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珍容腿一软,连滚带爬地过去将赵松搂在怀里。
“松儿,你睁开眼看看母亲啊!松儿!”
只是,任她怎样哭喊,赵松的眼睛都不会再睁开了。
而此时,已经变成阴魂的赵松涌上一股滔天的怒意,究竟是谁杀了他!
荣宁侯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宋珍容凄惨哭喊的一幕。
他当时心脏就一紧。
“不会的,松儿,松儿!”
荣宁侯大步上前,老夫人则是被这一幕惊的差点喘不上来气。
“我的孙儿啊!”
她老泪纵横地哭着。
其余王公贵族们没有说话,全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都不好受。
有些情绪丰沛的夫人们已经流下泪来。
安宁公主也一个箭步上前:“表哥!怎么会这样?”
荣宁侯的其他子女都依偎在自己生母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朱筱薇身为此次宴会的负责人,心里一直狂跳,这事该不会最后扣她头上吧?
谁知下一刻,宋珍容一张扭曲的脸抬起,直接伸手指着殷长空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松儿!”
面对宋珍容的指认,殷长空丝毫不慌:“怎么会是我呢?我有什么理由要杀了大少爷?”
宋珍容直接脱口而出:“之前你说过的,会……”
说到这里,她闭上了嘴。
她不敢说,如果她说出殷长空要让她梦境成真的话,那肯定会有人追问她殷长空为何会这么说。
她不能说。
于是,宋珍容哭着哭着就笑起来,像是疯魔了一般。
“我的梦果然成真了,你就是来克死我们一家的!”
这个说法不可谓不毒。
很多人看着殷长空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审视和隐约的害怕。
老夫人指着殷长空道:“你,你……”
“错了,害死侯府大少爷的不是潘阳郡主,而是你。”
巫朗月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他目光所指之人正是宋珍容。
惜夏长公主不赞同地说:“齐王,赵太太痛失儿子已经很是痛苦,你怎么忍心再这样刺激她?”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同意惜夏长公主的话。
宋珍容冷笑一声:“齐王殿下,我不知你是何时与殷长空勾搭在一起,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出这么让人耻笑的话来。”
巫朗月的眼神冷了下来:“嘴贱之人自有天收,本王现在先不收拾你。
我之所以说是你害死自己的儿子是有依据的。”
其他人听到这,都没有打断巫朗月,而是想听听看他怎么说。
殷长空也朝巫朗月看去,不知这齐王要说的跟她所想是否一致。
巫朗月被殷长空看的别过眼去,淡淡开口:“赵太太说是潘阳郡主克死了大少爷?这话真不真别人无从知道,毕竟我等只是凡人。
可今天大少爷匆匆往这边来,很显然是来找你的。
因为来找你,所以才出了这样的意外。
如果当初你没有派人去刺杀潘阳郡主,也不会被送进这里,如果你不在这里,大少爷也不会来这里找你,从而掉入水里丢了性命。
你说,到底是潘阳郡主克死了大少爷,还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克死了他?”
全场静悄悄一片,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宋珍容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猛然抬起头,看着殷长空的方向,疯狂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场众人不知是该同情她还是鄙夷她。
恒王看着有些不正常的宋珍容,淡淡地说了句:“恶行终将结出恶果。”
宋珍容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的双手死死地抱着赵松的尸体,半刻也不敢松手。
宋余则是一双眸子看向巫朗月:“齐王殿下似乎与潘阳郡主颇为要好。”
巫朗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怎么,宋大人不会也跟令姐一样心脏的这么厉害吧?”
宋余冷哼一声:“倒是没见到齐王对本官这么热心呢!”
巫朗月:“因为你长得丑还想得美。”
许多人忍笑忍的厉害。
可是这府里的主人刚死了儿子,他们总不能就这么笑出来吧?
“够了!我荣宁侯府的事还轮不到齐王来插手!”
荣宁侯忍无可忍地开口。
巫朗月:“此事涉及到潘阳郡主,自然不只是家事,说来,刚刚荣宁侯你一直没有表态,现在本王想问问,你是否也觉得自己的儿子是被克死的呢?”
荣宁侯攥着拳头,脸色发青:“松儿的死我自然会调查清楚,所谓的克死之说乃是无稽之谈,这么说,王爷满意了吗?”
巫朗月:“自然满意。”
就在荣宁侯准备开口送客之时,巫朗月一瞥表情有些麻木的宋珍容,突然开口:“赵太太脸上的脂粉都被蹭掉了。”
荣宁侯额头青筋都要暴起了,“齐王!我荣宁侯府不是你能随意欺辱的,我夫人刚失了儿子,你竟还要指责她的妇容,实在是欺人太甚!”
在场不少人都向齐王看去,眉头不由皱了皱。
可是巫朗月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他死死看着宋珍容。
而令人惊讶的是宋珍容在听到巫朗月这话以后,竟然快速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下子,许多人疑惑了。
惜夏长公主:“都这个时候了,赵太太就不必管这些妆面上的事了吧?”
在宋珍容旁边的安宁公主也疑惑地看着宋珍容:“舅母?”
承远侯夫人小声嘟囔了句:“死了儿子还管妆花没花,有那么重要吗?是妆容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是啊!是妆容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荣宁侯对着巫朗月怒目而视:“齐王殿下!今日侯府招待不周,还请齐王改日再来吧!来人,送客!”
“且慢!”
恒王开口,随后慢慢走到宋珍容面前。
宋珍容之前脸上的妆虽厚,可哭了这么久,又把脸在赵松湿漉漉的尸体上蹭了好一会儿,脸上的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可以说,现在的她基本是素颜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