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巧云侧过身子,看着如海和尚的眼睛:“那我前年死了丈夫,成了寡妇,你怎么也不还俗来娶我?”
如海和尚长叹一声,失落说道:“寡妇又如何?凭贤妹的姿色,还不是立刻就又嫁给了官人家?哪里又能轮得到我?”
潘巧云伸手抚摸着如海俊俏的脸庞:“是你自己不来提亲!只要你来提亲,我一定愿意。”
如海和尚叹了口气:“就算你愿意,我干爷也不会愿意。“
“能把女儿嫁给官吏,又岂会嫁给还俗的穷和尚?”
潘巧云用手指在如海的胸膛上画圈圈:“要不你现在还俗,咱们两个人过,好不好?”
如海将脸靠在潘巧云身上:“我还俗容易,可是你官人呢?会放你来和我过么?“
潘巧云听了也不由神色黯然,良久,说道:“大不了私奔,也好过现在。“
如海叹了口气,说道:“可是,除了当和尚,我也不会别的营生,到时候怎么养活贤妹?“
潘巧云翻身将如海压在下面,嘻嘻笑道:“只要你每天都和今日这般,我跟着你吃糠咽菜也行。”
如海听了,兴致大起,正要动作,就听见哐的一声,房门猛地被踹开。
如海和潘巧云吓了一大跳:杨雄来捉奸了么?!
如海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就要找地方躲藏。
慌乱间,就见石秀提了一把短刀,从门口走进来。
石秀心怀怒气,一脚踹开了门,抬脚走了进去。
入眼就看见如海和尚赤条条正到处找地方躲藏,床上那无耻妇人正慌乱拉过被子来盖上。
石秀怒火中烧,大步上前,一下子抓住那和尚,将其拉倒在地上,抬脚踩在如海胸膛上。
石秀低头看着如海,呵斥道:“无耻淫贼,害我被大哥冤枉,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如海连忙求饶:“好汉饶命!只要能饶小人一条性命,好汉说什么是什么!”
床上,潘巧云见石秀进来,顿时一阵慌乱。
拿眼朝石秀身后看去,结果却不见后面杨雄跟来,于是问道:“我官人呢?!”
石秀看了一眼潘巧云:“淫妇,你还好意思问!都是你们不知羞耻,害我被哥哥误会,与我恩断义绝!哼,今日还有何话说?!”
潘巧云见杨雄没来,是石秀自己来捉奸,不由生气道:“石秀,你是不是有病?!老娘又不是你家娘子,老娘的事轮得到你来管吗?!“
“我家官人已经和你恩断义绝,你自去过你的日子就行,来我家胡乱管什么闲事?!”
石秀冷哼一声:“呸!无耻妇人,还有脸提你家官人!今日,我就为你家官人先处理了这个奸夫!”
潘巧云怒火中烧:“你算老几,用你来替我家官人处理?你是不是有病?!”
如海见潘巧云在骂石秀,生怕她把石秀骂急了,让石秀做出过激之事,连忙恳求道:“贤妹,你快别骂了,赶紧恳求一下好汉,让他放过愚兄吧,愚兄都听他的!”
潘巧云听了如海的话,咬了一下牙关,恨恨说道:“说吧,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我师兄?”
石秀见如海求饶,冷冷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既然做下了这等丑事,就该知道会有今天!”
说完,手起刀落,在潘巧云的惊呼声中,一刀割断了如海的脖子。
鲜血喷溅出来,喷溅了石秀一身。
如海双手慌乱地捂着脖子,惊恐地睁大双眼,试图阻止鲜血外流,奈何终究是无用。
如海挣扎了片刻,头向边上一歪,睁大着眼睛,死去了。
见石秀杀死了如海,潘巧云情绪崩溃,奋力从床上扑过来,光着身子扑到如海身前,尖厉叫道:“师兄!!!”
丫环迎儿这时也听到动静从楼下上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见到如海被斩杀当场,鲜血喷了一地,迎儿当即就被吓坏了。
迎儿愣了一下,旋即噌噌噌跑下楼,跌跌撞撞跑去潘公家里去请潘公去了。
潘巧云双手抱着如海,一边儿痛哭流涕,一边儿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师兄。
见师兄彻底活不过来了,潘巧云扭过脸,恶狠狠地看着石秀:“你为什么杀师兄?!他和你有什么仇怨?!”
石秀歪过头,冷哼一声:“与人私通,就是大罪,难道不该杀?!”
潘巧云咬牙切齿说道:“就算是师兄犯了罪,也有官府。是杀是罚,自有官府发落,用得着你?!“
“你又不是知府相公,你连个苦主都不是,你凭什么杀他?!”
石秀别着头,不看潘巧云眼睛:“犯罪就该死!”
潘巧云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地喊道:“犯罪就该死?!你杀人也是死罪,你怎么不去死?!你手里有刀子,你怎么不杀你自己?!你怎么不去死?!你快去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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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杨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
骂走了石秀后,杨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虽然恼怒石秀在同僚面前大声嚷嚷,让家丑外扬,失了颜面,但是杨雄还是担心,万一石秀说得是真的呢?
于是,在石秀走后,杨雄也回去跟上峰说了一声,便返回家来。
结果,还没进家门,就听见自己娘子声音凄厉的叫喊师兄。
杨雄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跑到家中,来到后院,急匆匆上了二楼。
结果在门外面就见自家娘子一丝不挂,怀里抱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如海和尚,正在高声斥责手持短刀的石秀。
家里到处是血,石秀的短刀还在滴着血,如海已经死地不能再死了。
杨雄呆立当场,头脑一片空白,傻傻地站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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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除了躲在暗处看热闹的时迁,潘巧云和石秀都没有注意到门外来了人。
潘巧云泪水打湿了双眼,冷眼看着石秀:“怎么?轮到你自己犯罪了,就不舍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