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至至正十五年效忠于朕之账下,十几年间南征北战的立下了赫赫战功,朕决定他葬于钟山。一来也算是落叶归根,二来也可以离朕进些。风水方面的问题就交给刘伯温。”朱元璋眼睛虚望着前方缓缓地道。
“敬言,常遇春身前的关系与你最好,你就主持着扶棺进京吧,朕会让太子带领着文武百官在城外三十里处迎接的。”
转而,朱元璋又对佑敬言下了一个命令。
“是!”佑敬言双手抱拳答了一声道。
“徐达,军中一日不可无将,所以就只好劳烦你继续留在这里了。”朱元璋大概又怕徐达别扭,安慰着道。
“是,臣明白。”徐达这人出身草莽,打个仗可以,玩政治就不行了。
就拿他对朱元璋的态度来说,无论朱元璋的身份如何变化,也无论是什么场合,他对朱元璋永远都好像特别的亲密,一副与自家哥哥相处的熟络。
正是这份熟络才是最使朱元璋不高兴的。
记得项羽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富贵不能还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
这样的心态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有本事了,巴不得家乡所有的人都能知道。因为,在外面的话,无论你多有本事别人也不知道啊。
朱元璋就是这样的心态,他从一个放牛娃娃一步步坐上了人人羡慕的皇帝宝座,当然就希望儿时的这群玩伴能仰仗着他,对他恭恭敬敬的,这才能抚慰他曾经吃过的苦。
偏偏这个徐达,对他永远都是儿时的那种兄弟般的亲切态度。
可他现在不需要兄弟,只需要能效忠于他的臣子。
徐达那个大老粗那能明白这些呢?
“那朕就先回去了,京城还有一大堆的事物需要朕去处理呢。”朱元璋来也匆匆,走也匆匆,在柳河川连半天的时间都没待够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怪不得历史上说朱元璋是所以皇帝中最勤政的,这下子佑敬言总算是见识到了。
“敬言,准备准备,你明天就带着老常回去吧!”徐达道:“他在的时候总是嫌他烦,现在他没在了我着心里一个劲的发慌!”
徐达感慨着道,一提到常遇春眼角便湿润了。
现在最痛苦的人八成是佑敬言了,他明知道常遇春会在这个时候离去,却什么都没做,能不难过吗?
一时间悔恨自责充斥在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当中!
“嗯,我先去睡会,我都已经五天没和过一眼了。“佑敬言说得倒也是实话。
他从柳林倒柳河川走了整整五天的时间,一路上倒也歇过脚,但奈何他就是睡不着,所以五天时间他还没睡过一秒钟。
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眼角的黑眼圈都快赶上大熊猫了。
佑敬言告别了徐达,回到房间辗转反侧,大脑快速运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就是没有一丝丝的睡意!
头痛欲裂,快要爆炸了似的,但就是睡不着!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何时遭过这种罪?
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佑敬言好不容易才睡着。
梦中他竟然见到了常遇春,他还穿着以前的那身铠甲,笑容满面的对佑敬言道:“你小子隐藏够深的啊,我老常和你关系这么铁,才知道你原来是个时空锻造师,还是从未来时空来的。”
佑敬言想要张嘴,可是嗓子好像坏掉了似的,就是发不出音来。
正在此时,只听得常遇春有继续说道:“我也明白你不扭转我命运的苦心,与其最后凄凄惨惨收场,还不如此刻风风光光的落幕。至于我的家眷以后的命运怎样发展,你也完全不必操心,他们无论怎样发展,都影响不到大明的江山社稷。更何况,该给他们的东西,也都给了他们了,我也做到一给父亲该尽的义务了。”
常遇春喋喋不休的唠叨了许多,佑敬言总感觉眼前这个常遇春与他所熟知的那个有些不一样了。
对了,较之更深沉了!
“啊……!”佑敬言突然大吼一声坐了起来,额头上大汗淋漓!
“敬言你怎么了,大喊大叫的,怎么叫都不醒?”徐达一手搭在佑敬言的肩上担忧地问道。
佑敬言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擦了把头上的汗道:“没事儿,做了个噩梦!”
“没想到你小子还会做噩梦,一直以为你小子云谈风轻的什么都不怕呢?”此刻徐达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开着玩笑道。
“我让他们准备点儿宵夜,咱们哥俩喝几杯。”徐达道。
这几日他心里憋屈的很,一个人喝了好多酒,怎奈越喝越憋闷。今天好不容易找到能与他喝到一块儿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
“嗯,行。”得到佑敬言的同意之后,徐达才吩咐军士为佑敬言端来了洗脸水。
佑敬此刻心里也感觉有一股子气发泄不出来,碰到徐达这个能牛饮的人也是求之不得的。
月光之下,只有徐达与佑敬言两人对饮独酌。
端着酒碗,佑敬言突然响起了李白的那句“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他好像体会到了大诗人李白举着酒杯在月光之下独自痛饮的孤独画面。
幸好,他佑敬言能有徐达这个知己陪着他一起痛饮一杯。
也不至于再像李白那样孤苦无依了!
两人一顿痛饮,也暂时忘记了常遇春离去的痛苦。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喝了多长时间,直到徐达趴在桌子上睡着之后,才停止。
听着徐达响如雷的呼噜声,他更睡不着了。
回想着刚刚关于常遇春的梦境,突然相信了鬼神这一说法。
别看他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穿越者,可他从来就没相信过鬼神这一套。
当一个栩栩如生的常遇春出现在他梦里的时候,他信了,他也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徐达在天大亮的时候,才幽幽地醒过来,一醒过来,便看到端坐在那里,眼睛睁得溜圆的佑敬言。
“敬言,你一会儿也没睡?”
“没有,睡不着。”佑敬言淡淡地出口道。
“现在才发现,像你这种永远也喝不醉的人也是有弊端的。”佑敬言辛灾乐祸的道。
佑敬言白了一眼,不愿和他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