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卫子夫的殿中,阳石嘴角的笑还没有落下。
卫子夫看着新奇,“何事这般开心?”
此时殿中,也只有卫子夫和月照在宫中。
阳石依偎到她的身旁,挽住了她的胳膊,将头靠到了她的肩膀上,撒着娇。
“母后,我方才在外头,碰到瑶瑶和表兄......”
卫子夫听着女儿的讲述,此时的二人,仿佛就是世间最普通的母女。
而不是椒房殿中端庄的皇后、公主。
阳石自己或许没察觉到她话语中的艳羡,卫子夫却是立刻发现了,她摸了摸女儿的长发。
“等你出嫁了,你可以多去寻瑶瑶。”
在宫中,被礼仪规矩约束着,到了宫外,就是娇客,谁敢为难本朝的公主?
突然提到这个话题,阳石有些愣神,但反应过来之后,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揽住了母亲的胳膊。
兄妹三人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便做好了一大捧银杏叶玫瑰花。
霍去病帮着将这一束花绑好,看着手中的花束,他也有些惊奇。
平平无奇的银杏叶,这么一弄,看着还真挺不错的。
黄的、绿的、黄绿相间的,组合在一起,嗯,有种瑶瑶说的凌乱美。
霍瑶高高兴兴的接过花束,“我们把这花束送给娘娘吧。”
对于霍瑶的话,霍去病也并不是很惊奇,这一路来,瑶瑶扎的花束,不是送给他的,便是送给阿孟的。
捧着花束,霍瑶蹦蹦跳跳的往卫子夫的宫殿走去。
刚走几步,霍瑶想起了如今还在宫中,立刻停下了脚步,规规矩矩的开始走路。
霍去病几个跨步便走到了霍瑶的身边,一手就将她拎到了怀里。
“阿兄,我可以自己走的。”
“你走太慢了,还是我来抱着你走吧。”
额,好吧,小短腿的确走不快。
一进殿,霍去病便放下了霍瑶。
霍瑶脚一落地,便快步跑向了卫子夫。
“娘娘!这是送你的花。”
卫子夫有些诧异的看着霍瑶递来的奇怪花束。
她知道去病带着弟妹在外面捣鼓些东西,竟没有想到捣鼓出了这么一束奇怪的花。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接过,细细打量着手中的花束。
“这是,给我的?”
“是啊!”霍瑶笑着凑近卫子夫,“秋日里最特别的花,当然是送给最美的娘娘啊。”
霍去病、霍光、阳石,同时一抖,莫名的觉得有些冷。
卫子夫一愣,抿嘴一笑,嘴上说着责怪的话,脸上的笑意却是止也止不住。
“你这小丫头,说的什么浑话。”
阳石看着那束花,故作生气,“好你个瑶瑶,为何母后有花,我没有?”
霍瑶一梗,有些心虚,她能说,她忘了椒房殿还有阳石这个公主在吗?
没办法,那个娘娘实在是太过美貌,让她想到的只有她。
她急中生智,“今日时间不够啊,改日我一定给表姐也做一束。”
“好啊,那便说定了。”阳石笑容中多了几分狡黠。
“你送我的花,可得比母后的大才行!”
霍瑶连连点头,神情极其诚恳,“嗯嗯,说好了!”
反正她是不会在进宫,谁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先应下再说!
霍去病、霍光对视一眼,或许这殿中,只有他俩知道,瑶瑶说的有多不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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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宫宴也开始了,刘彻见到卫子夫时,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总觉得,现在的卫子夫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明明是一样的容貌,一样得体的笑容,但今晚的笑,似乎格外的明媚。
好像是从心底散发的喜悦,让他竟有些心猿意马。
刘彻奇怪,这也不是去病第一次取胜,她怎么这么高兴?
察觉到了刘彻的注视,卫子夫侧身望向他,“陛下。”
“无事。”刘彻微微摇头,目光重新望向下面的朝臣。
这次霍去病成功的将霍瑶留在了自己的桌案边,那洋洋得意的模样,让霍光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幼稚!
霍瑶乖乖巧巧的端坐在霍去病的身旁,目光从桌案上的菜肴扫过,没有看到中午的黄瓜,心中有些遗憾。
那清脆的口感,让她现在还是回味无穷。
上首的卫子夫看到了霍瑶的小表情,对身旁的宫人吩咐道:“将这碟胡瓜给瑶瑶端去。”
刘彻挑眉笑道,“你不是也爱吃这胡瓜吗?竟舍得给这小胖丫头?”
卫子夫似嗔似怪的看了一眼刘彻,“陛下这是何话?臣妾还会和一个孩子争吃食不成?”
看着收到胡瓜欢欣雀跃的小女童,卫子夫嘴角的笑意也深了几分。
“瑶瑶这孩子,讨人喜欢。”
这笑颜瞬间让刘彻看呆了,但下一瞬他便恢复了正常,如今可是在宴会之上。
刘彻看着自己桌案上的胡瓜,便对着春陀吩咐,“将朕的这碟也给那丫头端去。”
“陛下,还是别给瑶瑶了。”卫子夫却是阻止了刘彻。
刘彻笑了,“这是何意?”
卫子夫:“这宴席可还有不少佳肴,这两碟胡瓜下去,只怕瑶瑶吃不下别的菜了。”
刘彻瞬间笑了,“依我看啊,那丫头就是吃个四碟胡瓜,也能吃下别的菜。”
话是这般说,确实让春陀将胡瓜端给了卫子夫。
殿上帝后二人的举动,底下的人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宫人和春陀的举动,他们都看在眼里。
同时落在霍瑶身上的目光也多了一些,更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打量。
早知道陛下对冠军侯宠爱有加,没想到竟连带着这一对穷乡僻壤来的弟妹,都鸡犬升天了。
霍去病的弟弟升为郎官的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霍瑶津津有味的吃着碗里的胡瓜,对身上的视线全当不存在。
她阿兄是谁?冠军侯啊!那可是当今的顶流。
作为他的妹妹,被人关注多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