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夕阳的余晖透过养老院的绿藤架,在消毒水气味中织成金网。林羽穿着白大褂坐在长椅上,掌心贴着青龙帮主陈九的手腕,指尖传来的脉象像碎冰在血管里碰撞——正是被苏寒往生咒反噬的征兆。对方颈间的寒鳞吊坠此刻躺在石桌上,与青铜鼎里飘着的半片银鳞遥相呼应。
“二十年前,我是玄清门派驻青龙帮的护道使。”陈九的声音混着轮椅吱呀声,掀开袖口露出三道伤疤,正是玄清门护道使的“三劫印”,“三长老逼我在青江码头设伏,苏寒师妹……她最后把半片护道鳞塞进我嘴里。”
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鼎内倒映的苏寒残魂指尖微动,指向陈九胸口的朱砂痣——那是玄清门“护心咒”的印记,说明他曾用命替苏寒挡过致命一击。林羽的银针悬在“极泉穴”上方,迟迟未落:“所以你脸上的疤,是替我母亲挨的冰刃?”
华敏的高跟鞋声从密道传来,手里攥着从苏寒遗物中找到的羊皮残卷。她在看见陈九胸口的护道印时猛然驻足,残卷上“第十八劫需断情”的字迹在鼎光中忽明忽暗:“当年青江码头的火,是三长老用冰魄玄晶引动的天雷,你护道使的身份,早就被他替换成了傀儡。”
陈九突然抓住林羽的手,掌心纹着的寒鳞金蟾与鼎内银鳞重合,密室地面的玄武纹应声亮起:“玄清门旧址的青铜鼎,能照见护道使的记忆。二十年前苏寒师妹把你塞进火里,不是为了逃,是为了让你带着掌门令见玄清子——”
话未说完,鼎中残魂突然凝聚,苏寒的虚影抚过林羽眉骨:“羽儿,莫信表面恩怨……青龙帮的寒鳞旗,当年是玄清门暗桩的联络信号。”她的目光转向华敏,眼尾泪痣闪过微光,“这丫头的命格,是你第十八劫的‘情劫引’。”
银针“当啷”落地,林羽盯着陈九手腕上与自己同款的红绳残烬,忽然想起师父总在午夜对着无名碑出神。华敏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残卷边缘,那里还有半句被烧焦的字:“断情需断……护道印。”
“治我的伤吧。”陈九推开轮椅,跪在青铜鼎前,“往生咒再拖三天,青龙帮三十六舵主的寒鳞刺青都会反噬,包括你在地下河救的那些少年。”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寒毒侵蚀痕迹,“三长老用我们的血养冰魄玄晶,现在该还给玄清门了。”
林羽的指尖按上他眉心,真气涌入的瞬间,护道印突然化作苏寒的面容。记忆如潮水涌来:暴雨中的集装箱,苏寒将襁褓塞进陈九怀里,自己转身迎向鬼面人;玄清子掌门的飞舟在火海上空盘旋,却被三长老的冰刃划破船帆。
“原来师父不是没来,是被缠住了。”林羽的声音发颤,银针依次刺入“膻中”“气海”,将往生咒的寒气引入青铜鼎,“你体内的护道印,是我母亲用最后一口真气封的?”
陈九剧烈咳嗽,咳出的黑血在鼎内凝成星图:“苏寒师妹算出你有十八劫,每一劫都要借红尘人渡。青龙帮的寒鳞刺青,其实是玄清门‘替劫鳞’——”他突然指向华敏手中的残卷,“那丫头父亲的车祸,是三长老偷换了替劫鳞,本该是你的劫数!”
密道深处传来石碑转动的声响,玄清子掌门的声音带着疲惫落下:“羽儿,当年为师没护住苏寒,却护下了她算到的‘情劫钥匙’。”老人拄着断刃踏入密室,道袍下露出与陈九同款的护道印,“华敏的命格,是苏寒用自己的轮回换的。”
华敏手中的残卷突然起火,“断情需断护道印”的字迹在火焰中变成“情劫可渡十八劫”。她望着林羽发颤的指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靠近他,颈间翡翠都会发烫——那是苏寒残魂在指引,指引她成为他渡劫的舟。
“握手吧。”林羽突然伸出手,掌心躺着从陈九体内导出的寒鳞碎晶,“玄清门医典说,恩怨相抵需以血为引。”他的指尖划过华敏掌心,两人的血珠在碎晶上融合,青铜鼎轰然巨响,露出暗格中封存的苏寒日记。
最后一页的字迹新鲜如昨:“羽儿的第十八劫,若遇颈间泪痣女子,定要牵她的手渡劫。红尘最烈的火,不在刀山,在人心相印时的星火。”
暮色漫进密室,林羽望着华敏眼中倒映的青铜鼎光,忽然想起在医院枪战中,她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掌心相触的温度比真气更暖,比冰魄玄晶更冽,原来这就是师父说的“红尘劫数”——不是一人受难,而是两人共渡。
下章预告:苏寒日记揭露玄清门千年秘辛,青铜鼎暗格藏着“十八劫命盘”;华敏在办公室发现父亲的加密硬盘,里面竟有林羽三岁时的照片;青龙帮三十六舵主集体登门,每人手捧的寒鳞刺青上,都浮现出与林羽相同的命理星图,而真正的神秘,藏在玄清子掌门始终回避的“第十九劫”传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