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潘巧云此时一身素装,更显俊俏。
与面色蜡黄的刽子手杨雄相比,看上去十分不般配,倒是与领头儿的年轻和尚更般配些。
杨雄走上前去,对着那个领头儿的年轻俊俏和尚施了一礼:“这次的法事,拜托如海法师了!“
那名叫如海的年轻和尚连忙回礼:“阿弥陀佛,杨施主客气了!”
“超度亡灵,积攒功德,本就是我佛门中人该当之事,况且贵岳丈潘公又是小僧干爷。干爷家的事,小僧岂敢推托?”
潘巧云上前一步,也双手合十,口中说道:“有劳师兄了!”
如海和尚连忙回礼,口中说道:“贤妹哪里话,本就是自家的事,何须客气!”
杨雄等自家娘子和如海和尚见过礼,对如海和尚说道:“小人衙门尚有公事,不能陪伴左右,请如海法师见谅。”
“法师若有吩咐,小人有结义兄弟石秀在此,直接吩咐与他便好。“
石秀在旁边听了,上前一步,与如海和尚见礼道:“见过如海法师!有事请法师直接吩咐小人就是!“
如海法师连忙回礼道:“有劳了!“
潘金莲看着路边的潘巧云,不由感慨道:“那小娘子和那和尚好生俊俏,倒似是天生一对儿。”
武松冷哼一声:“都出家做了和尚,还说什么一对儿不一对儿?!”
潘金莲悄声说道:“你这就不懂了吧?我和你说啊,当初我还在张大户家做使女时,就曾听闻,这世上之人,唯有出家的和尚最好色。”
萧塔不烟听了,心生好奇,反问道:“为何?”
潘金莲说道:“无他,唯闲耳。”
见萧塔不烟不明白,潘金莲解释道:“所谓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人呐,只有吃饱穿暖,每日无所事事,才会想男女之事。”
“如果一个人整日为生计奔波劳累,操心累神,精疲力竭,恨不得走路都要打个盹儿,哪儿会有闲情逸致想男女之事?”
萧塔不烟点头道:“师姐所言有理。”
武松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倒也赞同潘金莲懂得真不少。
潘金莲继续说道:“世上之人,多忙忙碌碌。普通穷苦人要为五斗米奔波劳累,朝堂上的达官贵人又要为争权夺利勾心累神。“
“唯有和尚,一日三餐,到时间用饭,全不操心;住的是大殿僧房,不用担心饥寒交迫,风雪雨霜;又无儿女高堂需要照顾赡养,远离一切俗事烦恼。”
“每日吃饱穿暖,还无所事事。“
萧塔不烟点点头,深以为然。
潘金莲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和尚们虽然出了家,但是好多和尚整日见得最多的,却都是精心打扮的女子。“
萧塔不烟问道:“为何?和尚庙里不都是和尚么?“
潘金莲呵呵一笑:“老少爷们儿需要为生计奔波,有几人会去寺庙里许愿还愿?这整天去寺庙上香许愿的,还不都是丫环小姐、深闺妇人?”
“既然去寺庙里许愿,自然是要焚香沐浴,精心打扮的,师妹你见过谁是蓬头垢面、邋里邋遢去拜菩萨的么?“
萧塔不烟恍然大悟:“师姐说得有理,没想到这些和尚们反而是最饱眼福的一群人。“
潘金莲继续说道:“和尚们整日吃饱了无所事事,眼前晃来晃去的还是漂亮的丫环小姐,少妇贵夫人。你说他们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因此才有人说,这世上之人,唯有出家的和尚最好色。”
萧塔不烟回望了一下如海和尚和潘巧云的方向:“那师姐你说,此刻那个俊俏的年轻和尚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莫非是与那素衣俏娘子……”
不等说完,先自己脸红了。
武松假装咳嗽两声,训斥萧塔不烟道:“萧师妹,你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萧塔不烟白了武松一眼:“知道了,师兄!“
潘金莲呵呵大笑:“走了,随便那和尚想什么吧!要担心也是那俏娘子的丈夫担心,咱们呐,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家的事吧!“
说完,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朝着城外庄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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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武松和潘金莲操练结束,从军营走进萧塔不烟房间,见萧塔不烟眉头紧锁。
武松出言问道:“怎么了,师妹?“
萧塔不烟叹了口气:“唉,养兵太花钱了,也不知咱们的钱财能支撑到几时。我刚刚在想,咱们能不能找个来钱的路子,免得坐吃山空。”
武松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去剿匪?如今盗匪四起,占山为王者甚多。咱们去剿匪,一来可以缴获物资钱粮,二来还可以练兵,以战代练,培养士兵的血性。”
萧塔不烟听了,深表赞同,于是叫来手下询问。
“咱们附近可有山匪强人?”
“回禀萧将军,离得最近的便是饮马川,川中有一伙儿强人,头领有三人,分别是铁面孔目裴宣、火眼狻猊邓飞和玉幡竿孟康,聚集了喽啰二三百人,打劫来往客商为生。”
武松听了,手指敲了敲桌案:“要不,就定饮马川?师妹以为如何?”
萧塔不烟点点头:“好,明日准备一下,后日发兵饮马川!”
接下来,三人详细计划了一番。
饮马川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有南北两个方向能够进川出川。
三人将手下兵马分为三队。
武松领六百人,从北面方向进攻饮马川。
萧塔不烟领六百人,从南面方向进攻饮马川。
潘金莲领四百人在家里守家。
商量既定,隔日做了周详准备。
到了后日,武松吩咐四更做饭,五更出发。
众人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分兵向着饮马川而去。
武松派出前哨,在前方探路,自己领着兵马在后缓缓前行。
眼看到了饮马川深处,仍未发现山匪的踪迹。
武松暗暗皱眉,莫非消息走漏,贼人躲起来了?
若真是如此,看来回头还要在队伍中严整军纪、筛查奸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