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杯给她。”
京兆尹抬起手来轻点了一下,狱卒便立马将酒杯递给锦瑟。
锦瑟将酒杯接过,柳梢眉轻佻,嘴角含着笑意,放在鼻尖轻闻了闻。
“回大人,这酒杯里的东西,在浮生梦的确能够买得到,不过不是什么迷药,而是酒。”
京兆尹蹙眉:“酒?”他坐着的身子:“是什么酒?”
锦瑟轻笑,杏眸低垂:“还能是什么酒呢,不外乎是男女欢好的助兴酒,此酒名叫醉香。”
顾名思义就是醉倒温柔香之意。
“那你可曾记得,此名叫做醉香的酒,近日来京城里有何人购买过?”
锦瑟有些为难地开口:“大人见谅,凡是到浮生梦交易的客人,都被贵为座上宾,若是奴家透露了这客人的名字,怕是今后浮生梦的生意就难做了,还请大人莫要为难奴家啊。”
京兆尹的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不同方才那般温和:“锦瑟,你要明白,此事涉及一桩极其重要的案子,购买此酒之人,有重大嫌疑,你若是不肯说,那本官有理由怀疑浮生梦欲包庇嫌犯,你可知这罪名有多大吗?”
锦瑟立马吓得面容失色,楚楚可怜地跪在了地上:“哎呦,大人,浮生梦绝无包庇嫌犯之心啊,还请大人明察。”
“既无心包庇嫌犯,那便告诉本官,在这公堂之上,可有谁买过醉香。”
锦瑟面上仿佛受了惊吓般,她微微抬头,将公堂上的众人扫了一圈儿,当看到不远处的霍凌辰时,视线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将视线移开。
棠姝就站在霍凌辰不远的地方,锦瑟神色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面色一沉,眸子微微低垂下去。
这锦瑟定是和霍凌辰有着什么关系。
难道霍凌辰去过浮生梦,又或者说那醉香就是霍凌辰买的?
谢景之站在永宁侯夫妇的身后,脚下不着痕迹地往后挪动了几步,将头低得很深。
可即便是这样,锦瑟的目光,最终还是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锦瑟目光微亮,站起身来朝着谢景之的方向走了两步,面色瞬间饱含笑意:“呦,这位客官您也在呀,半月前您在浮生梦买的醉香可用了,感觉效果如何呀?”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一惊,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谢景之
谢景之眉头紧蹙,眼中充满怒气地瞪向锦瑟。
“你胡说什么,本公子什么时候去过浮生梦!”
锦瑟被吓了一跳,连忙朝身后退了两步,抬起手来放在自己的胸口拍了拍。
“哎呦,客官这是要吓死奴家呀,为何这般动怒?凡是来过我浮生梦的贵客,奴家可都放在眼里,记在心上,怎么可能会有错呢?”
棠姝回过神来,也朝着谢景之的身上看去。
见着谢景之面上又惊又恼,心下便顿时确定了,这醉香一定是谢景之买的。
只不过……
锦瑟方才的视线为什么会在霍凌辰的身上停留片刻呢?
是她太过敏感了,还是说其中并有缘由?
京兆尹眉头紧蹙,面露严肃之色:“你当真确定去购买嘴香的人是谢公子,不是她吗?”
京兆尹站起身来,抬手指向了棠姝的方向。
锦瑟转头也朝着棠姝的方向看了看,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这位姑娘生得好生漂亮呢,只不过……”锦瑟笑了笑:“浮生梦的贵客向来都是男子居多,女子鲜少,姑娘若是去过浮生梦,奴家定是会记得的,至于这位姑娘……”
锦瑟努力地想了想,紧接着缓缓摇了摇头,再次开口:“这位姑娘奴家从未见过,也从未发现京城还有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呢,看着就连奴家都嫉妒得很啊!”
锦瑟的话一出,棠姝身上的嫌疑也瞬间被洗刷干净。
京兆尹沉思片刻,半晌绷着脸开口:“如此说来,二小姐的身上便没有嫌疑了。”
他又看向林惜,眼中充满了怒火:“林惜,你刚才说二小姐将这酒强行灌给你,但是二小姐从来都没去过浮生梦,你又当如何解释?”
林惜的面上充满了慌乱,脸色微白,下一瞬立即跪了下去:“大人,民女也不知道这究竟为何啊,棠姝曾是谢公子的夫人,谢公子既然去过浮生梦购买过此酒,想必棠姝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啊!”
谢景之听见这话,眉头顿时紧紧地蹙了起来,目光看向林惜,恨不得将这个蠢女人的嘴缝上。
“呵!”棠姝冷笑一声,转眼看向林惜:“出事那晚是本小姐的新婚之夜,你的意思是说,本小姐在新婚当晚,偷偷潜入了谢公子的书房,并且还逃过了当时世子府那么多下人的眼,还用最短的时间找到了这种叫醉香的酒,倒入此酒杯当中,然后又要赶回来说服你,再强行把这酒灌给你?”
林惜怒瞪着棠姝,突然出现的锦瑟早已经叫林惜乱了阵脚,扬声开口。
“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棠姝就是你,是你将酒灌给我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还有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同你一伙的,他们都为你说话,都偏帮着你,凭什么!凭什么你就那么好的命,棠姝你这个贱人,我恨你!”
说着,林惜便起身朝着棠姝的方向冲去,她要杀了棠姝,杀了这个贱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霍凌辰就在棠姝的身边,在看见林惜朝着棠姝的方向冲来时,抬脚下意识的挡在了棠姝身前。
京兆尹可是吓了一跳,眼见着林惜要伤到辰王殿下和相府二小姐,立马开口。
“你们几个还不快拦住这个疯女人!快!快保护辰王殿下和二小姐!”
狱卒立马将林惜抓住,两人一左一右将林惜的胳膊死死押住。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
“别动!”狱卒厉声呵斥道,手下的力道也增加了几分。
林惜一个吃痛,浑身无力“砰”地一下,整个人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脸贴在那冰冷的石板上,可是那双赤红的双眼,却死死地盯着棠姝的方向。
京兆尹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吓出的汗水,目光又愤怒地看向林惜。
简直就是个疯女人。
“林惜,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竟胆敢诬告相府二小姐,给本官拖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