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是一早定好的,两天一夜,两间房,只不过距离有点偏僻,在靠近郊区的向下,越往下开路途越陡,好不容易停在门口。
远远就听见门口热闹非凡的声音。
亦媚抬头看了一眼,一辆团建的大巴停在门口,应该是过来团建的。
亦媚把停泊好,和蒋辞生下车碰头。
莫名熟悉的声音递进耳朵:“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正式启动和盛世的项目了。”
亦媚倏然抬头看去。
正好看见人群里众星捧月的存在,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略微侧脸看过来。
亦媚:“……”晦气。
亦媚顷刻收回目光,看向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蒋辞生,把房卡递给他。
“我们是二楼,你是118,我是117,就在隔壁。”她声音潺潺叮嘱:“如果你有什么事,就过来找我。”
蒋辞生问:“就不能没事也找你?”
他这声压得极低,听着像是在调情。
亦媚眼睛也不眨,面色自若说:“最好还是不要这样——”
她意有所指:“蒋律不知道我有未婚夫了吗?我还以为这种事在容城已经传遍了。”
蒋辞生不可置否道:“这不是还没定下来。”
亦媚对上他视线。
蒋辞生不紧不慢说:“只要还没定下来,就是有机会。”
“蒋律这话说的,你好像对我有意思一样。”
话说,亦媚绕过他,去后备箱里拖行李。
蒋辞生走到她旁边,伸手把行李接过,放到地面上,他回头看过身后热闹人群,在看见里面熟悉的面容时,旋即挪开目光。
语气平平:“要是有,沈小姐会害怕吗?”
亦媚:“不会,但是——”
蒋辞生:“嗯?”
亦媚:“我不喜欢律师。”她莞尔道:“我喜欢能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做我最坚强的后盾。”
蒋辞生的背景,亦媚不是没调查。
港城蒋家的私生子,中旺的那位董事长与其说是资助人,不如说是他的爷爷见不得他作为蒋家后辈受苦成这样,暗中打点罢了。
其实,说到这份上,亦媚就是赤裸裸的告诉蒋辞生。
他要追求她,就必须在蒋家再进一步。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拉扯,从来只是那二三事,不是你技高一筹,就是我以爱诱之,逼你投降。
蒋辞生语气平静:“当然,我认为一个没有办法替女人遮风挡雨的男人是不配有配偶的。”
“确实如此。”
男人的声音径直插进来。
亦媚抬头看过去,神色客套疏离的点了点头:“小谈总。”
铭辰现在只有一位谈总,那就是谈老爷子,而在他之下的全是小谈总,有时候人自己都分不清在叫谁。
亦媚现在叫,更是在和谈司拉远距离。
谈司似笑非笑,像是没有听见亦媚这声小谈总,回头看向蒋辞生。
“蒋律,前两天和我大哥谈项目,谈的怎么样了?”
蒋辞生说:“小谈总见谅,这就无可奉告了。”
不等谈司开口,他淡淡说:“我只是一个代理律师,中旺和铭辰的事,我并不参与,也不是我本人在和谈总谈。”
谈司斜斜睨过一眼亦媚,随后接话:“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在商量对付盛世的计划呢。”
在桌上谈事的人,最怕的就是有人把整盘桌都掀了。
谈司这话无疑和掀桌一样。
蒋辞生的脸瞬间冷了下去,目光偏向一侧的亦媚。
亦媚提着行李箱,看着眼前热闹的人群,晃了晃头,说:“我先进去了,你们慢慢聊。”
亦媚也不管谈司和蒋辞生是什么反应,托着行李箱直接进去了。
她知道谈司为什么会突然掀桌。
无外乎是蒋辞生和谈舟行的关系刺激到了他,让他对她也产生了怀疑,从而挑拨离间。
亦媚刷卡进入房间,刚把行李箱放下来。
门板轻微笃笃两声。
蒋辞生的声音通过缝隙溜进耳朵里:“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亦媚微微闭了闭眼,走到门口,打开门。
“我没什么不高兴的。”她说,“就是人都往这边看过来了,所以我才先走了。”
蒋辞生目光定定看着亦媚。
亦媚坦荡回看着蒋辞生。
蒋辞生收回视线,微微一笑:“那就好,其实我并不清楚谈舟行和蒋望说了什么,他们是在谈舟行的休息室谈的,我在办公室里等他们。”
亦媚轻声:“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谈司的话冤枉你。”
蒋辞生嗯声,他侧目看向自己身侧的行李,款款说:“你先休息,过会我们一起到楼下吃饭。”
亦媚没有拒绝。
把门关上,她翻了翻手里的消息。
找她的基本上是和盛世工作有关的,亦媚扫过两眼,没有回,她现在暂时停职,也没有必要回。
再然后就是谈司等人。
她当初就是同情心泛滥,管他干嘛。
亦媚不想回,所以没回。
亦媚点进姜松的对话框,看着对话框最下面自己的留言,轻轻抿了一下唇,继续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让姜松无论如何,也要给她发一条消息,确定她的平安。
亦媚发完这条,门口又响了。
亦媚以为是蒋辞生过来,没有多想,抬手直接按下门把,将门打开。
门缝打开的瞬息,就不再受她的掌控。
硬生生敞开一个过人的通道。
紧跟着,男人侧身撞进房间,反手把亦媚按在门板上。
腰肢撞上把手,疼的亦媚脸色一白。
豁然抬头看过去。
男人深浅不一的影子垂在她肩头,粗粝指腹勾过她掌心,一路向下,按住小腹。
那一夜刻入骨子里的痛和快乐一瞬间席卷重来。
亦媚身体瞬间绷紧,“你要干什么?”
谈司语气不辨喜怒:“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未婚妻?”
“我不觉得我们婚约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亦媚尽可能用好言好气道:“袁丽很喜欢你,人家小姑娘一颗真心,你别浪费,而且你不是也对她有意思吗。”
谈司薄凉的眼皮徐徐垂落,声音极慢,也极冷:“谁说我对她有意思了?”
男人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全是嫌憎冷漠,他压根不喜欢袁丽,也看不起她的感情。
只不过是拉拢人心的表面功夫而已。
没有比疯子会思考更可怕的事了。
亦媚心头泛起密密麻麻的寒意,冷得她灵魂都在打颤。
骨节分明的大掌须臾掐住她的脖颈,迫使她向上抬起。
男人眉目里邪肆恣睢挑出,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他玩味一笑:“你不会对我动心了吧?”
亦媚手指掐紧掌心,眼睫垂落。
“没有。”她这一句没有,却更加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