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龙番市的雨势丝毫未减,雨滴砸在市立医院住院部的窗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声响,仿佛是某种未知的倒计时。
秦明和林当踏入杨锐的办公室,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潮湿的气息,让人莫名不安。办公桌上,手术器械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件都被擦拭得光亮,在惨白的灯光下散发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一切。
“你被逮捕了,杨锐。”林当冷冷地开口,她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寂静,目光紧紧锁住杨锐,右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配枪上,以防对方有任何过激举动。
杨锐却只是微微抬起头,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又透着些许解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缓缓站起身,双手随意地垂在身侧,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为什么?”秦明向前一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杨锐的眼睛,试图从那里找到答案。
杨锐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办公桌上的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照片里的他和李玉曾经笑得那么幸福,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她要离开我,”杨锐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秦明的问题,“她发现了我的秘密,她要带着一切离开,我不能让她这么做。”
“李梅的死也是你策划的?”秦明追问,提到李梅的名字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李梅的死和眼前的案件紧密相连,背后的真相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恶意。
杨锐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愧疚,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她只是个意外,”他说,语气平淡得让人不寒而栗,“手术失败是因为麻醉剂量的问题,杨莉太蠢了,她没发现我的小动作。”
林当的眉头皱得更深,她无法理解杨锐的冷漠和残忍。“所以你就杀了她们?”她质问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我只是想让一切回到正轨,”杨锐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纠正一个错误,“李玉发现了我和护士的事,她要离婚,还要曝光我,我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
秦明的拳头紧握,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厌恶。他见过太多的罪恶,但像杨锐这样自私、冷酷的人,还是让他感到无比愤怒。“那三年前的碎尸案呢?”他咬着牙问道,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两起案件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杨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矢口否认,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证据不会说谎,”秦明冷冷地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从案发现场找到的袖扣,“这上面的dNA和三年前碎尸案现场留下的痕迹吻合,你逃不掉的。”
杨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被秦明的话击中了要害。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终于还是败露了。
就在这时,林当的对讲机突然响起,里面传来警员焦急的声音:“林队,我们在杨锐的私人诊所地下室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和案件有关。”
秦明和林当对视一眼,立刻转身向诊所赶去。雨还在下,他们的脚步匆匆,仿佛在和时间赛跑,每一步都踏在泥泞之中,却又如此坚定。
诊所地下室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昏暗的灯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警员们已经在地下室里忙碌起来,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交错,映出一张张紧张而专注的面孔。
在地下室的角落里,有一个巨大的冰柜,柜门半掩着,里面散发着阵阵寒意。秦明走上前,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柜门。
冰柜里,摆放着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每一具都被切割得整整齐齐,他们的身体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面目已经模糊不清,但从体型和特征来看,很可能就是三年前碎尸案的受害者。
“禽兽!”林当忍不住骂道,她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充满了愤怒和震惊。
秦明的脸色铁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愤怒和悲哀。他看着冰柜里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这些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被杨锐残忍地剥夺了。
就在这时,秦明注意到冰柜底部有一个暗格。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里面放着一本日记和一些照片。
日记的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还能勉强辨认。秦明翻开日记,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映入眼帘。
“7月15日,是她的忌日,也是我的复仇日。秦勇,你当年毁了我父亲的名誉,今天我要让你儿子尝到同样的痛苦……”
看到这里,秦明的手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杨锐精心策划的复仇计划,而自己,正是他复仇的目标。
照片里,是秦明和家人的生活照,从他小时候到现在,每一张都被杨锐收集起来,上面还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仿佛是某种诅咒。
“这疯子!”林当看着照片,咬牙切齿地说。
秦明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合上日记,站起身来。“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让他得逞,”他说,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为这些受害者讨回公道。”
雨还在下,仿佛永无止境。但秦明知道,这场罪恶与正义的较量,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而他,绝不会退缩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