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熊娃娃!”方子文非常惊讶地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礼物确实有点…嗯…一言难尽。
方子文看着手中的泰迪熊娃娃,突然有些想笑。
他嘴角憋笑道:“云澹,孟晚是22岁,不是12岁,你怎么送个儿童玩具。”
贺同州也有些不解地看着陆云澹。
为什么会送孟晚一个泰迪熊娃娃呢。
陆云澹脸色有些难看,从方子文手中抢过泰迪熊娃娃,塞回袋子里,“大惊小怪什么,我都说了下次补送。”
孟晚盯着陆云澹,感觉陆云澹难看的表情下好像掩藏着一丝丝伤感。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方子文见陆云澹黑着脸,又觉得自己不对。
不管陆云澹送孟晚什么礼物,都是一份心意,不应该被嘲笑。
他立刻找补道:“哦,我知道了。你时常打趣,叫孟晚小娇花,所以觉得她像个小妹妹,才送个娃娃。”
陆云澹沉默着没说话。
方子文的话掉在地上,房中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孟晚感觉陆云澹今日好像很不陆云澹。
平时在怼人这方面,陆云澹可是把方子文压得死死的。
她主动从陆云澹手中拿过袋子,打破僵局:“这个泰迪熊娃娃挺可爱的,云澹哥的礼物别出心裁,我很喜欢。”
贺同州微微皱眉,心想陆云澹今晚一直很安静,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给孟晚挑的礼物才这么敷衍。
他开口转移话题,“孟晚,许愿吧。”
“对,许愿,许愿。”方子文插科打诨,也想快点结束刚才他失言带来的尴尬。
孟晚将礼物递到贺同州手上,双手合十,置于眉心。
如果许愿真的有灵,此刻她愿意做世上最虔诚的信徒。
须臾,孟晚睁眼吹熄蜡烛。
“孟晚,看你许愿的样子那么虔诚,你许的什么愿望?”方子文好奇地问。
贺同州抢先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谁知孟晚开口道:“如果足够虔诚是不是就会灵验。”
贺同州眉心微蹙。
方子文更加好奇,“孟晚,到底是什么愿望啊。”
孟晚抬眸看向贺同州,眼神坚定且深情,一字一顿道:“我希望万安哥早日苏醒。”
话落,房中又陷入沉寂。
贺同州皱起眉头,满目愧色。
方子文一脸痛惜。
陆云澹目光幽深,视线落在孟晚脸上。
宋万安是大家都不愿提及的话题,何况在这样一个值得高兴庆祝的日子。
陆云澹和方子文都不明白孟晚为何要在此刻提起宋万安。
只有贺同州明白。
他眉心拧着更紧,心中没由得一痛。
这时,贺同州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打破了沉寂。
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姑妈”二字,赶紧往隔间走。
“我接个电话。”
孟晚、陆云澹和方子文三人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很快,贺同州匆匆忙忙从隔间出来,脸色着急道:“孟晚,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同州哥,什么……”
孟晚话还没说完,贺同州就已经出去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
孟晚的心被这声重重的关门声,碾的稀碎。
方子文似有不满,小声嘀咕道:“同州什么事这么急啊,孟晚蛋糕还没切呢。”
方子文在心里吐槽:“先是有南,后有同州,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
见孟晚脸色不对,方子文立即拿起蛋糕刀递给孟晚,安慰道:
“孟晚,虽然只剩我们三个了,但仪式缺一不可。”
孟晚稳了稳心神,拿起蛋糕刀敷衍的在蛋糕上切了一下,强颜欢笑道:
“好了,仪式完成了,今天生日我很开心。云澹哥,子文哥,我们也散了吧。”
明明是一场开心的生日会,结果搞成这样。
方子文有些怜惜地看着孟晚,想说点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好说道:“那散了吧,孟晚,我送你回去。”
孟晚忙摆手道:“不用了,子文哥,你今天喝了不少酒,早点回去休息。我叫司机来接我。”
方子文没有坚持,“那好吧,我先走了。”
方子文一走,房里就只剩下孟晚和陆云澹两人。
孟晚深吸一口气,收拾好糟糕失落的心情,将生日礼物收拾好。
五个礼物加上自己的包包,总共六件东西,一个手臂上挂三个。
见陆云澹站着不动,孟晚道:“陆总不走吗?”
陆云澹睨视着孟晚,“你这样子很滑稽。”
孟晚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两只手像扁担一样,一头挂三个袋子,看起来是有点搞笑。
她看了陆云澹一眼,将左手上的三个礼物袋拿下来,毫不客气地挂在陆云澹手臂上,“陆总帮我分担一下,谢谢。”
陆云澹垂眸一笑,没说话,跟在孟晚后面走。
两人在路边停下,孟晚从陆云澹手里拿回袋子,客气道:
“谢谢陆总,陆总也早点回家吧。”
陆云澹侧眸看她,淡声问:“你家司机呢?”
“我自己打车回去。”
刚才她拒绝甘有南送她回家的好意,只是顺口一说,她压根没打算通知家里司机来接她。
陆云澹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孟晚双手提着袋子站在路边。
路上的汽车奔驰,经过的的士都有客。
一辆黑色幻影从后方开过来,停在孟晚面前,车窗缓缓落下。
驾驶位上的陆云澹探着脑袋,看向车外的孟晚,“上车,我送你回去。”
孟晚迟疑了一下,将礼品袋放到后座,然后上车系好安全带。
开了一段路,两人无话。
孟晚面向车窗,眼睛没有焦点的目视前方。
微风将她的发丝轻轻吹起,长卷的睫毛微颤,低落二字写在了脸上。
“恭喜你。”
陆云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车里的沉默。
孟晚不解地看他:“恭喜我什么?”
陆云澹目视前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够到了你的月亮。”
孟晚先是一惊,随即了然。
陆云澹是第一个看出她暗恋贺同州的人。
那今晚她和贺同州之间的微妙举动,又岂会逃过他那双敏锐的眼睛。
这次,孟晚没有像以前那般慌慌张张的否认和辩解。
她目光空远地看向前方,从容平静道:
“月亮时而光芒闪耀,时而躲进云层,飘忽不定,我还没够到。
等真正够到那天,陆总再恭喜我也不迟。”
孟晚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陆云澹说这些。
或许是因为陆云澹知道她喜欢贺同州,很早很早就知道,而且还总是喜欢用这件事调侃和拿捏她,她已经逐渐免疫。
又或许是陆云澹这样高冷、不八卦不多嘴、只听不乱说的人,很适合当树洞。
一个很合格的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