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等叶宁安哭得差不多,说:“去收拾东西吧,一会儿送你出城。”
叶宁安震惊的抬头:“你现在就要我走?”
赵琳说:“那你还有什么要做的吗?架也吵了,人也见了,你还有什么要留恋的吗?晚会儿你又不记得了,我还要把话重新讲一遍,不如现在就走的好。”
叶宁安跪着不动,抱着赵琳的腿一个劲儿的哭,哭得赵琳衣裳都湿了。
哭声传到前面,四个小萝卜头赤着脚跑出来看,“四锦”在后面追着给他们抱起来。
赵琳一转头就看见了,四个小人探着脑袋往这边瞧,不由得一阵失笑,挥挥手让他们离开,省得一会儿吓到。
“四锦”得了赵琳的指示,抱着四个小公子重新回到里间。
看不见他们的那一刹,赵琳抬头就摁晕了叶宁安,赵琳熟读医术,太知道怎么让人沉睡不醒了。
哭声戛然而止,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赵琳就把叶宁安抱起来了,吩咐完妙风去安排送走叶宁安的事宜,就抱着叶宁安坐着。
叶西洲方才离赵琳最近,也一直盯着赵琳和叶宁安母女,见赵琳动作娴熟,眸光不禁眯的更深。
但因为叶宁安马上就要走,叶西洲的视线落在叶宁安身上更多。
“什么时候接她回来。”
赵琳闻言,扭头去看叶西洲,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接她回来?”
叶西洲眼神微眯:“她是我们叶家的孩子,她是我的女儿,当然要接她回来。”
赵琳低眸又抬眸:“她应该不会回来了。”
“那我不同意。”
“你同不同意有什么用,孩子是我生的,又不是你生的,要不是为了让你俩见最后一面,我早给她送走了。”
赵琳指着她脸上的疤说:“看见这道疤了吗?有空去收拾一下。”
叶宁安脸上这道疤,还是当初随州协领家的千金打的,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随州协领也快好的差不多了。
赵琳还没瞅着机会解决后面的事,现在叶西洲回来就正好交给他,而叶西洲也没有推辞。
“随州协领的事我自会解决,不用你再管,但孩子的事,我不同意你将她送走。”
“为什么呢?”
“孩子有错,自该悉心教导,假手于人非父母所为,更何况她有病在身,更需要悉心照顾,也不该随意托付与人,她是你我的孩子,该由你我商议,而不是你一人决定。”
赵琳怼他:“少管我。”
叶西洲脸色微沉,还欲开口,赵琳堵他:“你还有一堆事没干呢。”
赵琳好心提醒他说:“你那妹妹叶星辰和廖家的婚事,你最好慎重考虑一下,廖家公子很优秀,但你妹妹未必是人家的良配,因为你那妹妹是一手好牌能打得稀巴烂的人,不一定会珍惜。”
“而且她的未来婆婆不好惹,将来如果你再出事,她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廖家作壁上观,几欲退亲,说明将来你出事也会马后炮。”
“还有你那在保定的妹妹,和你那在同安郡的族人们,我自己出的银子就算了,私底下贪的麻烦给我要回来,看在你是我孩子爹的份上,一分利息都不要。”
“还有叶欢颜,陛下曾开口留她在府里,说是‘三朵金花齐开,侯府喜事一件’,你解决叶欢颜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
“还有她那好姐妹林清影,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就冲她父亲能从一介平民杀到你副将的这个位置,就足见他的谋略和抱负,他把闺女当儿子养,那他闺女林清影的能力绝对不弱,你别小瞧了人家,反倒让人家给算计了。”
“还有,看在林升泰跟着你冲锋陷阵那么多年的份上,别让人家闺女在你眼皮子底下南墙撞到死,你应该也答应过人家要照顾他的妻儿,能说出来的就说出来一点,稍微提点一些过去。”
“最后,你那在路上的倒霉弟弟,跟着你出征之前,闯了一个烂摊子在家里,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再说这件事。”
“最后的最后,你那住不远的倒霉弟弟,家里有个倒霉孩子叫叶承钰,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你最好查一下,万一到了你政敌那边,保不齐会把他爹送走。”
“再最后,你最好亲自去一趟同安郡,你们族里还有不少倒霉孩子,说不准能把全族送走。”
“再再最后。”
赵琳吸一口气站起身,把怀里的叶宁安掂了掂,抱的更结实一点,然后说:“少管我。”
说完,大步流星离开书房,也不管留在书房的几人。
叶承颐在赵琳离开的那一瞬,就立刻用毯子蒙着头躺下,他要是有鞋子和衣服,肯定跟着赵琳跑出去了。
但他身上只有一件中衣,又不想直面叶西洲,毕竟他太吓人了,所以只好躺下装睡。
和他同在屋内的其他人,在赵琳离开后,面对叶西洲的压力陡然增加,即便是亲父子,也不禁有些紧张和害怕。
就在几人思忖着要何去何从时,叶西洲离开了,屋内几人蓦的松了口气。
叶承祁拍拍胸脯说:“我的天啊,怎么你们父亲比我们父亲还要吓人啊。”
叶承珲说:“父亲只是在战场上待习惯了,比较严肃。”
叶承祁说:“你们家事还真多。”
叶承珲说:“是我们家。”
叶承祁从善如流的说:“行吧,我们家事真多。”
叶承枫问:“我们要去帮忙吗?应该没我们什么事吧?”
叶承瑄说:“自然是要去为父亲母亲分忧的。”
叶承颐从毯子下面闷声闷气的说:“个人建议,不要去。”
叶承珲问道:“为何?”
叶承颐掀开毯子透了口气说:“他们根本用不上帮忙,而且你们没发现,母亲说的那些事,都是一些陈年往事吗?那时候我们才多大,能知道什么,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就说现在我们才多大,母亲刚刚不还说,少打听长辈们的事,打听不明白的,非是局中人,如何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