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追查我爷爷留下来的那本小册子的去向,我想到了利用孟凡峰和霍达维两个人之间的特殊关系,设个局,撬开霍达维的嘴。
“罗骆!你们警方审问的时候不能用刑逼供,但要是设局骗一下,诈诈他们,违不违反规定?”
我小声地问了一句。
“那倒不会,我们平常审讯也是连唬带蒙的。专业一点儿的说法就是心理攻势。”
罗骆很自然地说道。
“那就好!我想待会儿你去审问霍达维的时候,在走廊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让霍达维看到孟凡峰一眼。然后,在审讯一半的时候,你进去和其他审讯的人说孟凡峰什么都交代了,不用审霍达维了。今晚直接送上一级机关,分局也好、检察院也好,或者是直接监狱。再想办法让他知道他自己的爹,霍文常把他扔下自己跑路了,他们犯的罪很严重,得判个十年、八年的。反正就是要把霍达维给吓唬住了。”
我一边说,罗骆一边点头。
“我去,行啊!牧烽!你小子损招不少啊!你说实话,以前是不是犯过事儿,也被这么玩儿过?”
罗骆当着金羽珊的面,嘴上肯定不甘心吃亏了。
“得了吧!别贫了,要是觉着行,就赶紧去办。我去潘家园,把这套东西给买主送去。”
刑警队这个地方邪性,就算是没犯事儿,待时间长了心里也不得劲儿。
“行!你走吧!等我好消息。”
罗骆显然是希望金羽珊留下来,我当然识趣儿了。
“羽珊!把你车借我用用呗,这些东西我打车过去太不方便了。”
金羽珊也不墨迹,直接就把车钥匙扔给了我。至于他们两个这边完事儿了去干什么,就看罗骆的了。
临走前,我冲着罗骆挤了挤眼睛。明白地告诉他,我是给你创造机会了,成不成的看你的了。
以前,我开过最好的车也就是学车的驾校那台不知道多少手的破捷达。今天,第一次坐在一百万级别豪车的方向盘前,我这心里就跟蹦爆米花一样炸裂。
刚才就想着怎么帮罗骆了,就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独立开这么大、这么豪华的车,要是刮了、碰了,那就是好几十万啊!
硬着脑瓜皮,咬牙启动了车子,左右看了看后视镜,确认安全后,轻轻一踩油门,我就出了刑警队的大门。
一路上,按照手机导航,全程四十公里时速,心惊胆战地开到了潘家园。好不容易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好,我才发现,嗓子眼儿里因为紧张,已经干得冒烟儿,全身上下已经出了一身的透汗。
“妈呀!可算是到了。原来开好车不光是拉风、过瘾啊!有时候还真挺遭罪。”
心里暗念了几遍阿弥陀佛,让情绪稳定下来,我就给李庆打去了电话。
没十分钟,李庆就连跑带癫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哎呦!牧烽!你可以呀,啥时候置办了这么一辆大奔啊?”
李庆先是围着车转了一圈,才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
“别逗我了。我哪儿买得起呀!这是我管朋友借的,主要是东西太沉,打车也不方便。”
说着话,我就把车子后备箱打开了。三只纸箱子里,用气泡塑料纸包裹严实的五件铜器露了出来。
“没错!没错!不用打开,就从器型上看就知道是清中晚的东西,错不了!”
不愧是行家,只看了一眼器型就能断代。
单从鉴定铜器这方面来说,李庆的眼力绝对和我有一比。唯独欠缺的可能就是对历史知识的深入研究,以及历朝历代铜器铸造工艺上的微小差异。在有就是对铜器表面的纹饰细节掌握得还不够准确。他也是少数能让我放在眼里的行儿里人。
“哎呦喂!这是好东西啊!战国的物件儿,错金银兽首。宝贝!宝贝啊!”
真是一个要命的疏忽。刚才光顾着开车兴奋了,忘记把那件兽首軏饰放好了,这回让李庆看到了,肯定又得费一番嘴皮子。虽然他没看出来这件东西是个啥,可什么价值一点儿都瞒不过他的那双贼眼睛。
“牧烽!这件东西你多少钱出?卖给我怎么样?哥哥绝对不还价儿。”
我赶紧摆手说道:“李哥!这件儿东西可不成,早就有买主儿定好了。不好意思!下次再遇上好东西,我一定给你留着。”
说着,我就要从李庆的手里把那件軏饰接过去。
“诶!别呀!你说说谁要了?多少钱?咱们打个商量嘛!”
李庆还是不死心。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是行儿里的规矩,做买卖必须讲信誉。”
我知道李庆的为人,在买卖上一步也不能让他,否则,绝对把你吃定了。
“不能再商量商量?”
恋恋不舍地把东西交到我手上,显然他还没有放弃的意思。
“李哥!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是一件儿战国时期带有楚地风格的错金银兽首軏饰,也就是车饰。本来是一对,预定的那个买主儿手里有另外一件。知道我收了一件儿后,直接就给我打过来十万的订金。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再卖给别人吗?”
我反将了李庆一军。编了一个成人之美的故事,目的就是彻底打消他的愿望。他是古玩行儿里的老人儿,当然知道下得了十万的订金,那这件东西到手至少得五十万往上走。以他现在的实力,三十五万吃下那套佛前五供,根本就没什么财力再惦记这只战国軏饰了。
“李哥!钱不是一天赚的。你前几天收了两尊藏传佛教造像,再加上这套佛前五供,已经是红运当头、八方来财了。运气不能用尽了,否则,以后……啊……”
话说了半句,下面的意思你自己琢磨去吧。
果然这一招儿管用,李庆释然地一笑,说道:“对!牧烽!你说得对。我听你的,人是不能太贪了。”
“走吧!帮我把这几件东西搬到店里,看看品相没问题,我就给你转账。”
说着话,李庆的眼睛还是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手里的那只兽首。
“庆儿!又入手什么好东西了?给哥们儿开开眼啊!”
我正从后备箱往外搬东西呢,就听到一个有点儿发邪的声音叫李庆。
而李庆听到后,皱了皱眉头,小声地跟我说:“妈的!这王八蛋,阴魂不散。”
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近乎于仇恨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