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嫌疑人,“佐木凝视对面女人的眼睛,”不过这……仅仅只是计划的初步。
“因为作案手法的巧妙,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你,让警方陷入难堪的境地,同时你父亲远藤洋久始终愿意相信你是无辜的。
“他迫切为你摆脱嫌疑、澄清事实的真相,或许也怀了别的心思,特意叫野泽隆来东京请我前去见证,包括岐阜县的长治警部,采用表演的方式,但事实上,那晚表演的流程细节以及和毒巧克力案相关的手法并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你告诉他的。”他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头对向远藤绿子。
“笑话,我干嘛要这么做?你说说看?”后者不屑地望向佐木背后的虚空。
“虽然我不清楚动机是什么,但思前想后,我发现你的目的无疑就是你父亲——远藤洋久!”“远藤洋久”四字,几乎是一字一顿。
在“星源便利店”门口,佐木擦拭镜片的手不停地颤抖就是因为得出了这个骇人听闻的结论。
任谁费劲心机布置这般天马行空的庞大手法去达到如此匪夷所思的目的,旁人来看,都是难以想象的。
目光移回到他的脸上,远藤绿子诡异一笑。
眼皮猛地一跳,男生微微瘆得慌,但还是保持严肃的表情,硬着头皮继续说:“你让远藤先生拉堂本昱参与进来,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型,他都和野泽先生接近,是计划之中第三名演员的不二人选,但从堂本先生的角度来说,他并不知道这是你的计划,就他本人而言,生意上的失败,导致他在今后的日子里,兴许要依赖你家来渡过难关,所以他没法拒绝未来岳父的请求。
“开始的时候,他应该没有加害远藤洋久的心思,一来计划复杂,想要在其中寻到合适的时机出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二来就算杀掉了远藤洋久,论起财产的直接受益者……还是你,他如果想要支配这笔财产,横竖还得经过你的同意,而且你们虽然以未婚夫妻互称,但毕竟不是法定上的夫妻,依旧存在变数。
“酝酿这起谋杀案,风险高,收益却并一定有,如果要继续对你痛下辣手,又得承担更高的风险,换作是我,是不会起这样的念头。”
佐木摇摇头,单薄的嘴皮继续动着,“但……堂本昱为什么还是出手了呢?并且能接近无瑕地穿插到演出的计划当中,除了那盒必定被替换的磁带录像外,几乎没有破绽可言。”
“我……吗?”化了淡妆的女人托着轮廓分明的下巴,冲他轻笑。
单从表情来看,好像对她而言,佐木所说的话,与自己毫无关系。
“没错……就是因为你,或许是他告诉了你参与其中的细节,或许是你引导他说出来,无论如何,你都是在假装不知情的情况下从他嘴里得知演出的大致计划,于是……怀着邪恶的目的,你用言辞说服他,可能是婚姻上的应许,也可能是事后财产上的资助,
“面对这样一个难以被人发觉的精密杀人计划,堂本昱同意了,心甘情愿被你当枪使,枉顾两人的性命,甚至在被抓后也没将你供出!”
“啪”,握起的拳头砸在胡桃木的桌面,佐木的语气难掩愤怒,“倘若他知道,早在一周前,刚和心爱的女人来到郡下八幡那会,就已经被安上这样的命运,不知会作何感想……”
伸出白皙的手掌,远藤绿子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撩撩头发,打断他的话:“抱歉打断一下,说了这么多,除了你在河底找到堂本他作案的工具和表演时的一样,然后产生某种所谓的联想以外,你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吗?”
“在表演期间,和堂本昱交换过位置的野泽隆曾说出‘啊,蒙面人!’的话,在座之中,只有你最熟悉堂本昱的声音,可你并没有丝毫的质疑。”
“这又能算得上什么?当时,我的注意力都被爸爸的表演吸引住了而已!”远藤绿子摆弄着手指,看着鲜艳的指甲盖,漫不经心地说道。
“堂本先生现在恐怕还不清楚毒巧克力盒上的指纹,是你搞的鬼,毕竟只有和他亲密无间的你,才能取得清晰的指纹,并印在注射过毒药的巧克力盒子表面,
“之前,警方找不到可以匹配的指纹,是因为库中没有堂本昱的,但是当有人察觉纸条遗留问题和录像磁带中的猫腻,从而找到杀害你父亲和野泽隆的他,自然会把他的指纹录入库中,因为是同一地点相近时间所发生的案件,且都有用毒的手法,在做匹配后,就会把毒巧克力案也算到堂本昱的头上,
“换言之,前晚的案子要是破不了也就罢了,如果破了,堂本先生就会完完全全被当做一枚背上所有黑锅的弃子!”
说到此处,佐木内心不由得为堂本昱感到可怜。
“然后呢?”远藤绿子似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如果我告诉堂本昱所有的真相,”肘子撑着桌面,双手交叉杵着下巴,佐木迎上她的目光,慢条斯理说,“你觉得他还会为爱坚持?等一切真相大白后,希望你还能保持这种邪恶的笑容。”
“啧啧……恐怕……不能如佐木同学所愿了。”
“什么意思?!”佐木倏然从位子上站起,面色前所未有地震惊。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真该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的脸,是多么地……”仰着头看向佐木脸部的远藤绿子舔着诱人的嘴唇,故意延长语气,“有趣啊!”
“难道……”咬着牙的年轻男子眉毛紧紧皱起。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啦,告诉你呗!”她含笑道,“堂本他……畏罪自杀了!”
“死了?”半晌,低头凝视着深色桌面的佐木才缓过来,目光上移,看着那张曾经让他觉得惊艳,如今却让他作呕的漂亮脸蛋,“是你搞的鬼?!”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