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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
叶承瑄和叶承珲到了散学的时间,并排从宫里出来。
出了紫禁城就是金水桥,金水桥连着护城河,护城河后面是朱雀大街,朱雀街穿过青龙街,再往南过两条主街道,就可以到平阳侯府了。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嗖嗖”几声冷箭,直奔叶承瑄和叶承珲兄弟二人的要害。
叶承瑄反应迅速,立刻跳上一旁叶承珲的马,抱着他从马上滚落下来。
兄弟二人堪堪躲过暗箭,还来不及说话,就见刀光剑影从各处袭来,惊得四周的百姓慌忙逃窜。
商贩来不及收拾被砸烂的摊子,妇人顾不得新买的头绳,方才还欢声笑语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被自家父母亲一把抓起,撒腿就往安全的地方跑。
也有那胆大的,偷偷躲在暗处,更有心思活跃的,赶紧去禀报了附近巡逻的士兵,想着能拿个赏钱。
更有人是因为认出了叶承瑄、叶承珲兄弟二人,知晓他们是已故平阳侯家的公子。
百姓们感念平阳侯出征平定天下的恩情,不忍让其两个儿子遭受意外,不少人自发去帮叶承瑄、叶承珲寻求救援。
不等百姓们找了外援回来,赵琳提早安排的人手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往这边赶。
彼时,敌众我寡,且都武功高强,个个招式凌厉,直冲要害。
叶承珲武功不济,身上已经有了伤口,叶承瑄护着他,也被伤了好几次,两人渐渐体力不支。
就在叶承瑄、叶承珲以为,今天在劫难逃时,有几人快马加鞭,飞奔而来。
先解决离自己最近的刺客,再慢慢往叶承瑄、叶承珲的身边靠拢,叶承瑄和叶承珲兄弟二人的压力减少不少。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局势立马反转,不多时,京畿营和巡防营也得了消息赶到现场,在场刺客被众人悉数击杀,无一幸免。
并非不想要留个活口,是这群刺客太过狠辣果断,见刺杀无望,最后关头竟以自尽来躲避审讯。
京畿营副统领见状,顿感无力,此事只怕又要不了了之,可怜了平阳侯府的公子们,三番两次的遭难。
京畿营统领是廖老爷子任职,今日不是他当值,但因着廖家和平阳侯府有未婚的姻亲关系,京畿营副统领第一时间过来,就是先询问叶承瑄兄弟两个有没有事。
“世子没事吧,三公子也没事吧。”
“我们都没事,劳烦副统领走这一趟,也谢过巡防营的兄弟们。”
迎来送往这种事还是叶承珲比较拿手,叶承瑄则在一旁戒备,以防再有人突袭,顺便听一听他们是怎么说话的,偷师一下。
京畿营副统领拱手道:“三公子客气,这本就是在下分内之事,当不得麻烦。”
巡防营带头的校尉也说:“就是,世子和三公子客气了,没让你们出事才是最好的,实在当不得谢。”
叶承瑄、叶承珲遇刺的地方,是京畿营和巡防营管辖的交界处,所以两边人都来了,也让兄弟俩获得了最大限度的营救。
整个京城是被分成五部分来管的。
紫禁城是皇宫所在地,由禁军、御林军、羽林卫分职管辖。
紧挨着紫禁城的是六部衙门,叫内城,由京畿营负责巡逻,外城是京城权贵们的住所,由巡防营负责。
出了紫禁城,才是人们口中的京城,白日里归巡城营管,夜间归巡防营管。
除此之外还有京郊,主要由京郊大营负责。
各个地方的交界处,则由两方人马共同协作,比方说,平阳侯府及其附近,就是巡防营和巡城营共同管辖。
倘若这些地方出了事,两边人都要到场问责,但总有些事非人力所能预料。
叶承珲十分善解人意的说:“校尉大人谦虚了,我们兄弟二人,是多亏你们到的及时,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这声谢谢无论如何你们也要收下。”
“多谢统领大人,多谢校尉大人,谢谢京畿营和巡防营的诸位兄弟,改天请你们吃酒。”
“三公子实在客气,我们这就差人送您回去,您赶紧将伤口处理一下,这就交给我们处理。”
“那就劳烦各位收拾现场了。”
京畿营副统领和巡防营校尉赶紧摆摆手说:“不劳烦,不劳烦,三公子就甭客气了,快回去吧,莫让令堂担心了。”
虽然众人都知道,平阳侯夫人赵琳和孩子不亲近,但从她能毫不犹豫的把亲生女儿接回来,还带进宫里封了县主,也能看出来她是一个不吝啬疼孩子的,不由得就让众人对外面的流言产生了怀疑。
也就自然而然说出了“莫让令堂担心”之类的话,若放到平常,他们只会心疼眼前这两位公子,受了伤无人问津,如今好歹算是有个人牵挂着。
不过,话虽然说的漂亮,但两位大人心里的烦躁不是假的,这已经是平阳侯家两位公子第二回遇刺了,甚至于,上一次也是在这个地方。
再这么干下去,别说当值了,就地解散吧。
叶承珲也是听到“令堂”二字,才想起来方才帮助他们脱困的人来,他记得其中一人,是他们之前见过的,叫叶西九的。
不过,还是先给京畿营和巡防营的人打了声招呼:“有劳两位大人费心了,我和兄长自行回去就好。”
若是刺客卷土重来,跟着护送的士兵也不过是多送一条命,所以叶承珲拒绝了他们的美意。
京畿营和巡防营的人,在来时看到有人帮助他们兄弟二人奋战,现在人都还在一旁站着呢,想来是会送这两人回去,便也不再坚持送他们回去。
而站在一旁的人,也确实是叶西九无疑,叶承瑄和叶承珲过去见人,最重要的是道谢。
“九叔。”
被唤作九叔的人,爽朗一笑:“哈哈哈,瑄哥儿,珲哥儿,你们没事吧啊,我方才看你们说话,总不好上前,又怕那些人卷土重来,只好在一旁等你们。”
叶西九在巡城营任职,今个儿该他轮休,他虽然有朋友在京畿营,但他那朋友今天没出来,来的都是他不认识的,也就没有贸贸然上前搭话,只在原地等着叶承瑄、叶承珲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