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古月兰休息了一下,便提着药箱要出门。
方元善正给昏昏欲睡的四郎念书听,见了便问:“阿月现在去给朱县丞的母亲看诊吗?”
“你都说了是病危,早去才能卖他人情,以后他才会更配合你的工作。”古月兰低头亲了他一下,便快步离去。
瞧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得意,方元善无奈一笑,正要继续念书,低头就对上了儿子黑亮的眼睛。
“爹,亲。”四郎指着自己的脸。
方元善噗嗤一声笑了,而后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睡吧。”
“念。”四郎指着他爹手里的书。
“好,念书。”方元善接着方才的段落往下念,四郎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门外,肖水站了有一会了,不免好奇的问霍川:“大哥,四郎这么小,他听得懂吗?”
霍川瞥了他一眼,“肯定比你懂就是了。”
“大哥,你看不起谁呢?”
“你啊。”
“……”肖水气得赶紧深吸了几口气,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和他动起手来。
方元善听见了外面的声响,低头看怀里的儿子,发现他熟睡后,才把胳膊轻轻的抽出来。
待他走到门外,沉着脸问:“何事?”
肖水立即严肃了神色,“大人,黑风寨的人最近活动频繁,不过不是在玉屏县内,而是在靠海那边。”
“靠海……”方元善想到了海盗,“秋菊。”
在隔壁屋子做针线的秋菊赶紧走出来,“大人。”
“附近如果还有影卫,叫他去海边打探一下,黑风寨的人到底要做什么。”方元善交代。
秋菊:“是。”
而后,她转身离开,没一会就消失了。
肖水见了,感叹了一句,“影卫就是厉害!”
“既然羡慕,那本官帮你问问,能否去影卫营训练个一年半载。”方元善本意是打趣,谁知霍川和肖水的眼眸都亮了。
“大人,可以吗?”肖水问。
霍川虽然没说话,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方元善:“你们认真的?影卫训练可是九死一生,何况你们年纪还这么大了。”
“谁年纪大了!”肖水很是不服气,“属下才二十二,夫人说了,这个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做什么都不晚!”
“如此,本官回头帮你们问问。”方元善没想到此二人竟有如此决心。
不过,这是好事。
毕竟他们可是和他签了十年的契约,如今还剩下好几年呢。
他们变得厉害了,他身边才更安全不是。
朱府。
朱县丞刚从老娘的屋子出来,随从就匆匆而来,“老、老爷,郡、郡主来了!”
“谁来了?”
“郡主,县令夫人!”随从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
朱县丞激动道:“快快快,快去请夫人,叫她随我去门口迎接郡主。”
“不用接了。”古月兰含笑穿过拱门,“朱大人,不知老太太住在哪个屋?”
朱县丞瞬间红了眼眶,“郡主,这边请。”
随同古月兰来的还有书瑕三个丫头。
这是她们来玉屏县第一个接触的病人,好奇的同时也带着一丝紧张。
等进了屋,古月兰就被一股浓重的药味熏得差点吐了。
“快开窗通风!”古月兰喊道。
朱县丞却道:“先前看诊的大夫说,下官母亲的病不宜见风。”
“不宜见风,也不是要你们一点风都不通!这么大的气味,健康的人待久了都能熏病了!”古月兰说着,自己把窗户打开了。
空气流通后,屋里的气味才慢慢散去。
呼气舒畅后,古月兰才开始把脉看诊。
朱县丞这会儿乖乖的站在一旁,一句话不敢说,古月兰叫干啥就干啥。
毕竟人家连太子的病都能治愈,他娘就算不能痊愈,多活个一两年应该是可以的吧。
他想让他娘亲眼看到黑风寨被彻底剿灭,这样她就不会留有遗憾了。
古月兰把过脉,心里已经有了对症的方子和针法,便对三丫她们道:“你们挨个上前把脉,然后记录下自己看诊的结果。”
“是。”书瑕三人依次上前,而后坐在桌子旁记录。
朱县丞惊讶了一下,心道:原来传闻说月阳郡主看诊会带徒弟一起看诊,竟是真的!
此时,古月兰已经摆出了她的银子,“现在,你们来看我施针,将穴位几下,回去把针法练熟。”
“是。”书瑕三人绷着小脸,一点都不敢马虎。
经过施针,不到半个时辰,朱老太太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一丝血色,人也醒了过来。
朱县丞对上母亲的眼睛,高兴的差点落泪,“娘,您感觉怎么样?”
朱老太太轻叹了一声,“儿啊,你怎么有浪费银子,让娘安静的走吧。”
“老太太,您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古月兰一边捻针,一边问。
朱老太太这才注意到古月兰,笑道:“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朱县丞赶紧解释,“娘,这位是陛下亲封的月阳郡主,杨国公的养女,齐王的侄女……”
“老太太,我是方县令的妻子。”古月兰不客气的打断朱县丞的长篇大论。
朱老太太瞪了儿子一眼,握住古月兰的手道:“丫头,我这儿子蠢笨得很,你别和他计较。”
“他也是担心您。”古月兰拍拍朱老太太的手背,“您好好休息一下,一会拔针了有得您忙。”
朱老太太不解她的意思,却是个听话的病人。
两刻钟后,古月兰拔完针没多久,朱老太太就感觉肚子有点隐隐作痛,“儿啊,快扶我起来,我要上茅厕!”
朱县丞愣了一下,还是古月兰和朱夫人把老太太扶起来的,“娘,我扶您去。”
期间,古月兰开始伏案写药方,“朱县丞,这是药方,赶紧派人去抓药回来,一会老太太要喝。”
“是是是!”朱县丞不敢耽搁,亲自拿着药方去了药铺。
朱老太太排泄后,感觉神清气爽,身体都轻盈了,“丫头,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这是我作为医者的本分,您无需感谢。”古月兰示意她坐下来,再次为她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