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脸靠得极近，鼻子几乎要碰到一起，因为黑暗他看不清那张脸，因为有头发刮到脸他就稍微退了一下，一道光线照进去，小琴的脸就在面前，带着丝丝缕缕的笑。
黑色的短发轻柔地抚他的脸颊，泛起一阵瘙痒。
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明明还是小琴正常的表情，他却吓了一跳，大叫一声，瞬间软下去。
在他发出尖叫声的一刻，背后有人扯着他的后颈把他扯到了一边。
向水松开人，顺手也去扯小琴的身体。
“哎呦，你拉什么呀？！”
陆迩还在哆嗦，他盯着从房子里爬出来的小琴，几乎要哭出来。
他绝对没有看错。
那个姿势，小琴不可能把脸伸到他的面前，除非她的脖子可以伸缩扭曲，不想还好 ，一旦接受脖子可以伸长的设定，他就害怕得想哭。
陆一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说话呀！你看到什么了！”
小琴慢悠悠从房子里爬出来，头好端端地顶在脖子上，似乎有点困惑，扭头问：“怎么了吗？”
陆迩吓了一跳，脸色煞白，一个劲往陆一背后缩：“没事没事，我没事...”
向水：“里面有什么？”
小琴不解地看了陆迩两眼，才说话：“就是有点血，我就想凑近拍一拍，陆迩你吓到了吗？”
向水没信，摸出手电筒对着房子里面照。
除了一小摊鲜血，什么也没有。
他伸手进去摸，血还是热的。
向水随手把血抹到了干净的墙壁上，站直身体：“拍照拍完了，我们快走吧。”
陆迩已经要被吓死了，小琴还好奇地靠近他，问：“你看到了什么呀？”
陆迩拔腿就跑，直接超过了最前面的大刀：“啊啊啊啊啊啊，我什么也没看到！”
小琴又凑过来问向水：“你看到什么了吗？”
小琴一过来，莫名有一股子阴凉的气息，向水眨眨眼，突然道：“看见了，好像有点屎。”
小琴：。。。
向水接着说：“可能红柳娃喜欢在房子里拉屎吧。”
小琴看起来没什么异样，肖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小琴的另一侧，直言道：“小琴，你像个空调。”
小琴 ：...
向水和肖白一左一右夹住了小琴，特别真诚地开始扯话题。
“小琴，你有男朋友吗？”
“小琴，你的大学在哪里上？”
“小琴，看起来皮肤这么好，用的什么护肤品啊？”
“小琴，你看起来很有文化，而且能出来旅游的，家里支持你出来旅游吗？”
向水和肖白一个劲地骚扰，小琴刚搪塞一个问题，就有另一个问题接着提出，偏偏两个人还一副感兴趣的真诚样子，没办法发火。
向水觉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接着问。
小琴盯着向水的瓶子咽了咽口水，刚要拿自己的水瓶，就被向水揽住了脖子，哥俩好地说：“你对我这么掏心掏肺，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到时候我们可以接着一起出来旅游。”
小琴没摸到水，反而被向水的动作搞得一个踉跄。
小琴再次尝试用另一只手摸书包侧面的水瓶。
肖白一胳膊揽上来：“我们以后就是旅游三人组了，哈哈哈，你一个地理专业的，我们下一次要去哀山，你和我们一起去吧，车费我出。”
小琴没摸到水。
等到了晚上，肖白和向水终于不缠着小琴了。
晚上气温低，肖白守夜，向水不放心，和他一起守夜。
红错有很多灌木，晚上总算是生了火。
肖白坐在向水的旁边，伸手虚虚地放在火的一侧，询问：“冷不冷？”
向水：“还行。”
火焰在瞳孔里跳动，向水伸手：“给颗糖。”
肖白犯贱：“求我，我就给。”
向水核善地笑了笑。
肖白默默把糖放到了向水的手里，这次没有只放一颗，而是直接放了一把。
都是橘子味的。
肖白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草莓味的含在嘴里。
肖白：“我新搜刮的所有橘子味的糖都给你了。”
向水：“那我谢谢你。”
肖白：“不客气，这是你应该谢的。”
向水突然道：“你有没有注意棋市那些克隆人的心脏？”
肖白伸了个懒腰 ：“没有，我喜欢插人的脖子。”
向水把一半的橘子糖放进口袋，又把另一半重新塞进了肖白的口袋：“我不需要这么多。”
肖白挑眉，盯着向水放完糖目不斜视站起身回了帐篷。
向水喜欢吃橘子味的糖，肖白也喜欢。
向水吃的第一颗糖，是晏李给的。
他记得相当清楚。
肖白看着向水消失在视野里，身影被帘子彻底挡住，收回视线，重新看着跳跃的火。良久，他摸出手机习惯性想要玩小游戏，才想起来这是在诡区，手机关闭，他自己的脸就倒映在漆黑的屏幕上。
他才发现自己笑着。
-
昨晚肖白彻夜守夜，不可能出现问题，出于对肖白的信任，向水又睡了一个好觉。
向水心情不错，因为一兜子的橘子味的糖果。
肖白就蹲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边，不知道在搞什么，看起来很认真，拿着一根棍子在黑色的木炭里戳来戳去。
向水目光转了转，看到其他人已经醒来，在收帐篷。
肖白见他醒了，就过来帮他收帐篷。
一切整理之后，再次开启今天的行程。
因为小琴的空调效用，肖白和向水想要再次把她夹在中间，小琴有了经验，一大早就去找了小银，要一起走。
小银也是高高兴兴答应了。
向水和肖白就跟在小琴的身后。
小琴：...
陆迩和陆一离他们很远，尤其是陆迩，恨不得和他们分开走，趁着小琴加快脚步，就战战兢兢跑过来把向水和肖白扯走了。
陆迩哆嗦着唇，压低声音，忌惮地盯着前面的身影：“不要跟着小琴！她已经死了！我昨天在房子看到她的头掉了，真的掉了！不要跟着她！”
向水和肖白异口同声：“好的。”
陆迩见两人这么听劝松了口气，刚松手，眼前乖巧的两人直接再次快步紧紧跟在了小琴的身后。
陆迩大惊失色，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向水和肖白昨晚守夜，说不定，说不定已经不是人了...
陆迩的思绪开始混乱，如果他们俩已经不是人了，刚刚他所说的话岂不是暴露了自己，越想越崩溃，他甚至想直接扇死刚才的自己。
陆一安慰他，可他听不进去一点，只觉得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陆迩的精神状态相当差，疑神疑鬼，连肖白给他的水都不敢喝，就算肖白解释了，陆迩还是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陆迩：给我水是不是想要毒死我？
肖白诚挚道：“我们就是觉得她身边凉快。”
陆迩不信，最后是陆一接了水。
直到下午三点，小琴终于忍无可忍，扭头：“你们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向水：“这是你家的路吗？”
小琴脸色黑沉：“不是！但是你他妈踩到我的鞋了！”
向水眨眨眼，犯贱道：“你想说谢谢吗？不客气。”
小琴：“滚啊！”
小银也有些不理解：“你们这是要干嘛，只踩她一个人的鞋？”
肖白面不改色胡扯：“我们昨天才成为密友，今天小琴就去找你，我们俩有点吃醋。”
小银诧异地啊了一声，半晌没说出来一句话，感觉有哪里不大对劲。
小琴气得头歪了，她伸手扶正，脸色更冷了：“不论如何，你们都不许再跟着我了！”
这句话已经带了一些威胁的气息，大概是听到陆迩和他们说的话了。
她扭头，拉着小银向前走。
向水和肖白仍然跟着她。
小琴尖叫一声扭头，恶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眼白处似乎要被黑色全部占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