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恶奴……”京兆尹紧蹙眉头,继续冷声开口:“身有奴籍,却胆大妄为,胆敢作伪证,按照我朝律法,当判腰斩之刑,拖下去,准备行刑吧!”
听见京兆尹的话,跪在地上的桂嬷嬷,只仿佛五雷轰顶,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
桂嬷嬷哭着求饶,京兆尹却无动于衷,见状,转头又看向林惜:“林姨娘,老奴说这些,告发二小姐,都是你教的,你不能不救我,不能看着老奴死啊!”
林惜此时连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管得了旁人?
狱卒上前,薅着桂嬷嬷的脖领:“走吧!”
门外的百姓纷纷议论开来。
“哎呀,原来二小姐是被冤枉的,刚才我还替恶人打抱不平,简直是混账!”
“那恶奴真是可恶,下辈子就应该投胎畜生道,永世不得翻身才好呢!”
“那个林姨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二小姐大婚之夜竟爬上人家夫君的床,现在还死不悔改,诬告二小姐,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
……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群起不下,桂嬷嬷也被狱卒拖到了门口。
“等一下。”
就在这时,棠姝突然间开口叫住了狱卒的脚步。
狱卒听见棠姝的声音,停下脚步,转头疑惑看过去。
“二小姐可还有什么吩咐吗?”
棠姝走上前去一步:“可否容许本小姐同她说几句话。”
棠姝所指的正是桂嬷嬷。
狱卒愣了一下,下意识朝着京兆尹的方向看去,见京兆尹点头,这才放开了桂嬷嬷。
此时桂嬷嬷满脸泪痕,身上的粗布短褐袖子也被狱卒暴力地撕烂,看上去尽显狼狈。
桂嬷嬷看着棠姝,眼中充满了祈求:“二小姐,老奴错了,老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做伪证,求求二小姐救救老奴,老奴不想死啊,救救我,下半生老奴做牛做马,暴打二小姐!”
棠姝面无表情,抬眼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桂嬷嬷,随即清冷的声音响起:“能够救你命的不是本小姐,而是你自己。”
桂嬷嬷听见这话神色一愣,怔怔地望着棠姝,似乎不明白棠姝此话何意。
棠姝抿了抿唇,目光微微闪烁着一抹暗光:“你做伪证,是掉脑袋的死罪,但也不是没有继续活着的可能,只要你把当日的真相全部说出,将功折罪,或许能够保全一命。”
桂嬷嬷面露难看之色。
全部的真相?
她若是真的说出来了,自己还能活吗?
此事关系到永宁侯府,即便说出来了,将功折罪,永宁侯怕是也不会放过她吧。
棠姝似乎看出了桂嬷嬷心中的顾虑:“你且放心,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你的这条命本小姐保了,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见桂嬷嬷脸上依旧充满了犹豫,棠姝微微挑了挑眉:“要不要这次活命的机会全看你,本小姐劝你考虑清楚,最坏的结果无外乎就是一死,相信本小姐一次,或许你还能活着。”
桂嬷嬷将棠姝的话听进了心里。
是啊,她即便是不说,也会被判腰斩之刑。
若是说了,或许真的有一丝活命的生机。
想到这里,桂嬷嬷便下定了决心,抬头一脸坚定地看向棠姝:“二小姐,老奴相信你,如今也只有你能够救老奴一命了,老奴愿意为你作证!”
桂嬷嬷的话,全在棠姝的意料之中,毕竟她现在是桂嬷嬷最后的一根稻草,没有理由会放弃的。
“很好,本小姐不会让你后悔现在的选择。”
桂嬷嬷一脸感激地点了点头,泪水夺眶而出:“多谢二小姐!”
棠姝又看了桂嬷嬷一眼,朝着她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看向台上的京兆尹。
“高大人,臣女的清白是否明了?”
京兆尹赶忙站起身来,立马点了点头,满脸笑意:“自然是如此,二小姐刚才是本官得罪了,还请二小姐能够见谅。”
“无碍,既然臣女已经摆脱了嫌疑,那如今臣女要状告永宁侯府公子谢景之与姨娘林惜,还请高大人为臣女主持公道!”
此话一出,京兆尹的脑袋又嗡的一下,两眼顿时一黑。
这案子才刚刚结束,相府二小姐刚刚摆脱嫌疑,如今又要状告永宁侯府。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时京兆尹无比头疼,他这今年究竟是怎么了,莫非是水逆?
若不是如此,他怎么前脚刚刚得罪了丞相府,现在又要开始得罪永宁侯府了。
哎……
京兆尹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开口:“二小姐想要状告什么?”
棠姝面露严肃之色,眼中充满了坚定。
“臣女状告谢景之与林惜,欲陷害臣女新婚之夜与他人通奸,即便未遂,但臣女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臣女的名声也受到了不可逆的影响,臣女请求高大人,为臣女主持公道。”
听见这话京兆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棠姝之言是真的,这事情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能够解决的了!
这不得不让京兆尹重视起来,面容再一次变得严肃开口:“二小姐,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棠姝:“臣女有人证,桂嬷嬷,刚才桂嬷嬷像臣女说,她愿意将功折罪,说出当日真相,请高大人给桂嬷嬷一次机会。”
永宁侯夫人立马急了,眼底闪着火光:“棠姝,你当真是要把我们永宁侯府往死里整啊,你就不怕永宁侯府今后饶不了你吗!”
永宁侯脸色也十分难看,并未开口说什么,算是赞同自己夫人的话。
此时的确是他们永宁侯府犯错在先,但是如果丞相府始终揪着不放,那他们也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摆布!
“永宁侯夫人要怎么饶不了二小姐,说出来给本王也听听?”
霍凌辰清俊和煦的面孔。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之气。
永宁侯夫人吓了一跳,立马缩到了自己丈夫身后。
永宁侯眉头紧蹙,赶忙开口:“殿下言重了,贱内只是……口无遮拦了些,她不敢对二小姐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