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看着姜寻逼视过来的冷漠眼神,心中没来由一慌,但还是强装声势道:“本少说你两句怎么了,难不成你不服气?”
姜寻静静地看了他几息,突然一用力。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传来,紧接着是一声惨叫,王少大汗淋漓,捂着呈奇怪角度弯折的手腕,双目发红,厉声尖叫道:“狗东西,我要你不得好死!”
姜寻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去,将王少打得一个趔趄,在地上滚了几滚,撞翻了一堆桌椅。
王少捂着涨红肿大的脸,一时之间愤怒与恐惧交织,竟说不出话来。
看着姜寻一步步走近,他不断挪动着步子后退,一边指着姜寻厉声喊道:“我爹是金丹,你敢打我!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姜寻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我最讨厌别人说我父母的坏话!”音量不大,却让王少如坠冰窟,只听他接着说道:“任何人,触犯我这个原则,都得死!”
说着站起身来,看王少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刘老板眼见场面一发不可收拾,赶紧喊道:“这位小哥,稍安勿躁!此人乃新晋皇室供奉王承玉之子,杀了他恐怕会有大麻烦!”
王少一听有人替他介绍背景,似乎恢复了一点底气,又开始色厉内荏:“狗东西,你要想清楚了!现在给我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姜寻一脚踩下,王少的肚子瞬间如漏气的气球一般瘪了下去。
后面的刘老板和姜灵安都愣住了,连王少本人都愣住了。
过了三息,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传出:“你敢毁我灵基!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啊啊啊啊!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姜寻眼神凝了凝,仍旧没有表情,看得众人心里一阵发慌:“观你身上煞气比我还多,想必惨死在你手中的冤魂也不会少,现在便送你上路去见他们!”
说着,在刘老板与姜灵安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指尖窜出一道苍白色火焰,瞬间将王少的额头熔出一个大洞,将他的元神搅碎。
王少就这么目眦俱裂地躺在当场,眉心一个血洞不断淌血,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刘老板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道:“这…这位小哥,你当真杀了他?!”
姜寻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有何不妥吗?”
刘老板如丧考妣,只感觉摊上了大事。哭丧着脸道:“这下完了,那王供奉定要拿我开刀,杀我给他儿子报仇了!”
姜灵安也是感觉今天的转折过于震撼,先是大哥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后来又干脆利落地杀了这个无耻之人。大哥不愧是大哥,明明都是筑基,斩杀此人却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他咽了咽唾沫,心头狂跳:“大哥!你好厉害!”
刘老板心中暗骂,厉害个锤子,这少年也是个不正常的,刚刚怎么没看出来?现在人死在他店里,看来这店是开不下去了,还得快点收拾细软跑路!
可他又不敢怪罪姜寻,于是换上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这位小哥,您实力强悍,神通广大,可我实在是扛不住金丹修士的追杀啊!你要是愿意,只需要五百灵石,这店就是你的了!”
显然这老板是想快点把麻烦甩脱,姜寻也是笑了一笑:“这么好的店,你不要了?”
刘老板哭丧着脸道:“有钱挣也得有命花啊!命都要没了还管什么店不店的!”
姜寻见其表情虽然难看,但说的话却不似假话,于是点了点头道:“也好。我正缺一处落脚之地。此店便盘给我吧!”
刘老板接过姜寻给的五百灵石,将店中物品席卷一空,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跑路了,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
刘老板离开后不久,姜灵安才兴奋地大叫:“大哥,你真的好强!”
姜寻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姜灵安的头道:“你想不想跟我一样强?”
姜灵安攥紧拳头,目光炯炯,意气风发地点点头:“想!”
“可是大哥。”姜灵安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难看地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这个人怎么办?”
姜寻微微一笑:“不要担心,此人死有余辜。就算是他父亲,也奈何我不得!”
话音刚落,门外嘈杂声大作,一队满副铠甲的执法卫上门。
为首的是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他一看见地上的尸体,心中暗道不妙,又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见其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心中也有点没底。
这又是何方神圣,竟敢在国都随意杀人?杀的还不是一般人,是王供奉的儿子。
大汉心中腹诽,面上却不露声色,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少是你杀的?”
黑衣青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见此人坦然承认,大汉反而心中更没有底,但职责所在,他只能说道:“那就请道友随我们走一趟吧!”
姜寻道:“可。”
又回头对姜灵安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姜灵安听话地点了点头,目送执法卫将姜寻与尸体一起带走,心中有点担忧,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临夏国都,皇室别院。
这里是皇室供奉的居住之处,亭台水榭,勾檐画壁,景色秀美。
一名山羊胡老者微眯着眼睛,用余光看着地面的尸体,听着属下的汇报,面无表情,仿佛地上躺着的不是他的儿子。
此人正是皇室新晋供奉王承玉,他年龄已经不小,前些日子晋升金丹之境时已近二百余岁,可以说是临近大限才突破成功。
身为一名年龄较大的修士,子嗣繁衍也比较多,因此死了一个儿子也并不伤心,他主要疑惑的是作为新晋金丹修士,居然有人敢触他的霉头?
要知道,金丹和筑基可大不相同。
正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方知我命不由天。
金丹和筑基有本质上的差距,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蜕变和升华。十个筑基后期也不一定有一人能突破金丹,同样的,金丹初期打十个筑基后期也是绰绰有余,根本就不需费吹灰之力。
“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与我说说。”王承玉闭上眼睛,吩咐道。
“是。”
底下之人恭声点头,徐徐说道:“……公子去那家鼎香缘灵材店购买十株天香草,并打算入股此店,索要六成利润……后来那黑衣青年出现阻止,公子似乎…似乎是辱骂了他父母,导致其愤而出手,杀了公子!”
王承玉细细地听着,他知晓儿子的秉性,说是入股,怕是也根本没有付出什么成本,如此行径也和巧取豪夺无异了,甚至可能败坏他的名声!
虽然这个儿子不堪大用,但毕竟是他的儿子。如今身为金丹修士,面子至关重要,若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惹上来,那岂不是白白修炼了!
想罢,他豁然睁开双眼,眼中爆射出神芒,喝道:“走!带我去看看此子究竟有何凭账!”
姜寻被执法卫带到了皇城之中的刑法殿,没有一丝慌张,反而对四周环境有点好奇。
领头的大汉见到如此情形,忍不住轻咳一声,他早已看出此人只有筑基初期修为,却能轻松斩杀同阶修士,这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因此也不想过于得罪。
于是拱手道:“这位道友,恕在下直言,若你没有什么倚仗的话,今日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姜寻笑了笑,对大汉的话不以为意:“道友无须担心,还是等那位金丹来了再说吧!”
“小辈,你似乎很有把握让我放过你啊!”话音未落,一名样貌普通的山羊胡老者走进殿来,白衣灰发,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不俗的气质。
见到老者进殿,络腮胡大汉连忙起身,恭敬道:“见过王前辈!”
王承玉微微点头,一双不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黑衣青年,似乎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令他感到诧异的是,黑衣青年的眼中竟没有一丝惧怕,甚至有几分轻松自在的样子。
难不成真是某位大能的子侄后辈?
他正想给此人一点下马威看看,却不想姜寻首先站起身来,面带和煦地说道:“阁下就是新晋的金丹修士王承玉吗?”
王承玉面色一沉,这小鬼居然连前辈都不叫,当真没把他放在眼里,哪怕其是金丹后辈,今天也得给他一个教训!
当下冷哼一声,直勾勾地看着姜寻:“今日你若给不出一个理由,便可以让人来收尸了!”
姜寻脸上笑容不减,不卑不亢地说道:“是非对错并非由前辈一语定夺,当时街上来往的人众多,有许多人看到是令公子惹事在先,在下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哈哈哈哈哈!”
王承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是非对错?这小子居然在跟他讲是非对错?!
他冷笑道:“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修仙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实力强大之人哪怕精神错乱,说的话也是至理名言。力量弱小之人哪怕洞明世事,说的话也是轻飘无力。”
“你现在跟我讲是非对错,那么我便告诉你,老夫乃金丹修士,老夫的话便是真理!”
说着一股强大的威势倾泻而出,压得旁边的络腮胡大汉连退数步,跌倒在茶案旁,桌椅屏风倒下,茶水溅了一地。
“这就是金丹修士么!随便倾泻出的实力便如此强大,若是全力出手……”大汉口吐鲜血,眼中露出骇然。
姜寻却不以为意,金丹修士他也不是第一次见,无甚稀奇之处。更何况他有元玉在身,吓吓这个初入金丹的老道也是手到擒来。
见姜寻纹丝不动,眼中甚至带着一丝嘲讽,王承玉微眯起双眼,看来此子的确有所倚仗,不是大能弟子,便是有极品宝物护身,甚至有可能是高阶修士扮猪吃老虎。
既然如此……
王承玉心中闪过几个念头,顿时气势一收,整个大殿的压抑气氛也刹那间舒缓起来。
络腮胡大汉连喘几口大气,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又疑惑地看着王承玉,不知这位金丹修士为何喜怒无常。
姜寻也有点奇怪,怎么不继续放狠话,他正要显摆一手,感受一下有靠山的感觉,此人却莫名其妙收束了气势,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王承玉一甩袖袍,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眉间露出笑意:“吾有一女正待字闺中,国色天香,名闻国都,不知小友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