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人在萧夙朝强大无匹的神尊威压下,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蝼蚁,慌不择路地纷纷撤出念巢。随着他们的离去,念巢内的紧张气氛逐渐如轻烟般散去,恢复了平静,然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氛围却悄然弥漫开来。
念巢之中,目之所及,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物件,皆是康令颐往昔所喜爱之物。而在这众多的物品中,最是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一幅幅由萧夙朝亲手绘制的康令颐的画像。
康令颐的脚步不自觉地缓缓移动,向着那些画作走近。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落在了画作之上。只见画中的自己,姿态万千,神情各异,每一幅都仿佛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
有一幅画中,她身着一袭青绿色的长裙,那颜色宛如山间清晨的新叶,清新而淡雅。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似有若无的香气仿佛也透过画面飘散开来。她静静地伫立着,周身散发着清冷出尘的气质,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遗世而独立,令人心生敬畏与向往。
另一幅画里,她装扮得高贵冷艳,华丽至极的服饰上,绣着精美的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头上的珠翠熠熠生辉,衬托出她的脸庞更加娇艳动人。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又透着难以接近的威严,尽显王者的尊贵与霸气。
还有一幅画作,将她睥睨天下的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的眼神凌厉如鹰,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微微扬起的下巴,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仿佛整个天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些画作,从她十九岁的青春年少,到二十四岁的风华正茂,每一个阶段的模样都被萧夙朝用心地描绘下来,栩栩如生,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凝固,将那些美好的瞬间永远地留存了下来。
顾修寒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微微叹了口气,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理解与无奈,轻声说道:“走,让她们两个单独待会儿。”说着,他轻轻地拉了拉叶望舒的手,步伐缓慢而沉稳地向着房间外走去。
叶望舒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与关切,顺从地跟在顾修寒的身后,脚步轻盈地离开了房间。随着房门被轻轻带上,房间内只剩下康令颐和萧夙朝两人,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康令颐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画作上,思绪万千,许久,她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问道:“这么多画作,为何不扔?”
萧夙朝微微一怔,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温柔与深深的愧疚。他的脚步缓慢而沉重,缓缓走到康令颐的身旁,目光也随之落在那些承载着回忆的画作上。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轻声说道:“这画中的你,是没有经历过三年前那些痛苦之事的你。朕满心欢喜地将你的模样画下来,却又满心恐惧,不敢将这些画作呈现在你的眼前,生怕勾起你那些伤心的回忆。十九岁的你,青春洋溢,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渴望,那勃勃的野心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二十四岁的你,历经磨难,眼神中透着阴狠毒辣,那是被命运无情伤害后留下的痕迹。朕只是想把这些不同阶段的你,都一一记录下来。你曾经说过,拍照拍出来的效果不好,无法展现出你的神韵,于是朕便下定决心,努力学着作画,只为了有朝一日能给你一个惊喜。只是,朕终究还是没能如自己所愿,让这些画作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你的眼前,是朕的错。”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和自责,仿佛那些未能实现的美好愿望,都变成了沉重的枷锁,压在他的心头。
康令颐静静地听着萧夙朝的话,心中的情绪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久久无法平静。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心中的坚冰似乎在一点点地融化。她缓缓转身,走向一旁,目光落在了被精心裱起来的婚书、结婚证以及那早已有些泛黄的婚纱照上。婚书和结婚证历经岁月的洗礼,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已经逝去的岁月。婚纱照中的两人,笑容灿烂,幸福满溢,可如今再看,却让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仿佛那曾经的幸福,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她的手轻轻地抬起,手指颤抖着抚摸着那些承载着过去的物件,感受着纸张的纹理和岁月的痕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不解,开口问道:“那这身婚服是?戒指都已经氧化,还有当年的婚书,为什么不扔?”
萧夙朝看着康令颐,眼神中满是深情与眷恋,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悔恨,说道:“朕在思念你的日日夜夜,唯有靠着你的照片、这身婚服来慰藉自己。每当看到这些,朕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我们曾经携手走过的幸福时光。令颐,朕知道,是朕辜负了你,是朕让你受了那么多的伤害。朕真的知道错了,别跟朕离婚,好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哀求,仿佛康令颐的回答,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那是他在绝望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萧夙朝望着康令颐,眼中满是痛苦与恳切,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情感:“只要你回来,朕当着你的面喝血毒,受剑阵带来的伤,甚至跳崖,令颐,朕不能没有你,回来吧好不好?求你了。朕向你保证,往后的日子里,绝不让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可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求,仿佛康令颐就是他生命中的唯一希望,失去她,世界便会崩塌。
康令颐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冷漠,问道:“朱砂怎么解血毒?”
萧夙朝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他连忙说道:“你听凌初染的话,按时喝药就行。只要你好好配合,一定能解开血毒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在极力证明自己的关心和在意。
康令颐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眼神中再次恢复了冷漠,说道:“嗯,朕不想再信你了。”她的声音平淡,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萧夙朝的心上。
偌大的别墅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雕梁画栋间,萧夙朝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毫无血色,如同被霜雪侵袭的苍白花朵,尽显颓然。他的眼眸之中,痛苦与绝望交织缠绕,那原本深邃而威严的目光,此刻黯淡得如同被阴霾遮蔽的寒星。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每一次颤动都似承载着无尽的煎熬。他的声音破碎而沙哑,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硬生生撕扯出来的:“令颐,别这样对朕,求你了。朕日日夜夜都在悔恨,那些过往如针般刺在朕的心头。朕知道,曾经的朕,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可朕愿意用余生,用每一寸时光、每一份气力,去弥补朕犯下的过错。只求你,再给朕一次机会,让朕能重新将你捧在掌心,护你周全。”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是一个帝王在爱情面前卑微到尘埃里的无助与悔恨,尾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无奈。
康令颐神色冷漠,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手将手中的物件掷于地上,那东西在光洁的地面上滚动了几下,发出清脆却又刺耳的声响。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腊月里的寒冰:“你留着自己看吧。”
萧夙朝身形一震,脸上满是惊惶,他几步冲上前去,慌乱地捡起那物件,手指微微发颤。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声音急切而又带着一丝颤抖:“别这样,令颐,朕是认真的。只要能让你开心,能让你回心转意,哪怕赴汤蹈火,朕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康令颐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似笑非笑地问道:“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萧夙朝毫不犹豫,双膝微微弯曲,似要下跪,眼中满是决绝:“真的,千真万确。只要你开口,朕必定照办。”
康令颐的目光缓缓移向殿外,透过雕花的窗棂,仿佛看到了即将飘落的皑皑白雪。她的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今天有大雪,你知道怎么做吧?”
萧夙朝的身体瞬间僵住,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将那些话咽了回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咬了咬牙,沉声道:“好,朕跪。”
康令颐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一天一夜,只要你能在这冰天雪地里跪上一夜,朕便考虑考虑。”
萧夙朝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是在积蓄着勇气。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多了几分坚定:“好,这期间你回御叱珑宫住,别再跟朕置气了,好好照顾自己,行吗?”
康令颐眼神一凛,原本平静的眼眸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她向前一步,声音尖锐而愤怒:“朕在闹?你竟然觉得朕在闹?”那声音如同利刃般划破空气,带着压抑已久的怨愤与不甘。
萧夙朝被这怒火吓得身形一颤,脸上满是慌乱,忙不迭地解释道:“朕是怕你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令颐,你莫要生气,朕真不是有意的。”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满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康令颐听了这话,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便向外走去,脚步匆匆,仿佛多在这宫殿里停留一秒都是煎熬。那匆匆的步伐,踏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她心中愤怒的回响。
萧夙朝见状,心中大急,赶忙抬脚追了上去,他的心中满是担忧,生怕康令颐在这冰天雪地中出了什么意外。他一边追,一边喊道:“令颐,等等朕,这天太冷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焦虑。
待追到康令颐身边,萧夙朝已是气喘吁吁,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着康令颐冷漠的侧脸,语气中满是心疼:“知道你有气没处撒,可你身子太弱,不能着凉啊。”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仿佛要将康令颐看穿。
康令颐却像是被这话激怒了一般,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一把将身上的羽绒服甩在地上,眼中满是怒意:“不用你管!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朕!”那羽绒服落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沫,仿佛是她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萧夙朝看着地上的羽绒服,又看了看康令颐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心中一阵刺痛。他缓缓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羽绒服,拍了拍上面的雪,直起身来,眼中满是执着:“朕怎么能不管,你是因为朕才变成这样的。朕亏欠你太多,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伤害自己。听话,把羽绒服穿好。”他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就在这时,顾修寒从一旁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责备。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羽绒服,语气中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令颐你自虐狂啊,零下八度的天你只穿了一件大衣在外头晃什么晃,不嫌冷啊。不穿羽绒服,舒儿还给你带了羊绒大衣,你妹妹给你带的衣服,你总要穿吧?”他的话语中虽然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
叶望舒也急忙跟了过来,眼神中满是担忧,她轻声说道:“姐姐,身体重要。”说着,便将手中的羊绒大衣递了过去。
康令颐看着妹妹那满含关切的眼眸,其中的担忧与心疼如潺潺暖流,悄然间让她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稍稍平息了几分。她缓缓伸出手,接过叶望舒递来的羊绒大衣,动作略显迟缓且僵硬,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在牵扯着内心深处那根敏感的弦。她将大衣缓缓穿上,裹紧了自己,却始终没有看向萧夙朝一眼,仿佛眼前这个男人是这世间最令她憎恶、最不愿面对的存在。
萧夙朝目睹着这一幕,心中涌起无尽的苦涩,像是吞咽了无数未成熟的果实,酸涩难言。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喉间滚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话到嘴边,却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只能默默地凝视着康令颐,那眼神中交织着深深的失落与无奈,宛如被遗落在黑暗中的孤魂,满是凄凉与哀伤。
这时,顾修寒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沉默,他微微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先去地库了,萧老大你不是给令颐买了礼物吗?”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想要缓和气氛的试探。
康令颐眼神一凛,冷冷地开口,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朕不要。”那简短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利刃,划破空气,斩钉截铁地表明了她的态度。
萧夙朝的身子微微一颤,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别这样,朕受不了。”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仿佛是一个在悬崖边缘挣扎的人,渴望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康令颐闻言,那原本就含着怒意的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极为浓烈的嘲讽与怨愤,犹如寒夜中燃起的两簇幽火,带着蚀骨的恨意。她怒目圆睁,死死地瞪着萧夙朝,目光如同一把把锋利的钢刀,仿佛要将眼前这个男人千刀万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情绪,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朕受不了的时候多了去了,何曾见你有过心疼有过忏悔?”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狠狠挤出,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哀怨。“那些被你伤害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如芒在背,你可曾真正体会过朕的感受?”她的话语如汹涌的潮水,裹挟着积压在心中多年的委屈与愤怒,一股脑地倾泻而出,在这空旷寂静的空间中久久回荡,似在诉说着那些难以言说的伤痛过往。
萧夙朝望着眼前情绪激动到近乎失控的康令颐,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语气小心翼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回御叱珑宫说吧,这儿太冷了,别冻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声音轻柔,仿佛生怕再激怒了眼前这个满心伤痕的女子。
康令颐却像是被这温柔的话语再次刺痛,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眼中满是不屑与决绝。“朕要回繁星帝宫。”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仿佛在向萧夙朝宣告着自己的主权,不愿再在这令她伤心欲绝的地方多停留片刻。
顾修寒在一旁看着这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微微叹了口气,向前迈了一步,脸上带着关切与无奈。“干嘛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儿?御叱珑宫比繁星帝宫灵气更纯粹,对你的修行和调养身体都大有益处。”他的声音沉稳而温和,试图劝说康令颐改变主意。
康令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苦涩与自嘲,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容。“三年前繁星帝宫御叱珑宫不相上下,三年后朕竟沦落到靠萧夙朝过日子。”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心中满是刺痛。
顾修寒听了这话,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别说这么难听,什么叫靠萧老大过日子?你自己有多嚣张跋扈你自己不知道?还是说这是你一个女帝该说的话?他是做错了,但他在改,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试图让康令颐冷静下来,重新审视眼前的局面。
康令颐听了顾修寒这番话,怒火瞬间再次被点燃。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犹豫地抽出绝帝剑,那剑身寒光闪烁,带着摄人的气息。她动作迅猛,将剑横在了顾修寒的脖子上,剑刃紧贴着他的肌肤,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轻易取其性命。“别忘了,是他错了不是朕错了。”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修寒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森冷寒意,那锋利的剑刃仿佛随时都会划破他的肌肤,可他却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惧意。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满是无奈与担忧,看着眼前被愤怒与痛苦充斥的康令颐,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劝慰与心疼:“别再折磨自己了,令颐,消消气。你心中的委屈与愤怒,我都明白,可这样做,伤的不仅是别人,更是你自己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试图安抚康令颐那躁动不安的情绪。
萧夙朝看着康令颐手持利剑,眼神中满是决绝与疯狂,心中一阵刺痛。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自责,缓缓向前迈出一步,双手微微抬起,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仿佛在向康令颐表明自己并无恶意。“把剑放下,令颐,别再折磨自己了,放过自己吧。”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哀求。“朕知道,朕曾经的所作所为不可原谅,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可朕已经在努力改变了,朕愿意用余生来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你这样拿着剑,朕的心都要碎了。”他的眼神中满是深情与眷恋,仿佛眼前的康令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容有丝毫的闪失。
康令颐听着他们的话,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去那些被伤害的画面,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的心中充满了仇恨。可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萧夙朝眼中的痛苦与自责,听到了顾修寒语气中的关切与担忧。她的心中一阵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你们都觉得是朕在折磨自己?”康令颐的声音颤抖着,尾音带着止不住的哽咽,那声音仿佛从她心底最深处艰难挤出,满溢着无尽的委屈与痛苦。“可你们又有谁真正知道,这三年来,朕是怎么熬过来的?每一个夜晚,朕都被噩梦惊醒,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影随形,让朕无法摆脱。”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苍白憔悴的脸颊滚落,滴在手中那把泛着森然寒光的绝帝剑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她那早已破碎不堪的灵魂在无声哭泣。
萧夙朝望着眼前悲痛欲绝的康令颐,眼中满是浓浓的愧疚与深切的心疼,他的双眉紧紧拧在一起,额头上的纹路因内心的煎熬而显得愈发深刻。他微微向前倾身,脚步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了一只受伤的小鹿,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与恳切:“可否能跟朕说说你这三年都经历了什么?咱们好好聊聊,好吗?”他的声音轻柔而舒缓,仿佛怕大声一点就会再次刺痛眼前这个脆弱女子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康令颐缓缓抬起头,那原本明亮动人的双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中满是怨怼与防备,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好。”那声音虽然微弱得如同游丝,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她在扞卫着自己内心最后的防线。
萧夙朝并未就此放弃,他又向前一步,脸上的痛苦与自责愈发明显,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说道:“朕把你的真心,把一切美好都毁了,也把你逼到跳崖。朕不清楚种种事情发生后你是怎么捱过来的,朕想跟你好好谈谈。谈完之后你再罚朕也不迟。朕此生唯你一人,朕的妻,朕的皇后只能是你。你可否听朕解释?你不是棋,是妻,是朕的心头血。别流泪,眼睛该肿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掏出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
听到这些话,康令颐的身体微微一颤,原本紧握着剑的手指渐渐松开,眼中的恨意如同被春风拂过的薄霜,渐渐被复杂的情绪所取代。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挣扎。最终,她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扑到萧夙朝的怀里,泣不成声地喊道:“萧夙朝,你混蛋,我好疼。”那哭声中,既有对过往痛苦经历的尽情宣泄,也有对眼前这个曾深深伤害过自己却又难以割舍的男人复杂的情感。
萧夙朝轻轻抱住她,手臂的力量温柔而有力,小心翼翼地不让她碰到伤口,眼神中满是怜惜与疼惜:“别动,你后背又渗血了。朕抱你回御叱珑宫。”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是在向康令颐承诺着未来的安稳与守护。
康令颐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虚弱地点了点头:“嗯。”
在一旁,顾修寒看着叶望舒,眼神中满是歉意,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轻声说道:“舒儿,我不是故意说那句话的。”
叶望舒微微皱眉,秀眉紧蹙,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悦,她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顾修寒的话:“不用说了,五千字检讨两份,一份送到萧夙朝那,一份给我。写不完你去沙发上睡。”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顾修寒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嘴角微微下垂,急忙解释道:“别啊,我就想激令颐一下。”
叶望舒双手抱胸,眼神冷淡地看着顾修寒,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说一句话加一千字,记得当我姐姐面念。”
顾修寒一听,脸上瞬间露出痛苦的表情,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哀求道:“少点儿,我写不来。”
叶望舒微微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思索片刻后说道:“六千,两篇不能一样,更不能有雷同。”说完,她轻甩衣袖,转身便走,留下顾修寒在原地唉声叹气,满脸愁容,仿佛即将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
寝殿内,柔和的灯光洒下,营造出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氛围。萧夙朝小心翼翼地将康令颐安置在床上,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康令颐半靠在床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中还残留着些许疲惫与疏离。
萧夙朝在床边缓缓坐下,脸上满是关切,轻声说道:“以后你出去跟朕说一声,若你不想理朕,让人给朕说,别再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了,知不知道朕有多担心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康令颐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默默地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随即便听到“嗖”的一声提示音,她把萧夙朝的微信删了,语气冷淡地说道:“哦,我不想理你。我困了。”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要将萧夙朝拒之千里之外。
萧夙朝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恢复过来,他及时伸出手,试图制止康令颐的动作,急切地说道:“何必呢,你喜欢钱权,朕有的是,朕给你。前两天是不是看中条拖尾鱼尾裙?朕托人给你买了,你看看喜不喜欢?淡紫色渐变到宝蓝色,你最喜欢的配色,缎面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仿佛在努力挽回康令颐的心。
康令颐的眼神微微一动,似乎被萧夙朝的话触动了一下,她轻轻开口道:“喜欢。”声音虽小,但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
萧夙朝见康令颐有了回应,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接着说道:“朕给你加了个披肩,还有一套首饰。”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向康令颐展示自己的心意。
康令颐微微点头,眼神中多了几分柔和,她说道:“披肩搭旗袍好看。”话语间透露出对萧夙朝所送礼物的认可。
萧夙朝听到康令颐的评价,心中甚是欢喜,他连忙说道:“朕再给你买一套,你想想鱼尾裙搭什么好看?来,喝点热水。”说着,他便拿起一旁的水杯,小心翼翼地递到康令颐手中。
康令颐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热水,暖意瞬间传遍全身,她轻声说道:“好。”
萧夙朝看着康令颐,眼神中满是宠溺,他温柔地说道:“你先睡会,等你睡醒了朕带你看个人,跟温家有关的。”
康令颐一听与温家有关,原本有些倦怠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急切地说道:“现在就去。”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迫不及待。
萧夙朝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中满是宠溺,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到康令颐,缓缓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你先睡会儿,再护个肤,化个妆,看看这脸色,得多补补才行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尾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仿佛康令颐那憔悴的模样如针般刺痛着他的心。
康令颐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些许疲惫与无奈,轻声说道:“睡不着。”她的声音轻如蚊蝇,却在这寂静的寝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萧夙朝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开玩笑道:“朕抱会儿?”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康令颐,眼中满是期待。
康令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窝进了萧夙朝的怀里,她靠在他那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温度,轻声呢喃道:“我很不想承认,为什么在你的怀抱里我会有安全感?”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仿佛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对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产生这样的依赖。
萧夙朝轻轻环抱着康令颐,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柔地说道:“因为咱们天生一对,在外漂泊三年,累不累?”他的声音里满是关切,仿佛能体会到她这三年来所经历的艰辛与不易。
康令颐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累。”仅仅一个字,却仿佛承载了她这三年来所有的辛酸与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