养了,小时候就动了手术,所以现在看着健健康康。”
*
孟晚从福利院出来,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原来陆云澹有过一段这么艰辛的童年。
她还一直以为陆云澹是被家中父母娇宠着长大的少爷,没想到他的身世这么凄惨。
孟晚心里很不是滋味,又闷又难受。
她打车回了御苑别墅。
王妈见到孟晚回来,立即打电话给殷红报告。
孟晚直接上楼,回了房间,拿起按摩椅上的泰迪熊娃娃,思绪万千。
这个泰迪熊娃娃是去年陆云澹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当时陆云澹明明带了礼物,却好像又不太愿意送给她。
她现在好像明白原因了。
陆云澹想把自认为最珍贵的礼物送给她,隐晦的表达对她的爱意。
也许是那天陆云澹看出了她和贺同州两情相悦,所以准备好的礼物又不打算送了,才会说礼物太过于寒碜幼稚而送不出手。
想到这,孟晚心里泛起酸涩。
内心的矛盾和纠结让她痛苦不已。
她抱着泰迪熊躺在床上,心中酸楚悄然上涌。
嗯?
她似乎感觉到柔软的泰迪熊娃娃有一块地方硬硬的。
她坐起来,仔细检查泰迪熊娃娃,这里捏捏,那里捏捏,想找出那块硬硬的地方。
她的手停在泰迪熊娃娃的肚子上,发现泰迪熊胳膊下边没有缝死,有道拉链。
她疑惑地拉开拉链,伸手往泰迪熊肚子里掏了下,摸到一个盒子。
她将盒子掏出来,把顺带出来的填充物塞回泰迪熊娃娃肚子里,才打开盒子。
百达翡丽的钻石手表?
见惯用惯奢侈品的孟晚,狠狠地吃了一惊。
不是因为这只手表价值以百万起步,而是震惊陆云澹将隐晦的爱意表达的如此克制。
还说礼物寒酸,送不出手,这哪里是送不出手。
当时他是生气了,所以打算放弃了吧。
放弃对她的喜欢。
孟晚盯着这份迟了一年才发现的生日礼物,不禁潸然泪下。
交往以来,陆云澹从没对孟晚说过一句喜欢,也从没对孟晚说过一句我爱你。
在孟晚的心里,她一直以为陆云澹起初只是对她有好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因为两人之间发生了荒唐的一夜情,陆云澹对她的喜欢才多了一点。
这一刻,孟晚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荒谬。
珍爱的泰迪熊娃娃,隐藏的贵重生日礼物,无一不在表达陆云澹的爱。
陆云澹比她想象的更爱她。
她居然还想着和陆云澹分手,真是太渣了。
她怎么忍心去伤害一个如此爱她的男人。
此刻,她脑子瞬间清明,似乎想通了一些事。
殷红上来叫孟晚吃晚饭,孟晚才迤迤然下楼。
餐桌上,孟景良看着快半年没见的女儿,脸色难得温和。
但嘴上依旧冷冷道:“舍得回来了,是不是觉得离开家,觉得外面的日子过得艰难。”
过年前孟景良让殷红断了孟晚的经济来源,孟景良以为孟晚是扛不住,所以才回家的。
孟晚垂着双眸,扒着碗中的饭,安静地吃着不说话。
她回来不是和孟景良吵架的,她不想惹怒孟景良,准备吃完饭就离开。
孟景良见女儿如此,知道她这几个月心里过得委屈,难得心平气和道:
“你和同州的事,我也不责怪你了。
生日宴会上我打你那巴掌不是气你和同州在一起,而气是你不知自爱,让万芳她妈当众骂我孟家没有家教。”
孟晚一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依旧觉得委屈不已,不禁红了眼眶。
她抬眸盯着孟景良,讽刺道:“爸,您宁愿相信外人的话,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女儿。
我承认,我喜欢同州哥是不对,但我没有像万芳说的那样不堪。
我和同州哥是去年才开始的,不是未成年就和他在一起。”
说着孟晚顿了一下,将积压在心中的委屈一股脑的说出来。
“贺伯母和宋伯父知道护着宋万安,干爸干妈知道护着同州哥,万芳有她妈护着,我是您女儿,您怎么就不能护着我。
你连原因都不问,就认定了我做了让您蒙羞的事。
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可顾及过我的感受。”
说完孟晚起身站起来,哽咽道:“我吃完了,我是回来拿东西的,我马上就走。”
孟景良听了女儿的这番控诉,脸色难看至极。
他坐着没动,沉默地看着孟晚离开家门。
孟景良一直以为孟晚离家出走是为了贺同州,他从想过女儿是气他没有维护而离家。
孟景良心底生起一丝愧疚。
他转头看着殷红,自我怀疑道:“那天我做错了吗?”
殷红没有立即回话。
她想了下,开口道:“景良,那天那种情况,所有矛头都指向晚晚。
你是一时生气控不住情绪打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也不能说是做错了。”
和孟景良结婚十几年,殷红自然摸清了自己老公的性格。
当初她还是谢虞的助理。
孟景良和谢虞夫妻俩虽然感情好,但时常有争吵。
谢虞家世比孟景良好太多,性格强势,孟景良又是上门女婿,他在谢虞面前是有些自卑的。
这些殷红都看在眼里。
谢虞死后,被压制已久的孟景良就变得强势起来,把掌控欲用在了孟晚身上。
孟景良农村出身,凭借谢虞实现阶级跨越,挤入燕城这个权贵圈子,最怕别人看不起他,看不起孟家。
所以那天宋芸当众说孟晚没有家教,孟景良才气得打了孟晚。
见自己老公沉着脸不说话,殷红又安慰道:“贺守望和向晴两人最是虚伪,嘴上说着晚晚是她们疼爱的干女儿,行动上却在做伤害晚晚的事。
幸亏咱们晚晚有骨气,没有对贺同州死缠烂打。
前些日子,齐司长的太太生日,齐司长太太还有意让她小儿子和咱们晚晚相亲来着。
他们贺家瞧不上咱们晚晚,有的是人瞧的上。”
说着殷红顿了一下,用商量的语气道:
“景良,你若同意,我便和齐司长太太说声,让两个孩子见见面。”
孟景良闻言脸色一冷,看向殷红,“齐司长小儿子长成那熊样,能配的上我女儿?”
说完孟景良丢下一句“孟晚的婚事不用你插手”就甩手离开。
殷红脸色一黑,气得胸前剧烈起伏。
齐司长的小儿子哪里丑了。
180几的个头,虽说不上很帅,但也不丑啊。就是胖一点点,减减肥就是了。
殷红越想越气,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嘟囔道:“你以为我爱管,还不是为了你的面子。
你气贺守望瞧不上晚晚,我给晚晚找个比贺家还有权的高门,你又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