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伊诺在传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紫禁城,来到太后的仁寿宫中,在这里见到了成化帝朱见深。
朱见深今年刚满三十岁,正当壮年,长得魁梧高大,只是体型略胖,脸上微见横肉,唇上留着胡须,看上去竟有几分敦厚之感。
除朱见深外,在场的还有一名中年美妇,却是朱见深的宠妃万贵妃。
世人皆知,皇贵妃万贞儿,比皇帝大了整整十七岁,却独宠后宫。
这堪称华夏史上最着名,也是年龄差距最大的一对皇家姐弟恋。
不过无论是朱见深还是万贞儿,都没能吸引伊诺的目光,反而是一名站在万贞儿身后的内侍,让伊诺多看了两眼。
那内侍容貌俊美,身材颀长,脸上带着几分冷峻之意,站在那腰身笔直,气势凛然。
伊诺走进仁寿宫后,径直对着太后抱拳见礼,“在下见过太后。”
太后面带微笑,抬手虚扶,“伊公子不必多礼,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大明皇帝陛下,这是万贵妃。”
伊诺看向朱见深,却见他正自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心中暗暗一笑,再度抱拳道:“化外小民伊诺,见过大明皇帝陛下,万贵妃。”
见到伊诺随意的态度,万贵妃心里略有些不喜,朱见深却并不在意,微笑道:“不必多礼,听母后说,伊公子乃是当世奇人,若得伊公子相助,胜得百万兵?”
伊诺淡定的道:“太后过奖,不过在下自认还有几分本领,我墨家机关术,的确足当百万兵。”
朱见深身子微微前倾,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不知伊公子,手头可有适合大明的机关术产物?”
伊诺微笑道:“若没有的话,在下便不会来见陛下。”
说完他右臂往身侧一伸,右手作虚握状,那杆已经被他淘汰很久的燧发枪,凭空出现在手中。
“咦?”
朱见深和万贞儿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光是伊诺露出的这一手,便已经得到他们的重视,知道他绝不是什么招摇撞骗之辈。
“陛下可见过此物?”
朱见深老老实实的摇头道:“未曾见过,不过看模样,似乎是一种火铳?”
伊诺颔首道:“陛下好见识,这的确是一种火铳,但这种以墨家机关术所创的火铳,却是当今天下最先进的火铳,至少领先这个时代百年。”
朱见深兴致勃勃的追问道:“这火铳与当下的火铳相比,有何不同之处?”
伊诺道:“不如我们到外面去,我给陛下演示一二?”
“好,那朕今日就长长见识。”朱见深当即起身往外行去,太后与万贞儿连忙跟上。
“不知伊公子要如何演示?”
伊诺微微一笑,身形陡然消失在几人面前,再出现时已身处十数丈外的侧面围墙,手一挥两架人形靶出现在墙下。
这番变故再度让朱见深几人大吃一惊,万贞儿惊疑不定的轻声对身后内侍问道:“化田,你看明白没有?”
万贞儿身后内侍,正是说出那句“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的西厂督主雨化田。
雨化田失神的道:“奴婢愚钝,未能看明白伊公子的手段,既无破风声,连衣袂飘飞声都没有,就好像他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在那一样。”
万贞儿没好气的道:“难不成你想告诉我,这是缩地成寸?”
雨化田微微一愣,随后若有所思的道:“娘娘英明,说不定这还真就是缩地成寸,方才他凭空取物的手段,很像是神话中的袖里乾坤或芥子须弥。”
听完雨化田的话,万贞儿哑然无言,朱见深却是两眼放光。
太后更不用说,她对伊诺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敬。
万贞儿跟雨化田的话,尽入伊诺耳中,他心底不由暗暗发笑。
缩地成寸,我还空间跳跃呢。
其实根本原因是他速度太快,快到凡人肉眼无法捕捉的程度。
再加上暗能量笼罩,不会发出破风声,所以才会让几人误会,伊诺是瞬间出现在墙下。
安放好靶牌后,伊诺再度消失在原地,回到朱见深身侧。
“敢问陛下,我大明的火铳,在这个距离内,可能精准命中靶牌的头部?”
原本想问问伊诺这是什么手段的朱见深,闻言只好暂时将心中的好奇压下,看向十数丈外的靶牌。
心里略微估算之后,他无奈摇头道:“恐怕很难,神机营的火铳,只能在敌人密集冲阵时进行攒射,弹丸究竟打到什么地方,怕是连士卒自己都不知道。”
伊诺点点头,翻手取出一枚纸壳弹,从火铳口塞进去,再用卡在火铳上的通条,将纸壳弹捅到底。
所谓的纸壳弹,是以一种易燃的特制纸壳,进行定量装药,直接将火药和弹丸装在一起。
开枪后纸壳会与火药一起燃烧掉,将弹丸打出枪管,算是最早的一种定装弹药,是现代子弹的鼻祖。
因为定量装药的缘故,每一发弹丸打出去的效果基本相同,所以在精准度上,比之散装火药要高得多。
装好纸壳弹后,伊诺掰开击锤,随后举枪瞄准,朱见深等人下意识的捂住耳朵。
“砰”
伊诺扣下扳机,击锤猛然砸下,敲打燧石产生火花,随后点燃纸壳弹。
一声炸响,数十丈外人形靶牌的头部,顿时出现一个孔洞。
开完这一枪后,伊诺立刻竖起枪管,又塞入一枚纸壳弹,掰开击锤,举枪瞄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从开枪到装弹完成,只用了短短几秒钟时间。
“砰”
直到第二声枪响,才有一对锦衣卫冲仁寿宫,大呼护驾。
朱见深摆摆手,对雨化田道:“去解释一下。”
“是。”
雨化田自去打发冲进来的锦衣卫,朱见深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伊诺手中燧发枪。
他此刻显然已经领会到这种火铳的强大之处,非但极为精准,装填速度更是迅捷无比,远超当代火铳。
不需要多,只要有那么万儿八千杆,足以令大明军队纵横无敌。
“敢问伊公子,这种火铳可能量产?”
伊诺点头道:“完全没问题,以大明当前的工艺水平,足以量产这种火铳。”
“而这种火铳,不过是我给大明准备的礼物中,最基础的一种。”
听到伊诺这句话,朱见深整个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