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显然,她也猜到了些许端倪。
“岳父大人还在马车上,营帐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是到营帐里好好歇着吧!明天还要往回赶呢!你们去叫岳丈大人好好歇着吧!”
章潜将沈钰和沈玥朝着那辆小马车推过去,他自己则是换了一个方向,朝着陈晗的方向走去。
陈晗此刻脸色铁青,若是论官职,他可以不惧怕章潜这个挂名的侯爷,可沈剑秋就不一样。
那可是当朝大员,就算如今还没有上任,也不是他能得罪的存在。
“章侯爷还真是有心,居然带着两个女人跑这么远,只是为了接一程。”
陈晗心头郁闷的厉害,一直跟到了这里,半月的时间都搭在了章潜的身上,根本就没能找到一丝一毫和陆新竹有关的线索。
“此事再出发之前我便已经同你的人说过了,是你自己不肯相信。”
章潜语气之中尽是无奈,面对陈晗也没有半点亏心的表现。
“既然你不知道陆新竹的下落,你为何没有一丁点的厌烦?”
陈晗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在大理寺已经有了些年头,却从没见过章潜这样的人。
“因为我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要厌烦你,况且你是大理寺少卿,有你在我身边环伺,我只会更加安全,没人会来找我的麻烦不说,就算真想找我的麻烦,也会绕开此时。”
“我的身份有些特殊,虽说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有人护着我,却没人真的把我放在眼里,这一点我很清楚,想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身边有你盯着是再好不过的。”
“况且,此次出行,若是没有在左右,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状况,说不定小命都留不住,此番还要多谢陈大人辛苦。”
章潜说着后退了一步,拱手弯腰,给陈晗行了一礼。
陈晗满心都是怒气,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被章潜给耍了,关键人家几乎什么都没做,就把自己给利用的团团转。
“这番话你为何不等回了京城在同我说,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率人先走,不再理会你的生死。”
陈晗憋着一口气,面对章潜却是怎么都撒不出来。
“不怕,我岳父沈剑秋是当朝礼部尚书,他的安危同样很重要,若是你率先走了,我们这一行人糟了难,你也要被问责的,若是一个活口都没有倒还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一旦留下了活口,皇上必然会查问此事,你的责任可就重大了。”
章潜这一番阳谋,让陈晗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之所以这么生气,还是跟着一起安营扎寨,就是因为这个理由。
官场之上,各方千丝万缕的联系,才是最难以梳理的。
一旦弄蹦了一根线,很容易导致全盘崩裂,遍地都是敌人。
“既然今天都把话说明白了,我再问你一次陆新竹的下落,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陈晗压着心头的火气,目光灼灼的盯着章潜。
章潜对此也很是无奈。
“我是真的不知道,陆新竹倒是来见过我一次,直说他要离开一阵子,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再说了,去什么地方,离开多久,一律不说,兴许他此刻已经在京城了。”
章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陈晗听了这个答案,一阵失望,不过看着章潜的眼神倒是变得越发有趣。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和你没关系,但是又处处和你相关,你游离在这些事情之中,却半点都不沾染,到了京城这种地方,看起来不争不抢,却在短时间内一跃成为了侯爷,虽然只是一个挂名的侯爷,却也能保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晗将这些话说到了明面上,只等着章潜给出一个答案。
章潜对此并没有什么隐瞒之心。
“活着,好好的活着,舒坦的活着,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章潜坦然的看着陈晗。
这个答案倒是让陈晗瞳孔微缩。
这其中可是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心酸,看起来一切都无所谓的章潜,好像也没有那么的自由自在。
“可惜了,你交友不慎,否则你如今还在那个小山村里做你的教书先生,每月有上万两银子的进账,日子一定过得比现在开心。”
陈晗盯着章潜的脸,在他说完的时候,在章潜的脸上看到了一抹不爽,他才满意了。
“我先回去歇着了,明天一早启程,这一次会走的慢些,毕竟我岳父年纪大了。”
章潜说完转身朝着营帐走去。
临时搭建的营帐,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好好休息一晚,睡上一觉还是能做到的。
沈剑秋着急赶路,已经许久都没有休息好,这一次倒是睡了个好觉。
转天一早启程,沈剑秋和两个女儿坐在同一辆马车里,章潜和锦帆坐在另一辆马车之中,沈剑秋那辆小小的马车则是装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彻底沦为了工具车。
“大哥,你就不担心这婚事不成吗?”
“那沈剑秋可是个老狐狸,他被冤枉,吃了这么多的苦,此次回京任职,皇上必然是要安抚一番的,倘若他要的是为两个女儿招婿,你说皇上是会保证答应你的事情,还是会安抚他受了好大委屈的大臣。”
锦帆见着章潜轻松的很,十分放心让沈钰和沈玥跟沈剑秋呆在一起,忍不住的问章潜。
“我岳父会答应的,你就等着看吧!这婚事必然能成。”
章潜对自己的这一番打算很有把握。
并不是因为种种原因可以打动沈剑秋,整件事情当中最最重要的,就是沈钰和沈玥这两个人的态度。
只要她们坚定不移,再加上自己的一番筹谋,沈剑秋就算再怎么古板,他也只能答应。
锦帆却根本不相信。
“不可能,沈剑秋是礼部尚书,在他眼里礼法可比任何事情都更加重要,他最要的便是名节,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冤枉至宁古塔那等苦寒之地。”
锦帆嘴上说着风凉话,却没能注意到章潜脸上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