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漂亮小娘子,奴家可把您好找啊!”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柔和充满笑意的声音。
棠姝视线从霍凌辰身上移目看过去,看清来人,脸上的凌厉也淡了几分。
她微微勾唇:“原来是锦瑟姑娘。”
锦瑟踏着金莲,款款移步走来。
“刚才在堂上便见小娘子方姿卓越,玉貌花容,好看的紧,不想竟是相府的千金。”
棠姝淡淡一笑,清朗的眉眼闪着一丝光亮,早不见方才的防备与冷意。
“本小姐还要感谢锦瑟姑娘方才的作证,得以叫本小姐含冤昭雪,在此谢过锦瑟姑娘了。”
锦瑟眼底含着笑意,面色如玉,一张鹅蛋型的面颊上带着一丝亲切之意。
“二小姐客气了,奴家也是将当日所见实话实说而已,二小姐不必如此的。”
棠姝点了点头:“感激之心还是要有的,今日天色已晚,改日本小姐亲自去浮生梦,与锦瑟姑娘一聚。”
锦瑟轻挑着眉,朝着棠姝恭敬地福了福身:“那奴家便恭候二小姐大驾光临了。”
棠姝勾唇,笑着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
转头又看向霍凌辰,眼底的笑意骤然消散开来,清冷地开口:“殿下既然不肯说,臣女也不愿勉强,只待真相大白之日,臣女先行告退了。”
说罢,棠姝便再不看霍凌辰一眼,转身踏上马车。
霍凌辰怔怔地望着马车离开的影子,眼神当中带着一抹伤痛与无奈。
锦瑟见着辰王那失魂落魄的神色,轻叹了口气:“殿下,二小姐已经走远了。”
霍凌辰回神,低下那深邃的眸,苦涩一笑:“今日多谢你了。”
若不是锦瑟上前来解围,他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棠姝对他的质问了。
锦瑟低下头去,面色早以无方才在公堂上的妩媚多姿之彩,语气沉静地开口:“殿下客气了,只是此事若闹到陛下面前,二小姐那边怕是瞒不住了。”
“本王从未想过要瞒着姝姝,姝姝冰雪聪明,即便要瞒,也是瞒不住的。”
霍凌辰眼中含着温情四溢,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望眼欲穿,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棠姝开口。
当日的亏欠已种下了因,所以无论结下什么果,他都会毫无怨言地吞下。
只求他的姝姝能够再给他一次可以弥补的机会。
“你且去吧,只说当日自己所见的便好,其余不必多说,本王自会想办法解决。”
现在姝姝对他的怨恨深重,他本不想让姝姝这么快得知真相,奈何他的姝姝机警聪明,只怕是很快就要瞒不住了。
“是。”锦瑟朝着霍凌辰福了福身,随即转身便要离去。
“等一下。”霍凌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见着锦瑟要离开,开口叫住了她。
锦瑟停下了脚步:“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廖白的下落可打听清楚了?”
锦瑟:“殿下放心,我们的人已经找到廖神医的下落,不出几日,便能赶回京城。”
霍凌辰听见这话微点了点头:“好,叫他们尽快吧。”
棠姝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家人的安危,如今安氏中毒,她心中定是万分焦急的,若是能够今早找到廖神医,替安氏解了毒,也算是替棠姝解忧了。
锦瑟离开之后,霍凌辰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面庞上又恢复了平静之色。
他手中捻动着佛珠,俯首而立:“走吧,我们也应该进宫了。”
皇宫里。
赵公公走进御书房内。
“陛下,辰王殿下求见。”
而此时,皇上正专注地批阅着奏折,听见赵公公的话,手上的笔一顿。
只见龙椅上皇帝身着金丝袖龙的龙袍,目光如炬,眉眼间透着威严之色:“辰儿?”
皇上放下手中的笔:“倒是奇怪了,这个月已经是辰王第二次入宫了吧?”
赵公公立马开口回道:“是啊陛下,辰王殿下心里念着陛下呢。”
皇帝轻笑着哼了一声:“哼,他哪是念着朕啊,三年前闭府修行,连朕见他一面都实属不易,上一次进宫还是因为一个女子来着。”皇帝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赵公公低下头去,并未再多言。
皇帝想了想,随即开口:“传他进来吧。”
霍凌辰从御书房外走来,他身穿一席青色锦袍,腰缠玉带,宽肩窄腰,越发显得他清风霁月。
他走上前来,收起手上的佛珠朝着皇帝躬身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看着眼前自己那如同高岭之花的儿子,三年前他曾是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英勇战神,如今身上却是少了些许肃杀之气,反倒是清雅矜贵了不少。
皇帝轻叹了口气:“平身吧。”
“谢父皇。”
皇帝低着头看向桌案上的奏折,语气轻缓地开口:“此番进宫来,是因为什么?”
霍凌辰抬眸看向皇帝:“父皇,儿臣今日进宫,依旧是因为相府二小姐与永宁侯府谢景之而来。”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想了想,眉头轻蹙起来:“朕记得,此事不是已经调查清楚,相府二小姐受了委屈,朕也惩治了永宁侯府吗?莫非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回父皇,京兆尹高明在殿外求见,他知晓当日之事,请父皇准他入殿禀报。”
皇帝微顿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准了。”
京兆尹颤颤巍巍地走进殿前,一脸惶恐地跪在皇上面前,恭敬地开口:“下官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一脸威严之气开口:“平身吧。”
“谢陛下。”
“辰王方才入宫说相府二小姐与永宁侯府谢公子之事另有蹊跷,你细细说来。”
京兆尹满头的冷汗直流,神色慌乱,但在陛下面前不敢失态,只能强忍着,叫自己努力平静下来,将今日之事前因后果全部道出。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听着京兆尹的回禀,面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直到最后勃然大怒,手重重拍打在桌案上。
“永宁侯府当真是好大的胆,将大夏律法视作了什么,这般胡作非为,朕看他那永宁侯之位是坐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