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思过崖。
令狐冲练完剑,一边喝着酒,一边饶有兴趣看着江湖月报。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闪过,一把抢走他手中报纸。
“不好好练剑,竟在这里喝酒偷懒,该打。”
白衣老者随手举起报纸,在二五仔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令狐冲嘻嘻哈哈道:“太师公,你偶尔也让我休息一下吧。”
令狐冲喊太师公的老者,正是华山派剑宗辈分最高者、岳不群的师叔风清扬。
“年纪轻轻的,休息什么?赶紧起来练剑。”
风清扬一脚踹在二五仔的屁股上,将他踹出去后,自己坐在石凳上看起了报纸。
“怎么是上个月的报纸,这个月的呢?”
令狐冲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个月的小师妹他们应该买到了,不过要等他们一个个看完才会送到我这里,您老耐心等着吧。”
风清扬没好气道:“哎,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真是败兴。”
“……”
令狐冲扯了扯嘴角,心想太师公你要不要换个比喻。
毕竟我也是吃…啊不,看别人看剩下的。
风清扬虽然称得上是隐世高人,但隐居了十几年也憋得慌了,有报纸做消遣简直不要太好,很快就看得入迷。
突然,他发现中间被撕去了一页。
“令狐冲,中间怎么少了一页?”
令狐冲暗道不好,连忙忽悠道:“哦,中间那一页被我撕去擦屁股了。
“不过那一页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也没什么好看的。”
说话间,他下意识将藏在袖口中的纸团往里收了收。
风清扬何等精明,立即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遂起身走向二五仔,一边敲着他的脑袋,一边说道:
“满山遍野的石头、树叶不够你擦屁股,你要用这么好的纸擦,你屁股是金子做的?”
“嘿嘿,报纸用着舒服嘛。”令狐冲下意识伸手挠了挠头。
风清扬趁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从袖口中捻出纸团。
“小子,跟太师公玩心眼,你还嫩了点。”
风清扬说着,就要打开揉成一团的报纸。
令狐冲连忙阻止道:“太师公,别看啊。”
“滚一边去。”风清扬随手一推,令狐冲倒退数丈远。
然而,当他兴致盎然的打开报纸一看,一张老脸顿时黑成猪肝色。
只见八卦新闻头条上写道:《华山风清扬为何千里奔赴江南娶一个妓女?》。
令狐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完了,太师公肯定要大发雷霆。
果然,风清扬快速扫了一眼报纸上的内容,怒声道:“想不到我风清扬隐居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还是晚节不保。”
啊——
只听他大喝一声,将报纸搓成一团,又运起内力将纸团震成了齑粉。
感觉还是不解气,他又以指作剑,发出无数道强大的剑气,打得山洞摇摇欲坠,乱石如雨。
等怒气消了大半,他一屁股坐回石凳上,拿起令狐冲的半壶酒狂饮。
令狐冲上前安慰道:“太师公,你别太往心里去,报纸上写的都是胡编乱造的,没人会在意的。”
风清扬喝完酒,将手里的酒壶砸了个稀巴烂,怒气冲冲说道:“谁说胡编乱造的,上面写的都是事实。”
令狐冲大惊:“啊,难道当年我华山派剑宗,气宗相争,气宗真的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
原来,当年华山剑宗气宗火并,气宗中人忌惮风清扬的剑法,于是用卑鄙的手段将他调虎离山。。
他们买通了风清扬所谓的岳丈,用青楼买来的一个妓女冒充小姐,骗风清扬去江南娶亲。
待风清扬收到两宗火并的消息,赶回华山之后,才发现剑宗一脉已经死伤殆尽,一败涂地。
风起扬这才知道被骗了,等他回到江南,他的假岳丈全家早已跑路。
自此,风清扬羞愧难当,无脸面再见人,便在华山隐居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这陈年往事还是被人扒了出来,而且还登上了报纸,闹得天下皆知。
“那就要问你师父岳不群了,这事他清楚的很。”
风清扬突然耳根微动,只听到远处隐隐有一串脚步声。
“说曹操曹操到,你那不成器的师父来了。”
话音刚落,他身形闪出山洞,眨眼间消失不见。
果然,没过一会儿,岳不群和宁中则两口子便到来。
寒暄一阵后,岳不群突然注意到了地上的碎石沙砾,和洞壁上深刻的剑痕,眼神赫然变得凌厉。
他心中顿时有了一个猜测,于是便以考校令狐冲武功为名出手试探。
在交手过程中,令狐冲本能的使出了剑宗的剑法和还未熟练的独孤九剑,竟然能和岳不群打个平分秋色。
岳不群暴怒之下,一掌将他击倒在地,剑指着他的面门,怒骂道:
“你个畜生,你果然偷偷修炼了剑宗的剑法,快说是哪个剑宗余孽教你的?”
“那个剑宗余孽是我。”
话音未落,几人只见白影一闪,风清扬竟然又回到了山洞内。
他本来不想显身的,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糗事都登报了,还要个屁的脸面,不如出来拿岳不群这个伪君子撒撒气。
“风…风师叔?!”岳不群一脸见了鬼的神情。
“来呀,跟我这个剑宗余孽打。”
风清扬以指作剑,身化无数道残影,将岳不群围住。
岳不群像个傻逼一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等他看清眼前景象时,风清扬的二指已经指在他的眉心。
风清扬收回二指,冷声道:“过了这么多年,气宗传人也不过如此。”
岳不群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宁中则连忙行礼:“拜见风师叔,没想到时隔多年,风师叔依然神采依旧。”
风清扬冷哼一声,懒得回应。
宁中则随即问令狐冲:“冲儿,你可知他是谁?”
令狐冲答:“太师公嘛。”
宁中则气道:“你既然知道他是太师公,为何不早点告诉师娘和你师父?”
风清扬冷声道:“是我不让这小子说的,他的剑法也是我教的,有何不妥吗?”
“师侄不敢。”
回过神来的岳不群此时内心狂喜,有风清扬这尊大神在,华山派何愁不兴啊?
岳不群是个实用主义者,为了振兴华山派,这货连辟邪剑谱都敢练,哪还在乎几十年前的恩怨。
他当即便抱拳,躬身拜道:“见到风师叔尚在人间,师侄喜不自胜。”
“如今华山派式微,师侄恳请师叔就任掌门,重振我华山派。”
风清扬看都不想看他,冷哼一声道:“虚情假意,你要不想做这个掌门,就让华山派解算好了。”
宁中则连忙打圆场:“风师叔,往事已矣,当年的事……”
突然,她欲言又止,没继续往下说。
风清扬没好气道:“华山派当年的丑事都登上报纸,天下皆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气氛有些尴尬。
岳不群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不久之前,嵩山派左盟主传出号令。”
“说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出现在关中七侠镇,号召五岳剑派联手去剿灭这个魔头。”
“而《江湖月报》正是出自七侠镇李掌柜之手,风师叔不如带领我华山派去,就此事讨个说法?”
此时,岳不群心想,若是风清扬亲自出马,五岳剑派盟主算什么,我华山派要的是武林盟主。
你还别说,风清扬还真想去找李掌柜讨个说法,毕竟被人扒光丑事儿,这事儿太特么气人了。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说到底还是抹不开面子。
风清扬冷声道:“你是华山掌门还是我是掌门,这事儿自然是由你去讨说法。”
“去得时候记得把令狐冲这小子带上,也该让天下人见识一下我华山派的剑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