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然深吸一口气,将神识沉入玉简。风动剑法虽为简化版剑诀,却暗含“借风之势、化力无形”的精妙,他一目十行掠过文字,看到剑招演示时,指尖不自觉凌空比划。当看到“风卷残云”一式的灵力运转路径时,丹田内的灵力竟顺着经脉自行运转,与玉简中的描述完美契合。不过盏茶功夫,整套剑法的招式、心法与剑意便如烙印般刻入脑海。他望着窗外暮色中的上清派,终于明白为何说风动剑法是灵风剑诀的根基,那些看似简单的挥剑轨迹,实则暗藏着引导灵力流动的核心奥秘,为日后驾驭飞剑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在藏经灵塔第六层研习完《风动剑法》后,杨浩然只觉丹田灵力翻涌,浑身说不出的通透畅快,关于剑诀的每一个修炼的关节都仿佛被打通,他将玉简归还,沿着螺旋状的灵力阶梯缓步下行,脑海中还在反复推演新学的剑招。
路过一层时,一排排低矮的木质书架上,摆放着的书籍虽无禁制守护,却也透着几分古朴气息。杨浩然本想径直离开,余光却扫到一本封面泛着淡淡金光的薄书《小灵术法心得》。书名简单直白,透着几分随意,加之第一层书籍借阅免费,他便信手取下翻阅。
翻开扉页,一行狂草映入眼帘:“太二真人着”,字迹龙飞凤舞,透着一股不羁,想必是太乙真人的狂热粉丝。再往后看去,书中内容更是惊世骇俗,这位自称已有元婴修为的太二真人,开篇便语出惊人:“天下法术皆为虚妄,华丽招式不过是欺世盗名!唯有小灵术法,去繁就简,去伪存真,练至大成,足以撼天动地,杀神灭佛!”
杨浩然忍不住挑眉,脑海中浮现出小火球术那团微弱的火苗。小火球术作为入门级法术,不过是修士筑基前的启蒙术法,用来点燃篝火都嫌它火小,竟被说得如此神乎其神?他继续往下翻看,发现书中详细列举了小灵术法的修炼心得,从火球术到水箭术,每一种基础法术都被描述得玄之又玄,仿佛掌握了这些,就能颠覆修仙界的法则。
再抬头看了看书架旁的标签“修行轶事”,杨浩然这才恍然,原来这不过是江湖杂谈一类的消遣读物,他不禁哑然失笑,将书轻轻放回原位。这藏经灵塔的一二层,虽没有高阶功法秘籍,却也藏着不少这般奇谈怪论,偶尔读一读,倒也能为枯燥的修行生活添几分趣味。
成为内门弟子后的日子,如同被灵气浸润的宣纸,将杨浩然的修行生活晕染得愈发顺遂。他再也无需掐着日子等冯三儿每月上山传递消息和运送灵石,他上山前已告知冯三儿,如今自己是内门弟子,身份便利,往后若有要事,自会下山处理。更令他舒心的是,他的储物袋里灵石充足,每日修炼的时间也充足,如今又习得《风动剑法》,他的修行已形成了闭环。
此后数月,丹峰晨光熹微时,便能瞧见杨浩然在炼丹房专注制药炼丹的身影,白日里,他或是在丹房闭目打坐,或是在静室里运行周天,夜幕降临时,他便钻研《上清决》中的法术,或是挥舞剑指,将风动剑法的每一招式融入灵力流转。
时光在日复一日的修行中悄然流逝,不觉间蝉鸣渐起,暑气漫上丹峰。八月的某个深夜,杨浩然如往常般运转灵力,突然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烈震颤,蛰伏已久的灵力如决堤之水,冲破聚气七层的桎梏,向着更高境界奔涌而去。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周身,萦绕的灵气化作实质般的雾霭,将他包裹其中,待晨光再度照亮丹峰时,杨浩然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抹清亮,聚气八层的境界已然稳固,而这场顺其自然的突破,恰似水到渠成的修行馈赠。
次日清晨,杨浩然神清气爽地踏入丹房,周身萦绕的灵力波动比往日更显沉稳,他刚拿起药铲准备处理药材,丹房门开,一阵灵力波动传来,清风师兄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清风师兄径直开口:“昨日整理出的丹药弄好没?”
话音刚落,便有一位师兄端着一个木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玉瓶,呈在清风身前。清风粗略扫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目光扫过房内众人,他的眼神突然定格在杨浩然身上,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本以为杨浩然突破尚需时日,没想到竟如此迅速地达到了聚气八层。
清风唇角微扬,缓步走到杨浩然面前,语气带着几分赞许:“浩然,修为精进不少啊。”
杨浩然连忙放下手中物件,恭敬行礼:“多亏师兄们平日教导,侥幸突破。”
清风笑着摆摆手,看似随意地说道:“既然如此,这趟送药的差事便交给你了。这批丹药是要送到兽峰灵禽堂,路途虽不算远,但事关丹药交接,马虎不得。”
杨浩然听出话中深意,知晓这既是历练也是考验,当即拱手应下:“师兄放心,我定当办妥!”
兽峰杨浩然不是第一次来了,轻车熟路到了去往灵禽堂的路上,灵禽堂的地盘挺大,杨浩然还未走近,灵禽堂饲养的灵禽们突然像是发了狂一般,冲出了各自的巢穴。平日里温顺的火羽鸡振翅间喷出灼热火焰,青翼雀的鸣叫震得空气嗡嗡作响,就连最温驯的雪绒鸽也双眼通红,利爪泛着寒光。
弟子们试图安抚这些灵禽,但都无济于事,有的被火羽鸡的尾焰燎到衣角,有的被青翼雀的翅膀扇得披头散发,场面一片混乱。
喧闹声惹得临近的灵宠堂也有不少弟子们跑过来看热闹,杨浩然不知何事发生,满心疑惑不知该不该上前,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识海中响起,带着几分得意:“应该是我把这些鸟儿吓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