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深秋的阳光斜照“红尘堂”的匾额,樟木大门上贴着的桃花符在风中轻颤。林羽握着患者的手腕,指尖触到的脉象里缠着细如发丝的寒蝉丝——这是本周第七例“劫数具象化”病例,中年教师的眼白里还浮着半透明的铜镜倒影。
“您最近可曾梦见镜中有人举着摄像机?”他抽出银针时,针尖带出的黑雾在病历本上凝成“苏晴”二字。教师惊惶点头的瞬间,诊室门被撞开,苏晴举着摄像机冲进来,镜头盖内侧的桃花贴纸沾着血迹:“羽哥!华敏的办公室被撬了,保险柜里的老照片……”
“劫数拍卖清单”的复印件拍在诊疗桌上,泛黄纸页上用朱砂列着十八个拍品:华敏的机场初遇记忆、苏晴的第一个镜头胶卷、何薇的暴雨夜断刃……每件后面都标着“玄清门香火灰三斤”的起拍价。林羽的指尖划过最后一行,瞳孔骤缩——“终极拍品:林羽的第十八次心跳,起拍价:红尘堂三千患者的信任。”
“监控拍到了买家。”何薇的警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执法记录仪调出的画面里,戴青铜面具的人转身时露出半块玄清门腰牌,“编号‘劫’,和你在万宝阁的拍卖号牌相同。”
华敏的高跟鞋声从走廊传来,定制西装的领口敞着,露出里面贴着的桃花符:“我查了集团财务,近三个月流向‘万宝阁旧址’的资金,恰好能买下三千份香火灰。”她将平板电脑推过来,屏幕上是玄清门“红尘院”的密档,“宋剑秋师兄说,这是师父当年秘密设立的护道组织。”
诊室突然震动,《红尘劫数录》从抽屉里飞出,空白页上浮现出血字:“拍卖会(五),亥时三刻,江心岛旧码头。” 林羽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发现所有桃花符都在倒转——那是幽冥教“逆生阵”的前兆。
江心岛的废码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十八盏寒蝉灯悬在锈迹斑斑的起重机上,照出中央拍卖台上摆着的玻璃罐,里面装着的正是华敏等人的记忆碎片,每片都映着他们与林羽相遇的场景。戴玄清门腰牌的买家坐在阴影里,指尖敲打着桌面的节奏,正是玄清子当年教林羽的剑诀起手式。
“第一件拍品,华敏的‘机场初遇’。”拍卖师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起拍价,五百份对玄清门的质疑。”
阴影中响起竞价声,林羽Recognize出那是曾被他治愈的张奶奶的孙子:“我出一千份!我奶奶说你用银针治好了她的偏头痛,可医院说这是迷信!”玻璃罐突然震颤,华敏的记忆碎片开始模糊。
“我加价。”林羽走上拍卖台,掌心摊开的,是三千患者亲手折的桃花纸——每朵纸花上都写着“我信你”。拍卖师的骷髅木槌刚要落下,苏晴的摄像机突然对准买家,强光下,青铜面具应声而落,露出的竟是宋剑秋的脸!
“师兄?”林羽的银针在指尖颤抖,却看见对方眼尾的寒蝉形红痣——那是寒蝉族圣女的标志,“你……你是师父当年收养的寒蝉族遗孤?”
宋剑秋的道袍裂开,露出底下绣着的寒蝉纹与玄清门云纹交织的图腾:“师弟,红尘院的真正使命,是替你收集凡人的信任,炼成护道之力。”他指向拍卖台上的记忆罐,“但圣女余孽篡改了规则,现在……”
话未说完,码头地面突然裂开,劫煞令的虚影破土而出,令身刻满的“夺魂咒”正吞噬患者们的信任纸花。何薇的枪响惊飞寒鸦,子弹却穿过宋剑秋的虚影——原来这只是圣女用记忆碎片制造的幻象。
“终极拍品,林羽的第十八次心跳。”真正的圣女从阴影中走出,她戴着的,正是宋剑秋的玄清门腰牌,“当年玄清子用你的心跳作为阵眼,现在,我要让所有桃花劫看着你心碎。”
《红尘劫数录》在林羽掌心发烫,最后一页的“第十八次心跳”旁,浮现出玄清子的临终留言:“羽儿,心跳不止,红尘不灭。” 他忽然明白,所谓心跳,从来不是肉体的搏动,而是千万人信任的共振。
“我用红尘堂的三千份信任,换他们的记忆。”林羽将桃花纸撒向拍卖台,每朵纸花触到记忆罐的瞬间,都亮起患者们痊愈时的笑脸。圣女的寒蝉丝在光海中东倒西歪,劫煞令发出不甘的尖啸。
宋剑秋的虚影在光华中显形,他将真正的玄清门腰牌塞给林羽:“去观星台!那里藏着师父用毕生香火钱买下的——”话未说完便被圣女击碎,临终前的目光,死死盯着拍卖台角落的木盒。
木盒打开的瞬间,十八枚桃花吊坠腾空而起,每枚都刻着林羽为她们治过的病症:偏头痛、时差症、腰伤……吊坠中央,是他们相遇时的月光。华敏忽然想起什么,翻开记忆罐底,露出的竟是玄清子的瘦金体手书:“记忆可夺,信任难消,红尘堂中,自有道统。”
圣女的最后一击带着地火,却在触到吊坠时化作春雨。林羽望着重新凝聚的记忆碎片,发现每段记忆的结尾,都多了句从未听过的话——华敏说“江城永远是你的后盾”,苏晴说“我的镜头只为你留”,何薇说“警徽会永远保护你”。
码头的雾散了,晨光中,三千患者举着桃花灯赶来,灯光连成的“信”字,比任何法器都耀眼。林羽摸着掌心的桃花印,终于明白,拍卖会的终极拍品,从来不是他的心跳,而是千万人愿意为他跳动的心。
《红尘劫数录》的新页自动生成,苏晴用摄像机拍下的字迹格外清晰:“拍卖会(五)闭拍,成交价:永不褪色的信任与爱。” 而在观星台深处,宋剑秋提到的木盒里,静静躺着的,是玄清门历代掌门的手记,第一页写着:“护道者,护的从来不是仙门,而是红尘中每一个愿意相信的凡人。”
下章预告:夺宝
红尘堂的桃花符突然集体燃烧,《红尘劫数录》显示“夺宝劫”降临。林羽在观星台发现,玄清门历代掌门手记中夹着张地图,指向青藏高原深处的“劫煞之源”。与此同时,华敏收到匿名快递,里面装着与青铜鼎配套的“红尘印”残片,残片上的咒文竟与她公司的滨江规划图完全重合。当众人抵达雪山,发现所谓“夺宝”竟是争夺能改写劫数的“三生石”,而石上刻着的第十八劫结局,赫然是林羽独自走进永恒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