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口漆黑棺材狠狠封死店门,玻璃震碎,崩溅一地!
“三十万,明天不还,上门收店,顺便卸你一条腿!”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抓起一只活鸡,手起刀落,割开喉咙。
他扬手一扔,那鸡扑腾乱飞,鲜血乱溅!
旁边几个小混混,纷纷起哄。
任乐安猛地冲出门外,一脚踹翻棺材,怒喝:“要我一条腿?有种你们试试!”
壮汉脚步一滞,显然没料到他这么硬气。
“嘴硬是吧?弟兄们,给我砸,教他长点记性!”
话音未落,小混混一拥而入,棍棒挥舞,柜台被砸得稀烂,展架碎片四散飞溅。
任乐安扑上去阻拦,怒吼:“住手!”
可壮汉铁棍已迎面挥来,正中他肩膀。
剧痛钻心,鲜血瞬间渗出衣衫。
他踉跄后退,撞上墙角,发出一声闷响。
“小子,明天见不到钱,小心你的命!”
壮汉啐了一口唾沫,带着人扬长而去。
店里烟尘弥漫,一片狼藉。
任乐安扶着桌子,强撑站起身,喘着粗气,脸色铁青。
桌面上,是今早刚寄来的鉴定证书,鲜红的印章刺眼夺目。
银锭赝品,不予评级!
他紧握拳头,眼底泛红,猛地一拍桌子,茶盏碎裂。
“可恶的假货!”
一个月前,他一眼相中这块银锭,谈好了收购价,隔天就联系了下家。
只要鉴定通过,转手就能暴赚一笔!
谁知货主临时加价,一口不让。
无奈,他咬牙抵押店铺,借了三十万高利贷,又找贾叔凑了十万积蓄,全砸进去。
可这一纸鉴定书,将一切碾得粉碎!
更糟的是,前几天贾叔突发心脏病,如今躺在重症室,正等着手术费续命呢!
父亲失踪后,贾叔待他如同亲生儿子。
如今,恩人命悬一线,高利贷又上门砸店。
巨大的压力,几乎将他压垮。
“我绝不让贾叔等死,也不会放弃这店!”
任乐安紧咬牙关,低声自语,“这账,我必须补上!”
他脚下用力一踩,墙角地板砰地翘起。
刚才砸店的暴力,竟砸裂了地板。
他低头一看,木板下赫然露出一个暗格。
“这是什么?”
暗格里,一个紫檀木盒静静躺着,雕工古朴,漆黑如墨。
他小心捧出盒子,心跳骤然加快。
父亲失踪前,曾反复叮嘱,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店!
贾叔曾说,父亲是赴一个生死之约,从此查无音讯,生死未卜。
任乐安始终坚信,父亲没死,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万象阁是昔日古玩街的传奇,如今却落魄到被棺材堵门的地步。
他暗自发誓:“我要找到父亲,还要重振万象阁,绝不让祖辈心血毁在我手上!”
他拇指微动,轻轻打开木盒。
里面是一本泛黄古书和一枚玉贝币吊坠。
“鉴星九耀。”
古书封皮上四个大字苍劲有力,铁钩银划。
盒底还有一封信。
“这是父亲的字!”
任乐安吞咽口水,脑子轰然一震。
“子时,青衣雪山……”
字迹异常潦草,除了开头几字,其余模糊辨认。
他放下信,拿起玉贝,上面刻着古拙的双龙图纹,龙身盘旋,栩栩如生。
他皱眉嘀咕:“这是什么?”
正疑惑间,肩头一滴鲜血滴落玉贝上。
刹那间,玉贝发烫,一道奇异灵光没入眼眸,刺得他瞳孔一缩。
瞬间,他的眼睛发生异变,瞳孔深处泛起淡淡金光。
视野一片血红!
任乐安心头一慌,手胡乱一抓,正摸到桌上的香炉。
下一刻,一道残影浮涌入脑海!
古色古香的作坊里,铜水翻滚。几个民国装扮的匠人熟练地将溶液灌入模具,一个铜香炉缓缓成型。
“这是,香炉制造时的场景?”
任乐安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我能看到古玩过去的画面!”
一股狂喜在心底炸开,之前的阴霾一扫而散。
这能力来得太突然,像天上掉下的金砖,砸得他头晕目眩。
“有了这个,我一定能翻盘!”
他内心激动万分,眼眸一闪,果断起身,“去窜货场!”
窜货场是古玩行内人的交易江湖,淘货变现,快进快出,热闹非凡。
货品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甚至有人捡漏过馆藏级宝物!
下午开市,人头攒动。
任乐安挤进人群,目光犀利,落在一个角落的摊位上。
那是他买赝品银锭的地方。
摊前铺着深灰绒布,散放着一堆古玩。
小皮箱敞开,放大镜闪着冷光。
一个女子倚着桌子,紫色紧身上衣勾勒出火辣曲线,短裙下露出修长双腿,黑靴踩在木箱上。
她手拿一个银质小棍,咚咚敲着桌面,脆声喊道:“高价收宝,真货秒结!有宝贝的,快来啦!”
任乐安走上前,沉声问:“你是包袱刘的人?”
女子转头,杏眼一瞪,嗤笑道:“包袱刘?还扁担张呢,没听过!我叫林若溪,少跟我乱攀亲戚!”
“这个摊位以前是他的,你不认识?”任乐安追问道。
林若溪翻了个白眼,手一甩,小棍差点扫到他。
“说了不认识!废话真多,这地方我看中就占了,不行啊?我收货的,有货就拿来,没货就一边凉快去。”
她冷哼一声,带着点刁蛮的泼辣,却又笑得一脸得意。
任乐安压住火气,眼角却扫到摊角一个刺绣老钱袋。
里面装着几枚铜钱,还有银镯和铜钗,最上面混着一块漆黑铜牌。
他心脏猛跳,血气上涌,暗道:“这是……视金四朱!”
视金四朱,战国时期的铜钱牌,拍卖会上至少百万起拍!
如果这是真品,他就能捡个天大的漏!
那三十万的抵押款和十万块的手术费,全都能解决了!
他强压住激动,装作随意道:“你这摊只收货?不卖吗?”
林若溪眼一挑,斜他一眼,“也收也卖,货换货也行。怎么?瞧上啥了?”
任乐安靠近摊位,隐隐闻到一股幽香。
他拿起钱袋,先看了看铜钱和头钗,生怕买炸了。
最后才漫不经心地拿起那枚铜牌。
锈色自然,铭文工整,做工精湛,没看出什么毛病。
他不动声色问:“这包钱袋,你打算多少出?”
林若溪大手一挥,“三万,便宜你了,今早刚收来的。”
“三万?”任乐安眉头一动,心道:她也没看出来这玩意的价值。
他摇摇头,“这几枚铜钱和首饰太普通了,我就是看这钱袋的刺绣还行?”
林若溪眯眼一哼,“行吧,算你会挑。一万,喜欢就拿走,算是给本小姐开个张。”
一万?任乐安心头狂震!
他身上正好有一万块钱,是预留出给贾叔的医药费。
一万换百万,这是绝对的天漏啊!
他拇指微动,脑子里警铃大作。
饿了来馒头,困了送枕头,这种天漏,会让我撞上?
不是天胡开局,就是被人套局!
古玩一怕急,二怕燥。
任乐安让自己冷静下来,屏气凝神,看向手里的视金四朱。
刹那间,一道残影浮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