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拿袖子胡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没有几次,她就告诉我让我有机会接触到夫人画稿的时候把画稿都收集起来交给她。”
顾倾城:“所以呢?你总共给她偷了多少次画稿?每一次有多少张?她总共给过你多少钱?”
李叔:“那么个七八次吧。每一次多少张我没有算过,因为有时候崔姨会在旁边看着,等崔姨走了我就把能抢救的画稿抢救出来一起都给她,所以到底算多少能用的我也不知道。”
“至于钱数,我每一次给她画稿,她都会给我一笔钱,最开始是一百万,后来十万、二十万、三十万的都有。”
李叔自嘲一笑,“她可能觉得我已经上了她的船,就开始用画稿质量不好敷衍我了。 ”
顾倾城挑挑眉,“那你会甘愿受她拿捏?”
李叔低下头,“后来我就说没有接触到夫人的画稿,她就会再给我提高价钱。”
顾倾城哼笑一声,还真是一丘之貉,“那这一次呢?你后备箱里放了几幅画?”
李叔是真的相信顾倾城掌握了他和张婉云交易的所有记录,所以对她知道后备箱放了画一点怀疑都没有。
因此老实说道:“后备箱里只有一幅。昨天崔姨拿了一沓画稿让我销毁,我捡了几幅明显损坏的画稿烧掉了,另外几幅偷偷藏了起来。”
顾倾城讽刺的笑笑,“你是准备慢慢卖给张婉云,慢慢从她那儿诈钱对吗?”
李叔无言以对,因为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之前有几次他也是这样做的,反正张婉云每一次或多或少都会给他钱,那他肯定要把画稿分几次给出去,这样才能保证他的利益最大化。
今天这幅画就是他精心挑出来的,拍了照片发给张婉云,张婉云满意了再跟他约交易地点。
顾倾城:“张婉云有跟你说过她拿这些画稿做什么用吗?”
李叔摇头,“她没有说过,但她是开画廊的,买画肯定是要卖出去赚钱的。”
顾倾城沉吟,“你们每次都是怎么交易的?是张婉云本人来吗?”
李叔:“不是,是她派的人跟我接洽,那个人长的肥头大耳,我们每一次见面都约在我出来采购或者回家休假的时候。”
反正已经说这么多了,李叔破罐子破摔,开始知无不言了。
顾倾城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你看是这个人吗?”
李叔连连点头,“就是他,每一次我都是把画稿交给他。”
照片里的人是张友力,很合理,张婉云信任张友力,基本上所有脏事都是交给张友力替她办。
顾倾城:“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确认跟你买画的是张婉云的?”
李叔:“因为第一次是张婉云亲自来找的我。”
“那时候我司机工作干的好好的,一个陌生人突然来找我让我偷夫人的画稿我肯定是不干的。张婉云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亲自来找的我,又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没办法才答应她的。”
顾倾城点点头,“你们今天要去哪儿交易?”
李叔:“这一次去海鲜市场,那个人会到海鲜市场把画拿走。”
“很好。”顾倾城直视李叔,脸上是不容拒绝的强势,“我要你拿着这幅画按原计划和张友力交易,还要引导他说出背后主使是张婉云,并且用手机录下你们交易的全过程交给我,你能做到吗?”
李叔满脸乞求,“大小姐,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小人物,我我不敢得罪您,也不敢得罪张婉云呀。”
“张婉云背靠顾氏有权有势,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我,大小姐,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顾倾城冷笑一声,“你做了这么多错事,现在轻飘飘一句让我放过你,就想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觉得可能吗?”
李叔无可奈何,“但我要是录了音,拍了照片,张婉云也不会放过我的。”
顾倾城挑眉一笑,“你放心吧,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不但不会追究你偷画的行为,还会保证你从这件事情里全身而退。”
李叔还在犹豫,顾倾城眼眸微沉,“你现在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按照我说的做。”
犹豫再三,李叔心一狠,“希望大小姐说到做到。”
顾倾城点头,“那开车吧,按照约定的时间去见张友力。”
李叔抖着手重新发动车子,心里突突跳的厉害,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但是不做的话大小姐现在就能把他送进公安局,到时候就像大小姐说的,张婉云肯定不会承认的,那倒霉的只能是他自己。
李叔心里似猫抓,眼睛不停的滴溜乱转,明显还在想有没有其他更稳妥的办法。
顾倾城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机,把刚刚录下的内容保存好,然后对李叔说:“我劝你最好不要存其他心思,那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李叔咽咽口水,“我明白的,大小姐。”
虽然那现在有了李叔的证词,但还缺少物证,如果待会儿能抓到李叔和张友力交易的视频证据,那就能够锤死张婉云了。
因为两个人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李叔直接开车去了海鲜市场。
顾倾城在离海鲜市场还有两个路口的地方下车,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跟在李叔的车子后面。
而此时,张友力已经在海鲜市场等着了。
张友力最近过的很不如意。
以前在四季总经理的时候,天天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被手下的人吹捧恭维,四季的高档餐厅把他养得脑满肠肥、细皮嫩肉的。
而现在他像过街老鼠,人人避之不及,虽然没坐牢,但日子过的还不如坐牢呢。
没有正经工作,靠着张婉云的施舍天天在家混吃等死,偶尔听从张婉云的召唤替她处理一些小事情,活脱脱一个狗腿子,还是见不得光的那种。
身份上的落差让张友力愤愤不平,天天咒骂顾倾城,觉得都是因为她他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
当然,他偶尔也会抱怨张婉云,觉得自己是替她受过,而她打发自己就像打发叫花子。
“呸”的一声吐出一口痰,张友力点上一根烟,决定今天拿到画之后要跟张婉云好好谈谈,或许可以让她出钱给自己开一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