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西南角,毗邻冰晶雪原。
冰晶雪原纵横三万多里,物产丰富。
周边城镇众多,赫然是三皇子母系势力的坚实后盾与领地范畴。
乔松龄的话语甫落,全场将官的面色瞬间变得微妙复杂,彼此间无需多言,心照不宣地揣测着一个共同的念头——莫非,乔松龄早已悄然归入三皇子的麾下,成为了其宏图伟略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其意图昭然若揭,意在觊觎并吞噬冰晶雪原这块丰饶而诱人的地域,进而将贪婪的目光投向壶口村,企图独占其悠久的传承与深藏的秘密,以此为跳板,向东域全境发起凌厉的攻势。
此番战略部署,其目标之明确,步骤之缜密,一旦成功实施,无疑将为其问鼎九五之尊的宝座铺设一条金光大道,帝位触手可及!
原本稍有缓和的大厅氛围,因这一席话再度被一股莫名的紧张与猜疑所笼罩,变得诡异莫测。
黄斌不由自主地挑眉,目光锐利地穿透乔松龄那平静如水、请战意志坚定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烦躁地吐出一句:“本王自会向父皇陈情,请求必要的援手与支持。”
一场军事会议因错综复杂的权力纠葛而黯然收场,未能达成实质性的决议。
会议总结如下:面对当前局势,别无选择,唯有恳请北域出兵,与飞陵镇驻军一起夹击冰晶雪原上的符兽。
追根溯源,符兽势力截断天河,对东域城镇实施水淹战术,致使东域城镇的兵力深陷于抗洪救灾与自保的泥潭之中,无法抽身支援前线。
六皇子所带来的援军数量有限,犹如杯水车薪,根本无法缓解飞陵镇一线那岌岌可危的战局。
更为严峻的是,双方兵力悬殊巨大。
而这还未将符兽隐藏起来的战力计算在内。
显然,这场由符兽冰皇精心策划并发起的入侵战争,是蓄谋已久的一场恶战。
将官们相继步出大厅,留下六皇子黄斌一脸愁绪,神色凝重。
尽管许三等人无法直接介入这场至关重要的军事会议,进行深入的探查。
但他们仍以一种特殊的身份——旁观者,默默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此刻,许三果断下令:“草人,速将伯父护送至镇主府大厅——”
话音未落,草人已携许耀武身形一闪,“嗖”地一声消失在弱水珠空间,瞬间转移至镇主府大厅之内!
“殿下当心,有刺客——”守护在六皇子身边的符师们警觉地现身。
黄斌也从沉郁的思绪中猛然惊醒,转身之际,只见一众护卫已将一名不明身份之人团团围住。
而此刻的草人,早已悄然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许耀武,作为许氏族长,代表壶口村五百多人谋出路,争取到出使的机会。
他怀揣着决绝之心踏至此处,面容沉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从容不迫地问道:“敢问六皇子殿下,这便是您的待客之道吗?”
“退下——”黄斌心中惊骇万分,却也深知面对这位意图不明的强者,自身的防御无异于螳臂当车,故而强作镇定,手势一挥,示意护卫退散。
护卫统领邱浩,眼神敏锐,迅速以眼色示意众人有序撤离,随后独自靠近六皇子身旁,以密语相告:“殿下,此人修为已达五阶之境。
送他来此另有其人,务必小心其中有诈!”
黄斌闻言,神色微怔,似有所悟,轻轻点头,以一种彰显风度的姿态说道:“贵客临门,上茶!”
“王爷太客气了,在下实感荣幸之至!
此番前来谒见王爷,旨在共商退敌大计,品茗议事,稍候无妨。”许耀武淡然一笑,行礼间不失客套之风。
在魂符大陆之上,君臣之礼并不像别处那般拘泥刻板。
此地,实力才是衡量一切礼数的标尺。
对上,敬畏苍穹;对下,孝敬双亲;至于君王,官员,唯有平民百姓才会行跪拜之礼。
符师之间,仅以拱手相敬,便已足够!
真正的敬仰,源自于深厚的修为实力。
若无实力支撑,任何谦卑之态都不过是心虚的外露,再如何恭顺,也不过是自我扭捏作态。
久而久之,符师间的交往便显得随性而自然,不拘泥于繁文缛节。
黄斌轻轻颔首,挥手示意护卫与侍女退下,笑容满面道:“先生高义,请上座共商大计如何?”
“在下岂敢僭越,王爷请上座!”许耀武与黄斌简短寒暄之后,便依照宾主之礼各自入座。
黄斌心中惴惴不安,见许耀武神态自若、从容不迫,更是感到困惑不解。他强作笑颜,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许某不敢妄自尊大,不过是一介乡野匹夫罢了,名叫许耀武,让王爷见笑了!”许耀武并不担心黄斌会探知壶口村人的底细,于是坦然说出了自己的真名实姓。
即便是柳尚、靖边侯乔松龄等人在场,也未必能知晓壶口村人的真实姓名。
他们至多派遣斥候探听到壶口村人些许人的绰号,或是村里人之间口耳相传的称呼罢了。
黄斌自然对此一无所知,他微微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继续问道:“敢问许壮士是如何退敌……”
“既然王爷谦恭下问,在下这里备有上、中、下三策,以供王爷斟酌,不知王爷先听哪一策?”许耀武端坐如松,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上修剪得宜的短须,缓缓道来,言辞间尽显从容。
黄斌闻言,双眉陡然扬起,眼眸中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喜悦之光,急切之情溢于言表:“还请许先生不吝赐教,明示退敌之上策!”
“王爷请稍候片刻,容在下细说。”许耀武话语一顿,并非有意故弄玄虚。
实乃未曾料到六皇子殿下如此心急,且直奔上策而去。
着实出乎他与许三预先商定的节奏之外,心中不禁略感纷扰。
黄斌见状,更是难耐焦急,催促道:“许先生若有任何顾虑,但请直言无隐。”
许耀武嘴角微扬,几欲失笑,心中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面上却维持着一份淡然自若,含笑回应道:“王爷言重了!
此行实在是情势所迫,非在下所愿。
实则,符兽潮汹涌来袭,声势浩大。
更令人惊愕的是,它们竟筑起冰晶堤坝,截断天河之水,致使洪水逆流,肆虐我村落,百姓伤亡惨重,家园尽毁。
如今,我已是流离失所之人,自当竭尽所能,为王爷分忧解难,共谋驱逐符兽之策,以图安宁。”
黄斌闻言,眉宇间满是欣慰之色,喜形于色道:“许先生高风亮节,实在令人钦佩!
待此事圆满解决,本王虽不敢向父皇奏请高官厚爵,但飞陵镇镇主之位,定当为先生拿下。
若是先生不弃,为本王府上客卿,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共商退敌良策!”
言罢,目光中满含期待,诚挚求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