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店里出来，姜夕雾去了商场。
停好车，她从地下停车场乘坐电梯，直接去了七楼。
七楼是高奢男装，临近关门的点，没什么人。
姜夕雾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条藏青色围巾。
陆宴辞戴过同款，她想，他应该不会排斥。
打包时，营业员认出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姜小姐，围巾是送给裴野的吗？”
“不是的，”姜夕雾微微一笑，“是送给我哥哥的，我先走了。”
姜夕雾拎着礼物袋回到车里，没有停留。
回到水郡湾时，已是深夜。
指尖触碰到指纹锁时，周遭莫名起了凉意。
隐隐不安，拎着礼物袋的指尖，紧了紧，姜夕雾站定，深吸一口气，开了门。
屋里暗着，陆宴辞坐在沙发上，手机发出幽蓝色的光。
他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
姜夕雾开了灯，灯光刺眼，陆宴辞眉间渐渐拢起褶皱。
她把礼物袋递过去，“宴辞哥，给你的元旦礼物。”
陆宴辞没出声。
姜夕雾又问，“林小姐怎么样了？”
“她没事，”陆宴辞抬起眼睫，目光落过去，双眸漆黑如墨，“但你有事。”
他冲着姜夕雾招招手，“夕雾，过来。”
“好。”姜夕雾沉了沉，勉为其难吐出一个字，坐到了他身侧。
陆宴辞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有事瞒着我？嗯？”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
被陆宴辞触碰到的头皮有些发麻，姜夕雾假装镇定，“没有。”
后脖颈忽然被扣住。
下一秒，她听到男人嗤笑，“姜夕雾，你在矫情什么？”
“你当初跟我的原因，忘了？”
姜夕雾身子一僵，恍惚间，又回到那个不堪的夜晚。
她在夜总会卖酒时，因为拒绝了客人的无理要求，被扯着胳膊坐在对方大腿上，那人拿起酒瓶直接往她嘴里灌酒，“都睁开狗眼瞧瞧，得罪老子就是这个下场。”
红褐色的液体沿着嘴角没入衣领，打湿了她全身的衣服，快要无法呼吸时，她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陆宴辞如神明般降临。
他穿着米白色衬衫，领口敞开，一只手斜插在口袋里，说话时，狭长的眉眼微微上挑，“让她过来。”
明明是淡淡含笑的声音，却像毒蛇般滑腻，让人恶寒。
男人松开手，“哟，这不是小陆总嘛，您想要，拿去好了。”
陆宴辞眼神睥睨全场，只吐出了一个字，“滚。”
姜夕雾被呛得厉害，捂着胸口咳嗽，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陆宴辞颀长的身形落下，直截了当，“缺钱？”
姜夕雾点点头。
陆宴辞轻笑，“跟我，我给你钱。”
仅剩的那点子尊严像她羸弱的身子一样，摇摇晃晃。
可她想要母亲活下去。
姜夕雾忍着没哭，咬唇“嗯”了一声。
“想起来了？”陆宴辞薄唇轻启。
“想起来了，”思绪被拽回，姜夕雾应声，眸底氤氲着水汽，手紧紧攥着，解释，“他又来找我妈妈麻烦，我想帮妈妈转院。”
“还有呢？”陆宴辞手臂张开，向后，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
“你送我的项链被我卖了，卖了六百万。”姜夕雾没瞒他。
“很好，”陆宴辞侧眸，面目隽秀的轮廓，遮不住眼底不满，他微眯了眯眼睛，唇瓣开阖，“那么，夕雾，准备好接受惩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