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忧朗声道:“回禀汝阳王,咱们威虎山是大明西北的一座山头,大当家是崔三爷。”
“胡彪和山上的几百兄弟以前都是绺子,也就是马匪。”
“不过由于近些年大环境不好,在崔三爷的带领下,我们威虎山已经弃匪从商,成了正经生意人。”
“胡彪这次随郡主前来拜会汝阳王,是想代表威虎山和汝阳王府合作做皮草生意。”
弃匪从商?
亏你想得出来。
赵敏忍俊不禁,故作生气,问道:“胡彪,这些事儿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李无忧装作为难道:“郡主见谅,当过马匪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说出来怕郡主嫌弃。”
察罕特穆尔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如实相告?”
李无忧道:“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崔三爷叮嘱过在下,不能对汝阳王有任何隐瞒。”
察罕特穆尔冷笑道:“土匪也想和本王做生意,你当我汝阳王是什么人?”
赵敏连忙打圆场,说道:“爹,胡彪此人有勇有谋,此次去中原对女儿多有帮助。”
“想必落草为寇也是有苦衷的,不妨听听他怎么说。”
“胡彪,你老实交代,以前为什么要当马匪?”
李无忧叹息一声道:“唉,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们以前跟着崔三爷干的都是正经营生,最开始是走镖。”
“想当初,崔三爷的队伍才开张,总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杆枪,经常遇到马匪,被追的晕头转向。”
“最后实在干不下去,崔三爷就决定带领兄弟们开了间客栈谋生。”
“五年前,屯门大兴有间客栈开张大吉,崔三爷和兄弟们雄心壮志。”
“谁知道开张还不到半个月,每天平均被官府扫荡三次,一年内死了六个兄弟。”
“算命的说崔三爷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崔三爷不信这个,崔三爷说出来混,是生是死要由自己决定。”
“既然干正经营干不下去,崔三爷就决定带领兄弟们落草为寇,干起了无本买卖。”
赵敏心中暗自发笑,这个没良心的,编得还有模有样。
“那又为什么弃匪从商?”
李无忧继续道:“崔三爷说赚钱也得有命花才行,不会干一辈子,所以一早就和兄弟们说好了,赚够30万两就收手。”
“现在30万两已经赚够了,所以就决定带领兄弟们做回正经生意。”
“崔三爷听说关中七侠镇在搞商业开发,甚是繁华,就带领兄弟们实地考察,深入调研,最后决定做皮草生意。”
“但是,谁知道七侠镇李掌柜蛮横不留情,要我们既出钱又出人,还要三七分账。”
“崔三爷问他,怎么才七成?嘿,您猜他怎么说?他说七成是他的,我们占三成还要看他的脸色。”
“崔三爷不乐意了,说那我们不成跪着要饭的了吗?他说你要这么说,你们就是跪着要饭的,你们不要,有人的是人要。”
赵敏假装大怒道:“岂有此理,没想到这个李掌柜竟然如此霸道,真不是个东西。”
“胡彪,你说是吧?”
李无忧道:“平心而论,这位李掌柜除了有些贪财,还是有很多优缺点。”
“比如,他武功高强,丰神俊朗,学富五车,和蔼可亲,心地善良,尊老爱幼,尊师重道,风趣幽默,爱好和平……”
“停下。”
赵敏听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继续说生意上的事儿。”
李无忧继续道:“后来我们遇到郡主,郡主听说我们的遭遇后,当即就决定和我们合作。”
“我们威虎山出人出钱,汝阳王府负责提供皮草,双方五五分成,开间皮草作坊,一起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赵敏拉着向察罕特穆尔,笑嘻嘻道:“爹爹,咱们蒙古别的没有,就牛羊多。”
“可惜我们不会加工皮草,最后还是贱卖给了汉人的商队,不如和胡彪他们合作,自己做皮草生意,相信利润肯定更高。”
察罕特穆尔点点头:“爹对生意上的事不是很懂,不过既然你能带他来见爹,说明他肯定信得过,此事就由你自己定夺吧。”
“爹爹放心,女儿绝不会让你失望。”
赵敏赶紧对李无忧使了个眼色,说道:“胡彪,还不谢谢我爹。”
李无忧脱口道:“谢谢爹…啊不是,谢谢汝阳王。”
“……”
察罕特穆尔看了看眼含笑意的宝贝女儿,又看了看长相平平无奇,还瞎了一只眼的胡彪,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汝阳王的闺女,应该看不上这小子吧?
“爹,你好好休息,我带胡彪去商量生意上的事。”
赵敏将李无忧带到自己居住的别院,一进门就赶走了两个丫鬟。
李无忧兴冲冲跑进赵敏闺房,敏敏郡主拉都拉不住。
“完全是中原女子闺房的风格,看来敏敏郡主很钟情我们中原文化嘛。”
“看来李大掌柜经常进入女子闺房嘛…我要换衣服了,还不给滚出去。”
李无忧屁股上挨了一脚,被赵敏轰出门。
刚在院中的凉亭坐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敏敏敏敏,听爹说你带回来好东西了,把那什么九什么花丸也给大哥两颗。”
来人是一名精壮蒙古大汉,正是赵敏的哥哥王保保,蒙古名库库·特穆尔。
“大胆,你是何人?为何在敏敏的院里?”
王保保看到凉亭内的李无忧,瞬间开启护妹状态。
李无忧不卑不亢道:“在下威虎山胡彪,是郡主的生意伙伴,是郡主带在下来此,商量生意上的事。”
“哦,你就是胡彪啊,听敏敏说,你有勇有谋,还对她多有帮助。”
“不过我看你这瘦弱的小身板……”
王保保说话间,大手重重拍在李无忧肩膀,李无忧却纹丝未动。
“咦?”
王保保脸色一变,又用力将李无忧的肩膀往下按。
哪怕他用尽全力,李无忧依然稳如磐石。
“原来阁下是郡主的兄长。”
李无忧笑问道:“敢问兄长,你的手臂这样搭在我肩膀上,是蒙古的一种礼节吗?”
王保保已经明白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为了不丢面子,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道:“胡兄弟猜的不错,这就是我们蒙古表示友好的一种礼节。”
“原来如此,既然兄长对在下表示友好,按照中原礼尚往来的说法,我也应该对你表示友好。”
李无忧笑呵呵地抬起手臂,轻轻拍在王保保肩膀上。
扑通——
王保保感觉仿佛有一座万钧大山压在他肩上,双腿瞬间跪地。
奇怪的是,除了膝盖将地板砖砸出两个小坑,身体屁事儿没有。
李无忧连忙将他扶起来,笑道:“哎呀,胡彪愧不敢当,兄长不可行此大礼啊。”
王保保一脸懵逼地被拉起来,脚下突然响起一阵动静。
他本能地跳开,就见刚刚膝盖砸出地两个坑突然塌陷,形成一个簸箕大小,一丈多深的深坑。
嘶——
王保保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当真恐怖如斯。
此时,李无忧又笑道:“哎呀,不知兄长练的是什么武功,双膝竟有如此威力?”
王保保神情凝重,眉头紧皱,指着李无忧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赵敏穿着一身蒙古特色服饰走了出来。
见王保保横眉怒目,指着李无忧,立即就上前一把推开他。
“哥,你想干什么?他是我请来的贵客,不许你欺辱他。”
王保保瞬间委屈得想跳进脚下的深坑里,然后再把自己埋起来。
再然后让人插个牌子,上面写道:告诉俺妹,俺王保保没有欺辱胡彪。
王保保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敏敏,你别误会,大哥没欺辱他。”
赵敏没好气道:“我知道,就你那几下子,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欺负他。”
王保保气得想吐血:“你知道还凶我,还推我?”
“我不管,总之你不能找他麻烦。”
赵敏不讲理道:“赶紧去找人把这坑给我填上。”
“坑待会再填。”
王保保一脸谄媚道:“敏敏,哥最近身体有些劳累,能不能把你带回来的那什么灵药给个几颗?”
赵敏没好气道:“多喝点酒,多宠幸你的那些姬妾,身体自然会好起来的。”
“敏敏,哥以后会节制的,你就给我两颗。”
“最多一颗。”
“行行,一颗就一颗。”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牛粪都不给你吃。”
赵敏没好气说罢,走向屋内,去拿九花玉露丸。
李无忧趁机将一盒东西塞给王保保,一脸坏笑道:“这玩意儿比九花玉露丸好使。”
“啊?”
王保保看着盒子上写的“枸橼酸西地那非片?”,一脸懵道:“这是何物?”
“男人的好朋友,你懂的呀。”
李无忧叮嘱道:“事儿前半个时辰服用,一次一颗,千万别贪多。”
王保保立即明白了,又惊又喜道:“真的有用?”
李无忧笑道:“谁用谁知道。”
赵敏回来了,好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王保保连忙将“好朋友”藏进袖口,然后一把抱住李无忧,大笑道:“刚刚和胡兄弟相谈甚欢,胡兄弟真是个大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