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瑶如此紧张的模样,青蕊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起来。
一旁的红穗走上前来,温柔地解释道:“是太妃和王爷来了,正在正厅里喝茶呢。姑娘您瞧,太妃可疼您了,特意送您的!”
红穗捧着匣子给宋瑶看。
宋瑶坐起身,身上的被子散开冷的她一缩脖子,却还是一把将匣子抱了过来。
她识得这个妆匣,前世胡玉媚因有着身孕,敦淑太妃便将这个匣子赏了她,胡玉媚还巴巴的捧着这个匣子同宋瑶显摆过,说太妃是如何如何的疼她,宠她。
其实,这个妆匣宋瑶早就相中许久了。而且那时的宋瑶已经与姜玄止互生情愫,感情日渐深厚。看到胡玉媚这样明里暗里地挑衅自己,宋瑶心里自然很不痛快,于是嘴上也毫不留情面地回怼道:
“既然是太妃心意,姨娘如此感恩之人,应当给奉起来才是,怎么捧出来了?姨娘怀了身孕捧着这么重个匣子来回晃悠,动了胎气,太妃岂不是白疼你了?”
胡玉媚眉梢一挑,嘴角带着些许得意,笑道,“这个匣子原本是要好好收着的,可昨个夜里,王爷来妾身房里瞧见了这个匣子,说这个匣子您喜欢,王爷打算同太妃讨要的,没想到太妃先一步送给妾身了。我捧来,是想借花献佛送给王妃您的~”
只见胡玉媚娇柔地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挂着一抹看似谦卑的笑容,但那笑容之中却隐隐约约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既然是姨娘的一片心意,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多谢姨娘啦。”宋瑶嘴角微扬,轻声说道,并向身旁的青蕊使了个眼色。青蕊心领神会,立刻走上前去准备接过那个精美的妆匣。
然而,胡玉媚怎么也没有料到宋瑶竟然真的会毫不客气地收下这个妆匣。就在青蕊伸手去接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僵住,双手更是紧紧抱住妆匣,似乎不愿意轻易放手。
“但……但是……这毕竟可是太妃赏赐给我的呀,我……妾身若是就这样借花献佛送给您,岂不是有愧于太妃对我的疼爱和怜惜吗?”胡玉媚结结巴巴地说着,眼神闪烁不定。
宋瑶自然清楚胡玉媚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只是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语带嘲讽地说道:“姨娘可真是小家子气啊,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要把妆匣送给我,这会儿又这般舍不得。罢了罢了,您还是赶紧捧着它回去好好供奉起来吧!不过可得小心点儿哦,千万别一个不小心把它给摔坏了。”
说来也巧,宋瑶这句随口而出的话竟一语成谶。胡玉媚满心懊恼地回到自己房中后,越想越是气愤难平。她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件物品就往地上狠狠地砸去,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情绪。谁知,就在她用力甩手的时候,宽大的衣袖不小心扫到了放在妆台上的那个妆匣。只听得“哐当”一声脆响,妆匣直直地从妆台上坠落下来,重重地摔到地上,顿时四分五裂,里面的珠宝首饰散落一地。
宋瑶为此还心疼了好一会。
毕竟,这个匣子她是真心喜欢。
“姑娘,这个匣子好漂亮,太妃当真疼您。”青蕊笑的灿烂,打从心底替宋瑶高兴。
宋瑶细细抚摸着盒面上雕着的莲花,语调轻柔的感慨,“这是先皇赏给太妃的,做工自然精美非凡。”
宋瑶轻轻地将手中那精美的妆匣捧至眼前,她的目光柔柔,手指细细地抚摸过妆匣的每一寸表面。只见这妆匣的盒面之上,精心雕刻着一朵朵盛开的莲花纹路,那细腻的线条仿佛是能工巧匠用画笔勾勒而出,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当瑶缓缓地打开妆匣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由蜂花图案雕成的支架,稳稳地撑起了一面小巧玲珑的镜台。而在镜台下方,则整齐排列着五个深深的柜子,每个柜子都配有一朵精致的莲花铜扣作为装饰。整个妆匣的四面皆是镂空设计,透过那些细密的孔洞,可以隐约看到内部。
站在一旁的红穗忍不住开口说道:“姑娘,您快打开瞧瞧吧!我一路小心翼翼地捧着它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里面似乎藏着什么宝贝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妃娘娘又送了什么稀罕物件给您。”说着,她还伸出手指向了其中一个深柜。
听到红穗的话语,宋瑶微微一笑,然而那笑容之中却并未显露出太多的兴致。不过,她还是依言轻轻打开了第一个柜子。只见柜子里满满当当摆放着各种颜色鲜艳、晶莹剔透的宝石和翡翠,这些玉石大多尚未经过精细的雕琢,显然是太妃特意准备的,大约是要让宋瑶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打首饰的。
接着,宋瑶又依次打开了其他几个柜子,里面所装之物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珠宝玉石。直到最后,她的目光游那个位于最底部的长柜跟前。这个长柜通常是用于收纳簪子等一类细长的饰品。
宋瑶将柜子抽出来,里面静静躺着一支并蒂海棠琉璃花簪。
宋瑶怔住,半晌才颤颤巍巍的将簪子拿出。
她颤抖着手将簪子举到眼前。
“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宋瑶的声音细若蚊蝇,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她前世最喜欢的簪子。
是她千辛万苦得的马球头彩...
要知道,宋瑶并不精通马球,当时是叶淼淼拿话激她,要与她论个高低。
叶淼淼也是不通马球,二人可算是半斤八两。
当日叶淼淼与宋瑶立下赌约,说是一月后谁若是赢了马球便于众人之前便给另一人斟茶赔罪,而这并蒂海棠琉璃花簪是这马球赛的添彩。
细想来,宋瑶一直都不知这簪子是谁添的彩头。
这簪子做工华美,琉璃光彩夺目,颜色绚丽,京中贵女都是眼热的很,宋瑶也是真心欢喜,加之是赢了叶淼淼的战利品,她十日有九日都戴着。
“所以...所以是玄止添的彩头...”
当时宋瑶为了习好马球,日日都在马背上待着,大腿内侧的软肉都被磨破了皮。
也是那时,姜玄止陪着她,日日耐心教她马球,不厌其烦,才叫她逐渐卸下心防。
想到往日情景,宋瑶的嘴角不禁上扬。她将手中簪子紧握,看向红穗,“王爷在哪?”
“王爷在前厅呢~”红穗回道。
宋瑶腾得从床上爬起,“帮我施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