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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珊珊有事先走了。

方长生才发现她落了不少东西没带走。

方长生跟了上去,好不容易看到了邱珊珊的背影。

正想着开口喊她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喊她才合适。

喊全名显得太陌生,光喊名吧,她的名是叠字,喊起来怪亲密的。

不对,为什么他会纠结这些呢?

因为愧疚吗?

因为误会了邱珊珊,让她白等了这么久,害她哭了?

自己今天愿意陪她吃饭逛街,也是出于愧疚的心态吧?

一定是这样。

方长生胡思乱想着。

一直跟在邱珊珊的身后,却始终保持着不被发现的距离。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

哪怕不知道该喊什么,冲上去将东西还给她不就行了吗?

到底在纠结着什么呢?

方长生从来没有过这般复杂的心情,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也无法解释现在的行为。

他这算是跟踪吗?

或许他可以美化自己如今的行为,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又或许他是想要一个答案,想要探究真正的邱珊珊。

想不通。

哪个才是真实的想法。

又或者二者皆有。

方长生一路跟随,邱珊珊坐上公共飞梭,他便即刻在路边拦住一部出租飞梭。

“司机大哥,麻烦追着前面的公共飞梭。”

司机大哥看方长生的模样便知道他是学生,从面相看就不像是什么坏人。

司机大哥调侃道:“追女生呢?”

方长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尴尬的笑笑。

司机大哥看他表情就觉得猜对了,拍了拍胸膛表示一定不会跟丢。

“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有冲劲够大胆。男孩子嘛,就得主动,你不主动,女孩就会跟别人跑了,别到时候才来后悔。”

司机大哥不知道有什么毛病,话说个不停。

方长生指望着司机大哥跟着公共飞梭,也不敢开罪于他,只能不停点头附和。

“停!停!下车了!”

司机大哥好奇的探过头去,一眼就从下车的人群中找到了是谁。

“是那个女孩是吧?要不要我帮忙撮合撮合?”

“不,不必劳烦您了。多少车费?”

“三十八。”

有够贵的!

公共飞梭也就过了两个站,人家收两块,你收三十八!

方长生心疼钱,但还是乖乖的交了出来。

幸好,没耽搁多少时间。

人没跟丢。

邱珊珊进入到一片老旧的住宅区中。

这跟方长生的想法有所出入。

邱珊珊如果住在这种地方的话,她的家境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她以往的表现,以及今天的大手大脚都在说明,现在的她并不缺钱。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方长生跟着邱珊珊,直到看见她走进了一栋两层楼的老旧小平房里。

小平房只有四十平,外面的瓷片都已经掉落了相当部分,而且楼层太低,阳光也被四周所遮挡。

小平房与两边屋子都隔着三十公分的距离,狭小巷道内污水横流,仔细看甚至能看到老鼠在穿行。

这种居住环境跟他居住的小区相比,差远了。

邱珊珊真的住在这种地方,她真的是穷人?

方长生发现一直以来都只是自己太多疑,认为邱珊珊在欺骗自己。

可事实又一次次证明,邱珊珊并没有对他撒谎。

邱珊珊就是突然间有钱了。

是遗产?还是彩票?

又或者......是一个能快速挣钱的方法。

后者更加实际,而且如果是前两者,邱珊珊那几天应该会有较大的情绪起伏,甚至以她的性格,她很大可能会说出来。

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快速挣钱呢?

方长生脑子里下意识浮现出一个答案。

方长生心里惴惴难安,他不认为邱珊珊是那种人,但是如今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有那种办法。

方长生在邱珊珊家门外站了许久。

他需要一个答案。

要是邱珊珊真的那样做了,他会瞧不起她的。

不一会,方长生发现邱珊珊二楼的一扇窗户被打开了。

一道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的身影沿着墙壁跳落狭小的巷道内。

从体型和身材,方长生断定这道身影正是邱珊珊。

邱珊珊仔细观察四周,发现没人后,走入夜色中,以轻盈的步伐在房屋间快速穿行。

方长生体内八变冥决运转,身体得到了加持,不发出任何声音的跟在了邱珊珊身后。

“穿得这么猎奇,难道真的是那种不见得光的生意吗?”

方长生迫切的想要阻止邱珊珊,可是方长生这时想起了有一天邱珊珊在天台说的话。

当时邱珊珊说看到了新闻,有一个小女孩因为做了不好的事情被曝光后,小女孩承受不了外界评价,选择了自杀。

现在方长生后知后觉的发现,或许当初邱珊珊说的不是什么新闻,而是代指的她本人。

她为了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她知道一旦这件事曝光,她只有自杀这一条路可走。

方长生想要阻止,但是阻止的代价如果是邱珊珊的性命的话,他更加无法接受。

方长生一时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见步走步,紧跟在邱珊珊身后。

邱珊珊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在一条黑暗的巷子里停下了脚步。

她对着巷子尽头的门有规律的敲了几下。

凑着门小声的说道:“生命不熄,战火不灭。”

门咔的一声开启,邱珊珊进入门内后,门再次关闭。

方长生经过八变冥决改造,听觉敏锐,邱珊珊说的暗号他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看邱珊珊那个从头到脚的装扮,方长生觉得这可能也是暗号之一。

于是在周边翻找到了几个还算干净的垃圾袋,还有一卷胶纸,用垃圾袋做成面具包住脸,露出眼睛和鼻子。最大的垃圾袋上裁剪出脖子和手臂部分,又用多余的垃圾袋坐成袖子和裤腿,

最后全部用胶带给紧紧捆绑起来。

虽然跟邱珊珊的紧身衣装扮有一定差距,但还是有点相似的。

同样是黑色,同样紧身。

重复了一遍邱珊珊的敲门以及暗号,门也咔的一声,打开了。

方长生缓缓推开门,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里面只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

等方长生进来后,身后的门又自己关了起来。

“这是什么阵法机关吗?”

方长生没时间考究这扇门,继续往前走,突然眼前的房间变成了一条土质甬道。

一路往前走。

方长生最终走出了长长的甬道,外面刺眼的灯光,让方长生不禁捂住双眼。

巨大的场馆,一个个擂台伫立在场馆中。

场馆有十余米高,三层楼,每一层都排列着一个个的包厢。

包厢大部分是透明落地窗,从下面能清晰的看到包厢里面。

包厢内有无数戴着面具,喝着红酒,抽着雪茄,一副高姿态的人们。

“第一次见这种装扮,你是哪一家的?”

擂台前一个穿着正装,脸上画着恶鬼妆的壮实大汉走了过来。

方长生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眼角余光看到后方通道有人出现,方长生迅速指了指那个人。

“丽姐的人吗?你去吧!不过,你这套......太难看了。”

方长生点头,急忙跟着通道里走出那人的后脚走去。

“这个场馆到底是什么地方?”

方长生眼角余光发现一些擂台上有人,前方正有一个擂台,上面有两个造型独特,看不清他们原本面貌的人在台上进行着战斗。

上方包厢里的人有的还保持优雅,端坐着静静观赏,有的人却是激动的大喊出声,嘴里满是肮脏偏激的词汇。

什么c他娘!g死他!

这些打扮一个比一个讲究,戴着金银首饰的斯文人,居然如此之粗鄙。

方长生还没走多远。

擂台上的战斗便进入了白热化,两人术法疯狂对撞。

其中一人抓住机会,地上拔出一道接一道的土刺,直接贯穿了对手的身体

对手受了重伤,这场战斗本应该到此结束了。

但那人并没有停手,一根从天而降的土柱落下。

咚的一声巨响!

大片血液从土柱底下溅射向四周。

残肢遗骸更是掉落到四周。

方长生瞳孔放大,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啊!

对手已经输了,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动手啊!他是故意杀人啊!

这是犯法的啊!

欢呼声,吵闹不停。

楼上的上扯红着脸,尖叫、呐喊,可他们并非出于恐惧,并非出于对杀人者的抗议。

而是兴奋、赞美、为他狂呼!

台上的杀人者高举双手,享受着观客的欢呼!

方长生身体在颤抖,心脏疯狂的跳动。

这里还是他所熟悉的表世界吗?

为什么这些人会为杀人者欢呼?为什么杀人者不需要付出代价?

方长生抬起头,这些戴着面具的观客。

他们看待自己的眼神,跟看待台上的杀人者是一样的。

病态的、疯狂的、至上而下的。

这是个脱离于法治的黑暗世界,疯狂是这里的常态。

“新人?”

一道冰冷的声音将方长生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方长生发现自己刚刚跟随的人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而自己眼前正有一个脸上画着荆棘,嘴唇和眼睛都涂抹成黑色,头发蓬松的非主流女人向自己走来。

“丽姐?”方长生不确定的道。

“认识我?看来是有人向你推荐过我。进来吧,我先跟你聊一下。”

方长生正巧想找机会了解这里,便跟着丽姐进了办公室。

“对了,这位是虎人,在我手下打了两场了。”丽姐介绍道。

方长生现在才看到刚刚跟随的那人,他的脸上戴着一张老虎面具。

丽姐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指了指前面的椅子道:“坐吧,怎么称呼你?”

方长生坐了下来,这种鬼地方他当然不会自爆真名,随意编了个名字“正道。”

丽姐扑哧笑出了声。

“正道?你在这种地方叫这名字可太犯忌讳了!”

丽姐撑着脑袋,直接道:“小孩,你才凝气一层,高一还是高二?”

方长生现在想的是,如果能平安回去学校,他一定要打探一下这种观察修为的手段到底是什么,有什么办法可以防止被人看穿修为。

“高一。”方长生不认为这种事有隐瞒的必要。

“重点高校的吧?唉,太多像你这种学生了,意气用事,非要想着追赶上别人。你想清楚了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真的知道吗?”

丽姐语重心长的道:“这里是战火擂台,名字好听,但实际这里就是个有钱人打发时间,发泄他们肮脏欲望的地方。这里是地下世界,不见光的地方,你在这里死了,没有人会被追究责任,是秩序管理局都管不了这里。”

“为什么?”方长生忍不住问道,在他心里秩序管理局就是保护人们生命财产安全的,最可靠的组织。

怎么会有秩序管理局都管不了的地方呢?

方长生都想着只要有机会,他就会通过微脑举报这里,彻底端掉这个肮脏、病态的地方。

“难道秩序管理局跟这里有关系?”

丽姐抬头盯着方长生,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象那么简单,不是所有事情都非黑即白。这个地方虽然肮脏不堪,但有他存在的必要性。这些你还小,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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