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一边让人赶紧打开门窗通通风,冷风涌进来之后,弘历的脑子也不糊涂了,可以正常思考之后,弘历转过头看向皇后,“事情查查总会查清楚的,但是一定要记得,不可以逼问娴妃,不许伤她分毫。”
“那如何问的出~”玫答应委屈巴巴的对着弘历撒娇。
弘历白了她一眼,“娴妃到底是高位嫔妃,随随便便动刑法,你把宫里当什么了?如果真的是娴妃做的,自然会露出马脚的,精奇嬷嬷善于询问,她们不会受到蒙蔽的。”
这边的青樱眼珠子乱转,涂着芭比粉的嘴显得嘟的更狠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虚弱沙哑的叫声,“皇上!皇上!”
这下连青樱都惊讶的看向了门口,果然看到了海兰在侍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冲进了养心殿,刚见到弘历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姐姐做的!求您明鉴!”
“海兰?”青樱难得的出现了些许情绪波动,毕竟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海兰会出现,海兰跪在了弘历面前,眼神坚定的看着弘历。
“皇上!这件事情真的不可能是姐姐做的!”一直十分懦弱又害怕弘历的海兰这次为了帮助青樱,也是豁出去了,毕竟青樱昨天那么帮助海兰,要是没有青樱,海兰不知道还要被怎么折辱,所以于情于理,海兰这次一定要帮助青樱。
“你怎么来了?”弘历又惊讶又有些不满,毕竟昨天晚上海兰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膝盖早就被冻得不行了,太医也说了,再不好好休息着,怕是膝盖要保不住了。
“皇上!”进忠火急火燎的跟在海兰身后赶过来,“海常在来了好一会了,因为听见皇上在里面问话,所以一直在门口候着,没有进来。”
“海常在刚刚受了足伤,身体又不好,你们怎么都不拦着点?”皇后微微有些不高兴,本来昨天晚上闹那么大,玫答应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要是海兰再出了事情,她真的要被问罪了,一个失职都够她喝一壶了。
“奴才实在拦不住啊!”进忠赶紧为自己开解,毕竟海兰就算再不得宠也比自己这个小太监尊贵的多,万一皇上皇后问罪起来,他也受不了。
“海常在,你如何确定这不是娴妃做的?”弘历微微放下心来,只要不是闹出嫔妃善妒害人的丑闻那一切都好说,而且青樱也是潜邸老人了,要是被爆出善妒不容人的新闻,那足以让前朝后宫嚼舌根了。
“因为娴妃姐姐并没有随身携带白花丹,她又怎么可能趁机把白花丹加进玫答应的药里面呢?”海兰情真意切的说着,再加上海兰脸上还有昨天被冻伤的痕迹,所以现在梨花带雨的海兰更招人怜惜。
“怎么会没有呢?”皇后有一些诧异的看向海兰,察觉到弘历疑惑探寻的目光,皇后赶紧解释,“白花丹虽然直接涂在皮肤上是有毒的,但要是用的好了也是上好的良药,冬天用再好不过了,所以臣妾前些日子吩咐太医院和内务府,制作了一批白花丹香囊,分发给了所有嫔妃。”
“那这白花丹岂不是人人都有了?”弘历这下有点生气了,毕竟玫答应的脸是因为白花丹,原本只要查清楚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就好了,这下可好,人人都有的话那这个工作量真的太大了。
“皇上放心,臣妾会给您和玫答应一个交代的。”察觉到弘历有些烦躁,皇后赶紧开口安抚,随后又转过头看向海兰,“本宫特意要求后宫所有嫔妃必须人手一个白花丹香囊随身携带,怎么娴妃不仅没有带,连你也知道?是内务府失职没有发给娴妃吗?”
“齐汝,你去查查娴妃的香囊里面是不是真的没有?”好在弘历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没有气晕了头,知道不能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起码要有证据,于是喊了齐汝,惢心也配合的从娴妃身上摘下了香囊。
齐汝接过惢心递过来的香囊,打开仔细看了看,随后肯定的看向了弘历,“回皇上,白花丹的颜色为青白色,这是深红,应该是大血藤研磨成的粉末。”
“这是怎么回事?”弘历不解的看向了青樱,毕竟皇后是弘历的发妻,脾气秉性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没必要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暗戳戳让内务府苛待青樱。
“回皇上!臣妾当日看内务府送给娴妃姐姐的香囊,针脚缝的粗糙,就打算拿回去重新缝一下,没想到打开一看,发现内务府敷衍姐姐,香囊里面的白花丹成色不佳,是次等品,娴妃姐姐居住的延禧宫地冷偏僻,这些白花丹根本没办法用,恰巧臣妾宫里有大血藤粉,功效就跟白花丹是一样的,所以臣妾就把大血藤粉替代了白花丹,娴妃姐姐没有白花丹,又怎么会去害人呢?”
青樱欣慰的看向海兰,海兰的思绪也随着讲述回到了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延禧宫。
青樱正耐心的教给海兰写字,两个人其乐融融的,这个时候阿箬气鼓鼓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托盘的小宫女。
“主!”阿箬刚站好就气急败坏的告状,“内务府越来越会欺负人了!皇后娘娘给各宫送的白花丹和海枯藤,是做成了香囊,叫合宫的人佩戴,奴婢收下的时候没有仔细看,结果刚刚打开一看,里面的白花丹粉末全是次货,我想再问他们要,他们说都是太医院送来的,就只有这些了,没有更好的!奴婢就不信,贵妃那他们也敢拿这种糊弄!”
阿箬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小宫女手里的托盘上拿过一个香囊展示着,“这香囊缝制的松松散散,针脚也不像个摸样,他们就是看主好说话,又不争不抢的,故意拿捏您呢!您过的也太憋屈了!”
海兰把香囊接过来仔细看看,阿箬在旁边依旧气的不行,喋喋不休的撒着气,“海答应和婉常在地位低,人微言轻,又没有家世,内务府不上心也就算了,主,您到底出身大族,又是妃位,拿着这些东西冲到内务府,砸在内务府主管秦立的脸上,闹上那么两次,奴婢就不信,他们还敢这么欺负您?”
青樱只是低下头,瘪着涂的粉嫩嫩的嘟嘟唇,蔫了吧唧的整理着手里的东西,海兰把香囊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有些酸楚的对青樱说话,“方才我过来的时候,秦立正眼巴巴的往咸福宫送香包呢,那针脚和布料,我看着听好的。”
这宫里,得宠的嫔妃,内务府当然要去巴结,虽然贵妃并没有苛待海兰,但海兰跟青樱住了那么几年,关系更亲厚,海兰更希望自己的青樱姐姐能够得宠,然后她的日子也好过些。
看着现在越来越丧气的海兰,旁边的阿箬也嘀嘀咕咕的说着连这种小东西都要分高低,青樱扯出一个随遇而安的笑容,安抚着几个人,“好了,能用就行,放着吧。”
“说的也是。”海兰内心宽慰着自己,“阿箬,把这香包都给我,我回去呢把针脚紧一紧,免得姐姐用着用着就散了。”
“对!海兰缝的好,就让海兰缝!”青樱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一股欺软怕硬的感觉瞬间传出,不知道为什么,海兰和阿箬的内心突然刺痛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扯出去了,看着青樱这副样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让人很难受,似乎对青樱也没有那么亲密了。
时间回到现在。
“娴妃身上的香囊没有白花丹也说明不了什么啊!嫔妾脸上已经持续四五天都不好了,娴妃完全可以趁机把证据销毁啊!谁又会把自己害人的物证随身携带在身上啊!而且既然这大血藤粉跟白花丹功效一样,那保不齐也能害人啊!”在弘历和皇后有些许心软,打算放过娴妃的时候,玫答应突然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