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见状轻笑:“遵守承诺,我会告诉你如何摆脱观星台。”
从雾气中缓缓飘出来一把通体红色的匕首。
“找到现任观星台主人的命星,杀死它。”
季昭接过匕首,看着上面的提示:【荧惑匕首:以你的修为,元婴之下,捅谁谁死。】
“你能找到那颗星吧?”
红雾慢悠悠飘过来。
季昭颔首,眼前自动浮现提示:【这边。】
想了想,她又问:“命星是什么?我有命星吗?是你吗?为什么杀死命星就能摆脱观星台?银砾为什么不能自己杀自己?……”
一连串问题砸过来,红雾顿时僵住了。
“命星就是选择你成为星官的那颗星,我不是你的命星。好了最后再教你一招,快走吧!”
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哪怕是恶贯满盈的荧惑星也招架不住,教了小崽子一招保命技能后,忙不迭溜了。
季昭跟着提示一直走,在这片空间感受不到疲惫,不知过了多久,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尽头出现些许白光。
【虚宿:北方玄武七宿之一。】
季昭快步走近,对方却在眨眼间跑远,都没来得及看清真面目。
“别跑!”她大喝一声追上去。
追逐间,总算看清这虚宿就是小小一团而已,但身法跟老鼠一样灵活,让季昭想起了在季家抓老鼠的日子。
她累得瘫坐在地上呼哧喘气。
“怎、怎么那么难抓!”
抓都抓不到,更别提杀死它了!
她缓了缓气息,最后还是决定用上少得可怜的灵力。
上次帮三师兄抓京洛尘后,灵力就见底了,差点让她再变回凡人,幸好三师兄发现得及时,把自己也少得可怜的灵力渡进她体内。
掏出铜板,她纠结地自言自语:“再用一次应该没关系吧?”
不拿出铜板,还真没办法抓住眼前这颗星星。
而且在这个地方,银砾下在上面的禁制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从荧惑那里出来的原因。
“不管了!絮絮叨叨阵,开!”
红光一闪,铜板里伸出好几双手,在季昭的指挥下围攻虚宿。
“上、下!左边左边!”
十几只红色的手舞得密不透风,虚宿无处可逃,只好乖乖就范。
这时季昭也松了一口气,在僵持一会儿灵力又要没了,这里可没有师兄师姐给她喂灵力。
她伸手抓住虚宿,指尖刚刚碰到对方,便白光大盛,又把季昭带进了一个白茫茫的地方。
她一眼就看见了空间正中央被透明蚕茧包裹住的人。
走近细看,对方是个十一二岁的瘦弱少年,虽然是一头黑发,但不难看出他就是缩小版的银砾。
感知到有陌生人闯入,黑发银砾睁开双眼,银色眼眸平静地和蚕茧之外的小孩对视。
那双眼睛平静得像是一滩死水,看起来不久就会散发出水腥味。
季昭盯着他看了很久,不知处于什么心理,细声细气地问:“小哥哥,你想出来吗?”
那滩死水总算有了波动。
两行眼泪从那张精致秀气的脸上留下,泪珠滴落,溅起小小的水花。
季昭忽然改变了主意。
“好吧,那我们一起出去吧。”
她高兴地说,握着匕首的那只手抬起,闪烁着寒光的刀尖对准蚕茧中央,用力刺下。
咔嚓——
蚕茧如琉璃般龟裂,一块又一块碎片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季昭从砸出的小洞里钻进去,对眼前的少年伸出小肉手。
“走吧。”
白皙红润的掌心很招人喜欢,少年垂眸盯了半晌,直到那只小手不耐烦地摇晃,才慢吞吞地握住。
“只给你牵一会会哦!你知道吗,我平时都不给别人牵的,因为你长得很好看,所以可以牵一会会……”
说着,一只巨大的白色老鼠拦住了去路。
大白鼠需要季昭把脖子向后折成九十度,才能看见它的红眼睛。
她默默转头,质问银砾:“你的命星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只老鼠!”
银砾偏头不语,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心虚。
“你不爱干净!”季昭指着他大声说,无比后悔把他放出来。
天知道此小孩最讨厌的就是老鼠。
在季家的时候,她和娘亲住的小院靠近倒泔水的地方,虫鼠泛滥,即便她们家什么吃的都没有,也经常会有猫儿般大小的老鼠“大驾光临”。
每个夜晚,都是在老鼠啃噬自己的皮肉中被痛醒。
比小院还大的老鼠无疑唤醒了她最敏感的神经。
她握紧匕首,听见大白鼠“吱吱”叫了两声后,尾巴横扫过来。
【虚宿的化身:你最讨厌的老鼠,实力在元婴期之上,匕首可以给它修修毛。】
季昭拉着银砾狼狈躲过大白鼠的尾巴,匕首如提示所说,只削掉对方几根毛。
白色的绒毛飘落,大白鼠感受到威胁,攻击更加频繁猛烈。
“你能不能揍它?”季昭一边勉力躲避,一边大声问银砾。
可银砾不说话,像个精致的人偶。
【或许是时候用出你的绝招了!不过小心之后的代价哦!】
稍微犹豫的功夫,大白鼠就朝她们挥下利爪。
来不及多想,季昭握紧匕首,掌心擦过刀刃,瞬间鲜血喷涌。
“火德昭彰,巡行天下!”
鲜血滴落的瞬间化为炽烈的火焰。
大白鼠未来得及收回的爪子瞬间被火焰所吞没。
恍惚间,季昭听见了荧惑的轻笑:“好孩子……”
火焰如跗骨之蛆,在大白鼠身上蔓延开来。
尖利的惨叫响彻整个白色空间。
“快走!”季昭牵起银砾的手,循着提示的方向闷头冲了出去。
忽然踩空,她猛然睁眼,心脏仍然砰砰直跳。
“回来了?”季昭左右瞧瞧,没看见自己千辛万苦救出来的黑发银砾,反倒看见了放大版。
白衣白发的男人转过身,眼中带着温和的嗔怪:“何必呢?他还是会回到那里。”
他牵起季昭还在流血的手,柔和的灵力轻抚而过,伤口瞬间愈合。
季昭从不是悲观的小孩,她小手一挥:“那又怎样嘛!能快乐一天是一天呀!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就好啦!”
“……你说得对。”银砾低叹,“你于我有恩,任凭差遣。”
地位忽然转换,季昭倒也没有不适应,她若有所思,学着三师兄的模样摸摸下巴:“那你帮我做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