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你大概不知道,做一个有钱有孩子的寡妇,是多么快乐。
赵琳说:“我嫁人了,你们怎么办呢?”
叶承瑄说:“儿子已经是个大人了,儿子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弟弟妹妹,母亲不用担心。”
赵琳逗他说:“那你们可就见不到我了。”
叶承瑄他们是平阳侯府叶家的孩子,不可能跟着赵琳一起嫁过去,而赵琳到了新的人家,成了别家的夫人,不说要重新侍奉姑婆,就说别人家的后院,也没有叫外男进的道理。
叶承瑄兄弟姐妹是赵琳亲生的,但却和赵琳新的夫家没有关系,他们母子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时时相见。
虽然赵琳也不会找这样的人家改嫁,但这世上的人家大多都这样。
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不会叫女人按自己的心意来的。
就算一开始说的好听,嫁过去了也是会随时变卦的,到时候反悔都来不及。
赵琳从年少时就没打算嫁人,奈何她父母亲不给力,执意要为她寻个“好人家”。
赵琳适应环境,也改变环境。
赵琳从没觉得嫁给叶西洲不好,毕竟叶西洲是个君子,但她也从没觉得嫁给叶西洲有多好,因为他不是自己的良配。
叶西洲活着的时候,赵琳对他是在乎的,但叶西洲死的时候,她也没多伤心。
相较于死了夫君的难过,赵琳更多的是为英雄逝世的叹息,是对王朝将军逝去的缅怀,是对他保家卫国的感恩。
所以,她没想过改嫁,连离开侯府都没想过。
不光是因为家里还有孩子,更是为了报这份保家卫国的恩。
赵琳不忍他的族人在他死后被人欺辱,也不忍他辛苦打下的基业,在他死后被人瓜分殆尽,积累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所以,赵琳是真的没想过改嫁。
她这一辈子有交集的男人都足够优秀,不可能再有比他们更好的人出现,能叫赵琳芳心暗许。
但叶承瑄说:“母亲还年轻,不可能为父亲守一辈子寡,儿子亦不会阻拦您改嫁,只要母亲幸福,见不到也无所谓,儿子只要知道母亲记挂着我们就可以了。”
说到这,叶承瑄有些急迫的说:“但母亲改嫁之人,一定要是您中意之人,也一定要我和三弟看过,确保那人可以给您幸福才可以,儿子和三弟会一直是您的靠山,即便您改嫁了,也可以随时回来,平阳侯府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
叶承珲说不来这么煽情的话,但和叶承瑄想的也差不多,既然他们父亲母亲感情不和,如今他们父亲离世,那他们母亲另觅良缘也不错。
只是他们母亲久处内宅,和他们父亲也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多少接触外男的机会,确实需得他和二哥好好把关。
叶欣和叶欢颜没想过改嫁这种事,今天都是第一回听说,内心的震撼不可谓不小,尤其这话还是从他们二哥嘴里说出来的,对她们母亲说的。
亲生儿子支持亲生母亲改嫁,无论放到谁家也是没有的。
叶欣感念于自己托生到了好人家,也为赵琳将来能找寻自己的幸福而感到开心。
由人推己,叶欣觉得平阳侯府如此开明的家风,她将来的婚事一定不会盲婚哑嫁,嫁了人也不会毫无退路。
叶欢颜除了担心自己将来会多一个改嫁的母亲,可能会被未来婆家看不起之外,也没别的情绪了。
叶承枫、叶承祁则是安静如鸡,不发表任何意见,平阳侯府轮不到他俩做主,无论赵琳将来去哪,他俩都会被安排的妥妥的,丝毫不用担心。
对于赵琳改不改嫁的事,他俩更不在乎,死的又不是他俩亲爹。
就算是他俩亲爹,他俩也不觉得改嫁是个多大的事,人死不能复生,找个新的伴过日子也没什么。
他们为人儿女,本来就没有权利干涉。
更何况,死的那人真不是他们亲爹,他们也是真的没有说话的立场。
最有立场的莫过于赵琳,但她的立场是不改嫁。
赵琳一边感动于叶承瑄的肺腑之言,一边告诉他:“这话别叫你爹听见,当心他把棺材板掀了。”
叶承瑄:“……母亲,您…对我父亲…就……”
“好,不说掀棺材板的事,你们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叶承瑄点点头,说:“嗯,我们怕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传到家里,影响到您和弟弟妹妹们,就回来看看。”
赵琳说:“两句话的事,不会有什么影响,倒是你们俩出门在外,肯定听了不少,没影响到你们做事就好。”
叶承珲说:“我和二哥两个男子,自不会为这些闲言碎语所扰,反倒是母亲和妹妹,可能会困于流言蜚语,寸步难行。”
“这个也不用担心,给我两天功夫,最多四天,外头话就没了。”
“母亲可要帮忙?”
赵琳对叶承珲说:“不用,我处理这种事得心应手。”
叶承珲点点头,便也不再问,反正他也已经去叫人暗中查探,不会叫赵琳一个人面对的。
叶承珲犹豫片刻,对赵琳说:“我和二哥回来时,听下人说母亲把表哥打出去了。”
赵琳提一口气说:“是的。”
“不知母亲为了何事?听枫哥儿说您今天身体不适,可是与表哥有关。”
赵琳也没瞒他,改嫁的事都说了,那说亲的事也没什么不好提的了。
“赵永怀那兔崽子,给我和汝阳郡王说亲。”
“不行!”
叶承瑄拍案而起,坚决不同意赵琳和汝阳郡王结亲。
这上京城,谁不对汝阳郡王的名声如雷贯耳,他一个男子,不好评判作为一个女儿家的福康郡主,但对汝阳郡王的行事作风,叶承瑄说起来毫不客气。
上到人品,下到五官,再到年龄,全然忘了汝阳郡王是皇室宗亲,不是他们能随便议论的。
赵琳拉住暴走的叶承瑄,说:“哎呀,我没说同意,你冷静点坐下。”
叶承瑄坐下又站起来:“不行,我要去找表哥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