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逐渐走到床边。
初九猛地睁开眼,只见炕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赵知柏。
不过这会儿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正常,眼神涣散,而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引起了初九的注意。
究竟是谁把人带进自己屋里的?
眼看赵知柏都快摸上炕了,初九立马起身,给人踹开了来。
赵知柏吃痛,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初九趁机下地,警惕地看着他,同时压低着声音,试图把人唤醒,“赵知青,醒醒,别发疯了!”
可赵知柏却像没听见似的,又往前扑来,嘴里还念叨着“好热、好热”,这状态明显不对劲,初九瞬间明白了什么。
没想到这么下三烂的事情还能让自己碰见,得赶紧出去,这年头可不一样,男女独处一屋,这赵知柏还被下了药,出去就算自己再能说,恐怕也撇不清。
更何况,如今自己跟江淮也处了对象,不能让他也陷入流言风波。
等人靠近后,初九一个侧身,顺势伸出脚把他放倒在地,然后跑了出去。
这时院子里根本没有人在,估摸着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已经出去喊人了,自己得快点离开,一边走一边在想,到底是谁想的这个损招。
把这个家跟自己有过节的都筛选一遍后,最后得出结论,是二大娘。
毕竟能跟赵知柏扯上关系的,只有她家那个方盼儿。
而方盼儿那恋爱脑,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她巴不得自己上。
就知道,不叫的狗才是最能咬人的!
要不是因为觉浅,恐怕这会儿已经被赵知柏上了手,初九恨得牙痒痒,刚准备在家附近的柴垛子后面躲着看看情况,却发现方盼儿匆匆跑了回来。
初九一见到她,计上心来,收拾好情绪就上前将人叫住:“盼儿!”
方盼儿听到声音扭头看过去,见是初九,没好脾气地问她叫自己干嘛。
初九指着家的方向,装作为难道:“方才赵知青来,说有事跟你商量,如今在院子里呢。”
“他来家找我了?”
方盼儿吃惊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刚吃完午饭时,娘就说知道她和赵知柏的关系了,让她去知青所给人叫来,好问问打算怎么办。
结果她到知青所时,一问,人根本不在。
如今又听方初九说他来了家里,实在太奇怪了。
但疑惑归疑惑,方盼儿还是加快了脚步往家走,心想着这赵知柏可千万别说漏嘴。
要是让她娘知道自己送了那么多东西,准得打断她的腿!
初九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二大娘要算计自己,正好还她一份大礼,免得待会儿叫来的观众没有戏看,岂不是白跑一趟?
方家院子里,方盼儿回来时并没有看到赵知柏的身影,还以为自己又被骗了,正要扭头出去时,就听见方初九那屋传来不和谐的闷哼声。
一听就是赵知柏,可他怎么会在病秧子的房间里?
顾不得多想,方盼儿快步冲进去,只见赵知柏半躺在地上,衬衫已经被解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知柏!”她蹲下身推了推他,“你醒醒!”
赵知青这会儿意识都模糊了,只感觉那手落在皮肤上,带来一丝清凉,一把将其反扣住。
方盼儿本想躲开,却突然又停住。
她的视线落在赵知柏俊俏的脸庞上,又想到昨天这人在知青所毫不留情地骂着自己,而且她娘也知道了,估计两人的关系就快要瞒不住。
不如索性就坐实了?
让赵知柏非娶自己不可。
这个大胆的念头刚一闪过,身体就立马付出了行动。
方盼儿咬了咬唇,主动凑了过去。
与此同时,二大娘已经带着自己的几位老姐妹,声势浩大地赶了回来,结果还没进家门,就在院子外面看见了方初九。
她脸色一变,“九丫头,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初九一脸无辜,随即又解释道:“哦,是盼儿说要跟赵知青谈点事,把我支出来了。”
二大娘一听这话,吓得腿都软了,想到自己给那知青下的药,也顾不得身后几位老姐妹,拔腿就往院子里跑。
其他几位婶子仿佛嗅到了八卦,也跟了上去。
初九看着二大娘慌慌张张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想害我?门都没有!”
说罢,她才转身去往村子里的人多的地方跑去,主角都就位了,只有几名观众怎么行,想算计自己,就得承担最坏的后果。
等她把人带着往回走时,院子里已经能听见方盼儿的哭声以及赵知柏结结巴巴的解释。
“哟,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被初九带来的几位婶子个个人精,立马挤了进去,开始凑着热闹。
二大娘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脸都白了,忙过去准备把人先赶走。
可婶子们哪儿能如她的意,一把将二大娘推开,猫着腰就往那屋里钻,没一会儿,初九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惊呼:“哎哟喂,赵知青,你们这是,哎哟,没眼看,这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啊!”
“我不是,我是被人下药了!”赵知柏的声音又急又怒。
“下药?你这小身板确实需要。”那婶子说完,眼神略带所指地扫过他光着的上半身。
一阵沉默后,赵知柏咬牙切齿道:“是她娘,她娘给我喝的水有问题!”
被指着的方盼儿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拿被子裹着自己,暗自窃喜,不管怎么样,事已经成了!
而她的沉默,反而让其他人觉得煞有其事。
“嚯,不得了,老二媳妇,你这是要攀金女婿啊~”
“就是啊,也真是豁得出去,你家盼儿什么时候摆喜酒啊~”
院里的二大娘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嘲弄,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初九冷眼旁观。
很快,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等方老太太赶回来时,家里院子外又围满了人,包括知青所那边也来了不少。
平日里就有人眼红赵知柏时不时得到一些好东西,眼下见他阴沟里翻了船,都乐呵呵的,忍不住刺他两句。
“赵知青,你这怎么回事?中午出趟门,怎么还跑人家床上去了?”
“就是啊,你跟方同志关系匪浅,倒也不用急这么一会儿吧?”
听了那知青的话,有村民就问,什么叫做关系匪浅,接下来,知青所的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这两人是如何如何在后门约会,私相授受。
赵知柏一听,脸色惨白。
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其他知青心里都门清,这下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