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钟后,妇人端了一碗汤药进屋,“郡主,汤药好了。”
古月兰一边捻针,一边道:“不烫的话就喂给孩子喝。”
“好。”妇人便拿了勺子给儿子喂药。
汤药不算苦,就味道有点怪怪的。
虚弱的孩子一边喝药,一边皱眉道:“娘,这药味道好怪。”
“能治病就好,你管它味道怪不怪。”妇人说完,更大口的喂儿子喝药。
汤药喝完没多久,古月兰开始拔针。
躺在床上的孩子慢慢感觉胃里开始翻滚,恶心感越来越强烈。
古月兰立即提醒:“他要吐了,快拿个不要的盆来接。”
“哎。”妇人脚步飞快的离开,又快速的回来,把一个木盆放在了床边。
不多时,虚弱的孩子忽然扑到床边,“哇”的一声,把刚喝下去不久的汤药一股脑儿的吐出来。
黑乎乎的汤药中,春葵看到了正在蠕动的虫子,吓得面色惨白,“水、水蛭!”
妇人的脸色也变了。
反倒是老太太一脸的镇定。
因为她方才就从古月兰和春葵的对话中猜出来了。
毕竟田里的虫子最常见的也就是水蛭了。
哎呀,她可怜的孙子啊,难怪最近越来越瘦,原来精血都叫水蛭给吃了。
虚弱的孩子看到有他大拇指那么大的水蛭时,差点吓晕过去。
古月兰拍拍他的头,轻声道:“先休息一下,我叫你娘给你做些好吃的。”
此次出诊,古月兰没有收钱,还往外贴了不少补气养血的好药材。
走时,妇人和老太太要把家里下蛋的母鸡给她,被古月兰拒绝了,“留着给孩子补身子吧,以后你们宽裕了再给我送。”
妇人立即点头,红着眼睛目送她们主仆离开。
只是,主仆二人还未从小胡同里走出去,春葵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她靠近古月兰,低声道:“夫人,身后有人跟着咱们。”
唇角微扬古月兰顿时抿住唇,“几人?”
“三。”春葵放慢了脚步,和古月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此时的古月兰也从空间里拿出了自己的暗器,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暗处的海匪瞧见二人拉开了一段距离,顿时兴奋起来。
“你二人解决后面那个丫鬟,前面那个女人交给我。”领头的海匪说道。
“是。”另外俩人忽然冲出来,拦住了春葵的去路。
待看清她的容貌后,俩人眼中露出了不怀好意之色,“女人,瞧你容貌不错,只要乖乖跟我们走便饶你不死。”
另一人笑着点头附和。
春葵睨了他们一眼,身形一闪,二人瞬间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
至于去绑架的古月兰的海匪,在他出现的刹那,古月兰便举起手中的暗器,毫不客气的朝他射出。
“你……”此名海匪倒下时,还一脸不甘的盯着古月兰,好一会才闭上眼睛。
春葵赶到时,问道:“夫人,他死了吗?”
“没有。”古月兰收起暗器,“把他带回去审问。”
“是。”春葵吹了一声口哨,没一会就有影卫出现把地上的海匪扛走。
古月兰坐上马车后,便道:“咱们快些去医学院,我怕有人对四郎不利。”
春葵一边赶车一边安抚她,“夫人放心,四郎身边一直有影卫守着。”
“那就好。”古月兰微微松了口气,但没看到儿子她心里还是不放心。
此时,方元善和刘将军等人已经赶到了海港,坐上了岭南水军的船舰。
卫巡抚和江良也在船上,看到方元善和刘将军的时候,示意他们一起去看海域图。
江良指着一处海域道:“我们的斥候查探到,附近岛屿的海匪最近都在这片海域活动。”
方元善问:“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吗?”
“此处海域是一处交汇处,商船不管出海还是归来都会经过。”江良解释。
“这么重要的海域,附近没有朝廷的水军巡视吗?”方元善问。
江良无奈叹气,“自前朝战乱后,我们就失去了这边海域的控制权。
后来东夏建国,但朝中事务繁多,北戎和匈奴又时常犯边,陛下和武将们的心思都在这两处了,对海域这一块倒是没有那么重视。
这两年国力慢慢恢复,北戎和匈奴又解决了,陛下和朝中大臣开始重视海域的控制权。
一是海上贸易带来的利益巨大;二是海匪越来越猖獗,不除之后快,我朝百姓只会深受其害。”
方元善听后,心中了然。
沉默的卫巡抚却道:“只怕想要回这片海域控制权有点难。”
“哪是有点难,是非常难!”卫朝刚说完,就被他爹赞了一巴掌。
闻言,方元善倒是有些好奇,问道:“难在何处?”
不等卫巡抚说话,卫朝便道:“方大人,我来为你解释。”
“好,你说。”方元善笑了,还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卫朝看了他爹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海匪有火铳,还是前朝研制出来最厉害的那种。”
方元善皱眉:“我朝没有吗?”
“有,却是最近两年研制出来的,图纸还是东拼西凑的那种。因此研制出来后,其距离和杀伤力都没有海匪们的厉害。”卫朝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方元善的头忽然疼了一下,说道:“我能看看火铳的图纸吗?”
江良和卫巡抚对视了一眼,而后起身带他进了船舱。
制造火铳之事不算秘密,但图纸却是保密的,只有少数几人知晓。
等方元善拿到图纸后,仔细看了又看,忽然拿起一旁的笔,开始在纸上画起来。
江良和卫巡抚一开始都没当回事,等看到纸上的火铳零件,被方元善一个个画出来,而且还和原先有些不一样时,他们都愣住了。
“方大人,你见过火铳?”最惊讶的莫过江良。
方元善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便撒了一个谎,“曾经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
“书名可还记得?”江良追问。
方元善摇摇头,“你们知道的,我中过蛊,记忆有些不全。”
这一刻,方元善有点感谢季语彤了。
若不是她给他下过蛊,他还找不到这么好的借口。
江良叹气,“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我这不是给江二哥画出来了吗?”方元善把图纸递给他,“吩咐工匠们按图纸做出来吧。”
江良犹豫了一下,“你确定这图纸能做出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