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的星轨在视网膜上拖出残影,林羽落地时踉跄着撞向青铜柱,柱身上雕刻的护道使战纹突然发出微光,与他腕间红绳形成共振。抬眼望去,直径百米的圆形陵寝内,十八具青铜鼎按北斗方位排列,每具鼎中都漂浮着半透明的命盘,盘上星轨与他掌心碎片完全吻合。
“羽儿!”汪家孙女的惊呼从头顶传来,她被倒吊在穹顶的玄武纹阵法中,寒心镯正在吸干她腕间鲜血,“陵寝认主了!只有天骄能触碰初代护道使的命盘!”
华敏的身影在鼎阵中摇晃,颈间丝巾不知何时滑落,露出后颈被鲜血染红的劫印——那本该是苏寒的轮回印记,此刻却在乾坤阵中显形为玄清门初代护道使的面容。她忽然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冰刃,刀刃映出的瞳孔里没有焦距,只有鼎中命盘反射的幽蓝。
“华敏?”林羽伸出手,掌心的婚书突然发烫,“是我,林羽……”
冰刃毫无征兆地劈下,寒芒擦着他耳际划过,在青铜柱上留下三寸深的刻痕。林羽这才惊觉,华敏的眼神像极了地下河的“寒骨傀儡”,劫印处正渗出冰蓝色的血——三长老的“夺魂术”,借乾坤阵篡改了她的记忆。
“第十九劫的考验,是让天骄看着护劫使亲手杀了自己。”三长老的鬼面从鼎阵阴影中浮现,他脚下踩着三百具悬浮的冰晶棺,棺内正是卓家地下室的少年,“看到中央的玄晶核了吗?用护劫使和情劫引的心头血浇灌,就能重启玄清门千年劫数。”
中央青铜鼎中,鸡蛋大小的冰魄玄晶核正在吸收少女的鲜血,每吸收一滴,鼎身的玄武纹就亮起一分。林羽的银针在掌心颤抖,他能感应到每个少年的命盘都与玄晶核相连,而华敏的劫印,正是核芯的最后一道封印。
“师父说过,玄清门天骄的劫数,从不是独自承受。”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心口与华敏同款的劫印,“你用夺魂术篡改她的记忆,却改不了命盘相连的血契。”
婚书被拍在最近的青铜鼎上,苏寒的残魂虚影从中飘出,指尖点向华敏眉心:“丫头,还记得在医院我让你留的血吗?那是破夺魂术的引子。”
华敏的冰刃突然凝滞,眼中闪过零碎画面:医院病房里林羽替她暖脚的温度,地下河他用身体挡住冰刃的血,还有汪家老宅苏寒残魂说的“情劫可渡”。劫印处的冰蓝血液突然转为赤红,滴在玄晶核上时,核芯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不好!”三长老的鬼面崩裂,“她的血里有苏寒的轮回之力!”
三百具冰晶棺同时炸裂,少年们在血雾中苏醒,颈间寒鳞刺青化作光点汇入林羽掌心的命盘碎片。中央鼎的玄晶核出现裂纹,露出里面封存的初代护道使骸骨,胸前正抱着与林羽同款的三道红绳。
“原来第十九劫,是让我亲手毁掉三长老用劫数堆砌的伪命盘。”林羽将婚书与寒心镯同时按进鼎心,苏寒的残魂与汪家孙女的问心锁碎片融合,在穹顶拼出完整的玄清门星图,“而破劫的关键,从来不是断情,而是——”
“相信红尘中握住的手。”华敏的冰刃落地,劫印处的鲜血滴在林羽掌心,与他的血融合成青蚨纹,“苏寒阿姨用轮回换我,不是让我成为劫数的祭品,而是让我告诉你,玄清门的天骄,不该被命盘束缚。”
玄武纹阵法突然逆转,三长老被吸入鼎底的漩涡,鬼面下露出惊恐的脸:“你竟敢用初代护道使的骸骨启动逆命阵!这会让玄清门千年劫数……”
“千年劫数,本就是人定的。”林羽握住华敏的手,看着命盘碎片在两人掌心化作流光,“师父说红尘十八劫,要留一物为凭。我现在才明白,最珍贵的凭信,是她在每一劫里,都选择站在我身边。”
陵寝顶部的冰盖突然裂开,月光照在中央鼎新浮现的字上:“红尘劫数,心定即安”。汪家孙女从穹顶坠落,寒心镯重新变得通透,镯底苏寒的字迹多了行小字:“第十九劫后,玄清门再无定数,唯有人间烟火,可暖天骄之心。”
雪山的夜风灌进陵寝,林羽看着华敏发间的血珠,忽然想起在江城第一次见面时,她递来的那条毛巾。原来所有的劫数,都是为了让他懂得,比玄清门千年传承更重要的,是眼前人掌心的温度,是她在每一次危机中,都愿意与他共赴生死的决然。
下章预告:陵寝崩塌前,玄清子掌门乘飞舟赶到,带来写着“鸿门宴”的请帖;三长老的残余势力在雪山脚下设下宴席,菜单上的每道菜都对应着玄清门禁忌;华敏在宴席上发现汪家孙女的翡翠镯与卓二少的寒鳞能共鸣,而主位上坐着的神秘人,腕间戴着的,正是本该属于林羽生母的护道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