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人身体上画圈,是徐中荣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尽管他的外科手术水平已经炉火纯青,闭上眼睛都能找到器官的位置,但他始终无法改变这个习惯。
用他的话说,这可以让我精准地下刀。
徐中荣走到查里克先生身旁,今天由他亲自为查里克先生主刀。与此同时,眼镜医生来到李向玥的手术床旁。两人同时举起手术刀,对准心脏的位置,准备下刀。
这时,手术室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徐中荣不满地皱起眉头,放下了手术刀。
徐中荣最恨别人在手术过程中出现任何噪音。他认为做手术就像弹钢琴,是一门独特的高雅艺术。护士的惊声尖叫,无异于是对艺术的亵渎。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让这名护士也成为器官的供体,变成培育艺术的土壤。
徐中荣放下手术刀,眼镜医生也跟着收起手术刀。徐中荣转头看向护士,只见她正盯着左前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徐中荣顺着护士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只棕色的豹猫正蹲在一台仪器上面,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豹猫看到一个穿得奇奇怪怪的两脚兽看向自己,而且两脚兽手中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铁器,顿时感受到了威胁。它背上的毛发根根竖起,身体紧绷,作势欲扑。
在自然界中,当动物感受到威胁时,通常有两种选择,要么转身逃跑,要么主动发起攻击。显然,豹猫属于后者。
豹猫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身体像弹簧一跃而起,朝着徐中荣扑了过去。
......
街角的小吃店内,飘荡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一罐肉汤放了很长时间的馊味。餐桌上黑一块、白一块,手一摸,都是油,十分滑腻。
在老板娘极度不满的目光中,梅明聪连抽了十几张餐巾纸,将餐桌和凳子用力擦了三遍,这才坐了下来。
点完菜,老板娘嘀嘀咕咕地走了,没有一丝笑模样。梅明聪摇了摇头,在心里给这家店下了评价,老板娘的服务态度不好,差评。
看来面店这里还没有将微笑服务融入到实际工作中,他们的服务意识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没有真正将顾客的需求放在首位。
趁着没人注意,梅明聪打开背包,放出了小猫。他之前特意查了一下这只猫的来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只蠢萌蠢萌的小猫,竟然是二级保护动物——豹猫。要不是还指望这只小家伙帮忙打探消息,他当时就想把这尊大神送走。
好家伙,五年起步啊。
心灵之眼发动,梅明聪控制小猫穿过马路,进入了餐馆对面的仁济诊所。诊所里挤满了病人,大厅和走廊都坐满了人。
不过今天坐诊的医生好像不在,一个长相漂亮的白领丽人正在对着病人们大声解释着什么。病人们的情绪很激动,有那性格冲动的病人与诊所的保安发生了肢体冲突。好在双方都很克制,冲突在热心人的劝说下没有进一步升级。
这些人说的是当地方言,梅明聪的语言天赋一般,根本听不懂。只看了两眼就没了兴趣。
谁说华国人都喜欢看热闹的?梅明聪就不是那种人。
咦,那两个病人怎么打起来了?前面的老娘们别挡路,快让我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猫穿过大厅,沿着走廊逐个房间查看,并没有发现李向玥的身影。难道是黄志亚在撒谎,李向玥根本不在这里?
时间每过去一秒,李向玥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梅明聪逐渐变得烦躁起来。这时他看到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捧着一托盘医疗用品,急匆匆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闭,隔绝了电梯外的视线。梅明聪控制小猫来到电梯前,盯着指示灯陷入了沉思。
仁济诊所只有上下两层,规模并不大,根本用不着电梯。除非诊所的负责人很有钱,非要在这两层楼里装一部电梯,那就当梅明聪没说。
毕竟,有钱人的世界是很难理解的。
让梅明聪惊讶的是,这部电梯不是往上运行,而是向下,最终停在负三层。
地上两层建筑,地下三层建筑,这是哪位设计鬼才的杰作?梅明聪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是什么样的设施才需要放在地下三层?
梅明聪控制小猫围着房子里里外外转了几圈,都没能找到通往地下的楼梯。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灵光一闪,在房子外侧的一个隐秘角落发现了一个通风口。
地下设施再如何隐秘,也是需要通风换气的。小猫借助灵活的身体,在迷宫般的通风管道内快速穿行,很快就找到了一间亮着灯的房间。
这里似乎是一间药房,摆满了各种药品。两名护士正在紧张地忙碌,对照清单,将各种需要用到的药品和器械放置到治疗车上。
其中一名护士再次仔细核对了清单与药品,,确认无误后,打开药房大门,推着治疗车走了出去。
由于药房的通风口安装有网格板,以小猫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打开这道屏障。梅明聪只能继续操控小猫在通风管道内前行,最终找到了一个失修的通风口。
小猫钻出通风管道,迅速躲到墙角,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它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只见一名身穿手术服的中年医生走了过来。
中年医生边走边看手中的报告,不时向身边的年轻医生询问几句。
梅明聪透过小猫的共享视野,默默地注视着这群人消失在手术室的自动门后面。
行事如此诡秘,其中必有猫腻。梅明聪突然有种预感,这道自动门后面,可能有他要找的人。
这时那两名女护士推着装满药品的治疗车走了过来。她们熟练地打开自动门,推着车走了进去。
在自动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小猫一闪身钻了进去,很快就找到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手术,刚才那名看报告的医生举起了手术刀,准备对面前的病人下刀。
当梅明聪看清楚躺在另一张手术台上的人是谁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