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要不你先看,你看了再跟我说,反正咱们堂兄弟,也不分个什么里外,这还是嫂夫人的信,我当着你的面看不合适。”
叶西九听了叶西风这话,只想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当着面看并不合适,不当着面看就合适了,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
叶西风:不当着面看,他不知道啊。
叶西九:……
叶西风:是她要写信给我的,不是我要她给我写的信。
叶西九:……
叶西风:……啧,你这人。
叶西洲拆开赵琳写给叶西风的信,面上没什么反应,叶西风也不知道他生气了没,生气也要生赵琳的气,这和他可没什么关系。
叶西风想知道赵琳写了什么,于是凑到叶西洲后面和他一起看,只见信上写着:
见字如晤,吃饱滚蛋。
叶西风整个一睁大眼睛,这是正常的问候语吗!
叶西九见叶西风神色不对,也凑到叶西洲身后,和他们一起看起了信,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
只见,赵琳在信里写:叶西风,你是不是皮痒了,敢说姑奶奶那么多坏话,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干了。
首先,拆了家庙,再将所有宗族女儿留名,是全族女人都受益的,这其中,也包括你女儿,再叫我听见你说一句废话,我就给你姑娘找个恶婆婆嫁了。
其次,拆祖坟这件事,那是你们自己要办的,我只负责出钱,钱不够了,你们不说自己无能,反倒怪我这个办好事的,脸呢!
再其次,你说我偷钱,证据呢!空口白牙一张嘴,当心我告你污蔑。
再说我偷钱,我就让你们还钱。
再再其次,削你家坟头怎么了!拆你家房子怎么了!
祖坟是我出钱修的,祖宅是我出钱盖的,连祠堂都是我出钱翻新的,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你有能耐,你还我钱。
一个穷鬼,两个穷鬼,三个穷鬼,大大小小一帮穷鬼,没钱还天天吃饱饭,姑奶奶我可怜你们了是吧。
光说我不干人事了,怎么不说你们贪心呢!那祖坟该我修吗!那祖宅该我建吗!那祠堂该我整吗!那祭田该我买吗!那族人该我养吗!
我是什么许愿池里的王八,你们想什么都灵吗!我看你们像王八,一个两个,龟孙。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三个四个,鳖孙。
拿我的钱,吃我的饭,骂我的人,我看你们像那咸鸭蛋,再叫我听见一个字,嘴给你们撕烂。
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不做人。
墙头上的草,横竖不扎根。
小狼崽子,里外不熟。
一个个的,可显着你们了。
最后,姑奶奶不是来骂人的,正事如下:
一、绣布需张贴于宗祠大门外,可解叶氏族人疑惑,上绣族中好人好事若干,亦有恶人恶事些许,族人一看便知,且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二、族中祭田共三百二十七亩,自九年前亏欠粮税,前后共计三百二十七石七斗七升。
族中粮田共计一百八十二亩,自六年前亏欠粮税,前后共计三百石五斗五升。
总计六百二十八石三斗两升,最好于本月月底之前补齐,因大齐每年九月查收粮税,万一躲不过,你们就凉凉了。
三、族中祭田已经超数,不想死的话就去官府撤销登记,但要在补交粮税之后,万一被政敌逮到,你们就死定了。
四、同安郡有“五谷粮庄”,已经备齐粮食四百零一石三斗两升,剩余二百二十七石,则由叶氏每户一石。
五、叶氏全族共花我白银六十四万四千三百零四两三钱,其中有五十万三千一百三十九两五钱用于叶氏族人,另有十四万一千一百六十四两八钱,系叶氏族人私贪,需尽数归还,可不计利息。
六、叶氏全族二百二十七户,所赠粮田不计,所买祭田不计,需将私贪粮户、铺面、宅院如数归还。
七、内附田契、地契若干,以便诸位取证。
叶氏长老,赵琳敬上。
“我他……”
叶西风跟着叶西洲看完信,脱口而出就想骂人,却在看到信的末尾时,赶紧收住了舌头。
只因在信的最末尾,赵琳写道:叶西风,你要是敢骂我,我就掀了你家房顶,跟叶氏一族算上利息把利息给你们算上。
叶西风的脸色难看极了。
“她怎么知道我说她什么!她是不是在这安了什么探子!”
叶西风说完这话,就留意到地上的一只鹦鹉,就是那只骂“去你奶奶的天方夜谭”的那只。
叶西风快步走过去,捡起那只鹦鹉质问道:“是不是你给她通风报信了!”
但鹦鹉只是一只机括,并不会说话,唯一的几句话,还是赵琳事先说好留在里面的。
随着那只鹦鹉一直不说话,叶西风也发现了这只鹦鹉的不对劲,用力捏了几下后,发现鹦鹉是硬邦邦的。
叶西风一把将鹦鹉掰断,发现里面不过是几根木头,和一些棉花,外头用绣着鹦鹉的布包着,竟做的惟妙惟肖,还有那声音,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
叶西九走过来,捡起了刚刚掉落的一个石头,是叶西风刚刚扯断鹦鹉时,从里面掉下来的。
“是留声石。”
“留声石?那是什么东西?”
叶西九说:“是一种特殊的石头,可以短暂的保留人说话的声音,但之后就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说着,叶西九就把石头扔给了叶西风,转身去看那张绣布,绣布上所绣,和今天他们处罚的人,没什么太大差别。
叶西九突然想到什么,问:“你方才让我去找纸笔,可也是想这么做。”
叶西洲点头,他确实是想这么办的。
叶西九笑笑说:“那你跟嫂夫人,还真不愧是两口子,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叶西洲没接话,只是细细的浏览着绣布上的内容,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过了一会儿,他说:“张贴出去吧。”
叶西九说:“好,我一会儿就去,我们还是先说说粮税和银子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