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联系医院给这些孩子们治伤,然后再联系当地的慈善机构把这些孩子务必妥善安排好,同时让当地的公安机关寻找他们的亲人。”年轻队长神情严肃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这些孩子们:“另外让我们的心理医生再给这些孩子疏导一下心理。”
“是!”战士啪的立正,敬了一个军礼后跑了出去。
“小鬼,听说你是他们的队长?”这时年轻队长终于注意到了孩子们中与众不同的佑敬言。
佑敬言虽然也很黑很瘦,但是他的个子却是这些孩子们之中最高的,再加上他的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确实有显得些鹤立鸡群。
怎么说呢?那是一双睿智的眼睛,从这双眼睛之中就能看出拥有它的人必定是一个聪明到极顶的人。那双眼睛仿佛能够洞察一切未知事物,拥有它的人仿佛是一个未仆先知的预言家一样。这双眼睛仿佛又能窥透被它盯着的人的内心,一旦被它盯上便不敢再有一点儿干坏事的想法。
佑敬言闪着墨玉般的大眼睛对年轻队长的问题只是点了点头。
“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年轻队长摸着佑敬言又脏又乱的头发关心的询问道。
佑敬言摇了摇头仍旧没有说话。
“唉。”年轻队长长长的感叹了一句道:“可怜的孩子。”
“孩子,眼前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你人生中小小的一个挫折,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千万不要别被这几个渣滓影响了你以后的人生……”
年轻队长也不管佑敬言能否听懂,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而佑敬言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能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并闪着那双墨玉般的大眼睛一脸的茫然。
战士们的效率还是很高的,短短几个小时就处理完了黑工厂所有的琐事,几个工厂的头头被一无巨细的全部抓获,生产地沟油等的一系列工具以及生产出来的成品都被悉数缴获。
至此,这个存在至少五年以上黑色工厂一时之间化为乌有,一整套完整的生产销售线路被连锅端掉,涉案之人全部被抓获归案,20几个被拐卖而来的孩子也全部被暂时送到福利院里。
黑心的商人为了从本来就没有多少利润的生产线里获得最大的利润,便从各个非法渠道里低价买了这些孩子。
这些孩子吃得又少又便于管理,所以就成了这些黑人商人谋取暴力的最好工具了。
佑敬言终于从黑工厂这个虎窝逃离出来后有劲了福利院这个狼窟。
这个福利院其实也没有像表面上那么光鲜,院长和几个负责人把国家和慈善人士拨来的捐款中包是囊的大部分都搞到了自己腰包里。
给孩子们穿的衣服用的所有东西都是一些劣质产品,就连每天吃的菜都是从菜市场捡来的烂菜叶子。
管理制度也是乱得很,私下里以下欺小以强凌弱的事情屡见不鲜。
佑敬言作为刚来这里的新人,豪不例外的也受到了“老人”的欺负。
“喂,瘦鬼,听说你连名字都没有,那我们以后就叫你黑鬼了。”一个大一点儿的孩子领着几个孩子挡着佑敬言的去路居高临下的道:“我们这样叫你,你可得答应啊。”
孩子挥了挥拳头威胁的意味十足,从其余几个孩子的口中不断传出哧哧的讥笑声。
佑敬言在这个福利院孤立无援,只能诺诺的点着头。
就这样,这些孩子把佑敬言当成了取乐的玩物,隔三岔五的就去找佑敬言的麻烦,期间有好几次被管理人员看到也只是得到他们扫了一眼置若罔闻的待遇。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年的时间。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公安机关出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也依旧没有找到这些孩子们的家人,黑工厂的那几个孩子都陆陆续续的被收养而走了,福利院里和佑敬言一起被送来的20几个孩子只剩下了他自己。
在这两年间,倒也有几对夫妻愿意收养佑敬言,却在管理员的随意挑拨下不了了之。倒不是因为佑敬言有什么毛病。
人家这里的其他孩子都会把慈善人士当面交给的他们的一些好东西给管理员当做礼物送给他们,平常也是阿姨长阿姨短的,嘴甜的像个蜜罐一样。
谁不想听好话,况且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而佑敬言呢?脾气刚正,还有一个词那叫什么?对了执拗!对这些蝇营狗苟的专营之事从骨子里看不起,所以他尽管有了可爱的皮囊聪明的脑袋也只能呆在这个福利院里,永无出头之日。
现在的佑敬言已经九岁了,虽然还是有些瘦但是已经初现帅哥的潜质来了。
现在的他已经有一米五高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一种优雅高贵的绅士气息与这个福利院更显得格格不入了。
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视佑敬言为公敌一般,佑敬言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是不说话也像一个出身高门的小少爷一般,而他们无论是干什么都像是佑敬言这个小少爷身后的仆人一样,内心特别不自信的他们只能用仇视佑敬言来发泄他们的不满了。
佑敬言也是很有骨气的,在所有人都敌视他的情况下,他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福利院开始了“流浪生活”。
算算时间,佑敬言已经离开佑家四年的时间了,这四年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时期。
在这四年里,他尝尽了人情冷暖受尽了苦,他还忘记了自己的一切,他痛苦彷徨,他渴望着自由,这些内心的苦闷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对象。
佑敬言走在大街上孤苦无依,比课本中的凡卡好不上多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走在人来人往大街上,在这里他碰到了他人生的第一个导师,这个导师让他的人生少走了不少的弯路。
“小鬼,你是离家出走的吧?赶快回去吧,家里人找不到你该着急了。”佑敬言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头上的太阳被挡住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佑敬言正想错开眼前的人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被你来人用他那粗糙的手抓住了胳膊。
“我们去那里坐坐。”来人指着远处阴凉处的一排石椅道。
佑敬言在牵制下不得不跟着此人往石椅的方向走去。从佑敬言的视线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编织袋在身后来回舞动,脚上还套着双布鞋。
等坐下来以后,佑敬言才看清了此人的全部容貌。
稀疏的几根白发整齐的梳在脑后,脑门显得尤其邹亮,五官稀松平常属于放在大街上也找不到的那种类型,年龄绝对在六十开外。
“小子,有什么不开心的和我这个老头子说说呗,你就把我当成垃圾桶就行了。”老人风趣幽默的谈吐也丝毫没有让佑敬言放松警惕,一双墨玉般的眼睛来回的在老人身上打量。
“行啊,小子。”老人像个长辈一样在佑敬言的脑袋轻轻一弹笑着道:“警惕性还挺高的。那既然这样的话你就了解了解我再决定要不要相信我,好吧?”
佑敬言终于吐出了一个好字,算是答应了老人的要求。
原来老人叫陈国柱,早年的时候还是个大学考古专业的教授呢,在八十年代国家改革之际老人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爱穿一身烙的一个褶皱都没有的西服,头发梳的也一丝不乱,还带着一个洋媳妇和一个长得很精巧的混血儿孩子。
当时的老人尽管只是一个普通讲师,但他渊博的学识加上他幽默风趣的授课方式,自然就在学生圈子里混得很开,经常与一些学生做做研究什么的。
其中一个学生与他的关系尤为铁,两人经常在一起喝喝酒谈谈人生什么的,有一次这个学生喝醉酒后竟然对老人的妻子起了歹意,被老人撞破后,害怕事情败露便抢先下手污蔑老人剽窃学生多篇论文,不良作风和泄露考古机密高价出卖国家一级保护文物等一系列莫须有的罪名。
老人因此被停职调查,漫长的调查日子中,老人的妻子和儿子先后离世,作为留学归来满身光环的他,被学生搞得不仅丢了工作而且还家破人亡一下子痛失爱妻和爱子。
最后的调查因为没有确切证据也只能不了了之,老人因此也再也没有心情从事考古方面的工作了。
现在他满身学问却也只能靠捡垃圾度日了,可喜的是现在他依旧开朗自信,对社会充满希望,对人生满怀自信。
老人大概是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对象了喋喋不休的讲了好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那这个学生现在怎么样了?”佑敬言一针见血的问道。
“他?他现在是什么研究所的主任了,风光无限。”
“那您……”佑敬言还想问什么被老人笑着打断了,显然是不想再多提。
“好了,我说完了该你了。”
佑敬言把遭遇过的记忆中的东西都悉数讲给了老人。
“没想到你个小娃娃比我还惨,这样吧,你先跟着我最起码饿不着你。”老人起身就走也不管佑敬言是否会跟上。
佑敬言迟疑了一会儿,也站起来快步追上了老人,一双小手帮老人拖起了身后的编织袋。
老人感觉到跟上来的佑敬言嘴角边挂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一天佑敬言记得格外清晰,在他的记忆中一个穿着紫霞衣的老人从天而降,拉他脱离了苦海,从此无论是心灵还是肉体都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