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头戏过后,便是飞花令、投壶等一些玩乐游戏。沈清担心作诗的事情露馅,便带着秋蝉到里间偏僻处饮茶。江月吟本想陪着沈清,但沈清不想因自己让她失了兴致便拒绝了。
沈清坐在里间的窗边,从窗户中便几乎可以窥见船板上的全貌。顾双双、李漫和蒋思思在一旁投壶,江月吟与赵措等人聚在一起玩飞花令。沈清左右张望,倒是没见到穆玲和华染。
沈清其实犹豫要不要去找华染搭话,毕竟曾经作为读者,她当然代入的是华染的视角。华染美貌动人又潇洒不羁,的确是会吸引到很多人,这其中也包括男主。
沈清虽然吐槽男主是个凤凰男,但是关于男女主之间的桥段要是不甜她也看不下去。
可现在当她真正地来到这个世界,她禁不住去想,如果女主不是左相的养女,不是能掌握左相罪证的一环,他们之间的进展还会如此顺利吗?
“沈小姐?”
沈清的思绪被这一声拉回,回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华染。
沈清起身回了一礼:“华小姐。”
“唐突了,我是有一件事情想和沈小姐聊一聊。不知我可否坐在这里?”
“自然,请。”
华染在沈清对面落座,秋蝉和阿香随侍在身侧。
“是否是关于孟公子的事情?”沈清看华染欲言又止的样子,先开口问道。
“正是,我听了一些传闻,所以想跟沈小姐亲自确认流言是否属实?”华染听到沈清的问题,心中已是一沉。若是无事,对方怎么一下便知道她想问什么。看来缪玲所说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华染心中其实有些酸涩,她欣赏孟延川的才华和贴心。她前往北街几次都未再遇见孟延川,但后来却在茶具摊的摊主那里得到了孟延川的书信。内容诚恳,将自己的信息据实以告,还说与自己投缘,盼来日相见。
虽然华染知晓对方将自己当做男儿身才如此说,但也忍不住春心萌动。尤其是今日,再次偶遇更是平生未有之缘分。可谁知竟然从缪玲口中得知还有这么一段前尘过往,所以忍不住前来询问。
“华小姐以为呢?”
本来就有些闷气的华染听到这句反问,不由得有些恼怒。
“沈小姐这是何意?若是不愿据实以告,我也不在这里与你白费口舌。”
“若是属实,华小姐当如何呢?”
原书中“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的思想和刻意塑造的原身的刁蛮恶毒的形象,让读者都站在男女主一方。可若是没有这些呢?没有这些,他们所谓的爱情还站的住脚吗?
“我听闻沈小姐资助孟公子科考,如今孟公子高中也可见沈小姐慧眼识珠。可用婚约威胁而后又拒绝羞辱,怕是有失镇北侯府的风范吧。”
“既然华小姐已将来龙去脉了解的如此清楚,想必我也不必多说了。从前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幡然醒悟倒也不晚。华小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沈清便先告辞了。”
沈清作势要起身,却被华染喊住。
“等等!”
“你资助了多少银两,我替他还给你。”
沈清听罢差点笑出声:“华小姐以何立场替他还呢?莫不也是同过去的我一样?”
华染羞恼,面上红云尽显:“我与他是友人,和你自然不同。”
“华小姐不必替他还。诚然我资助过他,但我同样毁了诺。两相抵消,我与他再无任何关系。”
“沈小姐最好记住自己今日所言。”
瞧着华染担心自己耍无赖的表情,沈清无所谓地笑笑:“那是自然。”
……
被华染搅了兴致,沈清越发觉得无聊起来。果然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种聚会都是最没意思的。
好在大家说笑玩乐,时辰也差不多了。船已经靠岸,大家陆陆续续地向长公主告辞。
华染离开地最早,孟延川也随后跟着走了。沈清无意管他们的闲事,和长公主请辞后,又与楚朝和江月吟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等到都快走到岸边的马车旁时,沈清才发现戴在腰间的那串沈氏玉牌不见了踪影。那块玉牌乃是出生时,父母为她找来的百年暖玉,请工匠雕刻,又在金台寺开过光的,意义重大。主仆二人都召集起来,沿路回去寻找,可一无所获。
沈清猜想可能是与华染说话时,无意间滑落掉在了里间的席位下面,便想上去寻找。沈清让秋蝉在岸边看着不要让船夫将船驶走,自己一个人上去找。
此刻,诗会的宾客都已离场了。沈清上去的时候,未见到船板上有人,四周环顾未有发现,便跑进了里间,果然在刚刚的座位下面发现了那枚玉牌。
沈清弯腰蹲下去捡,刚摸到准备起身的时候,听见了外面说话的声音。
“子渊,如今你也及冠,也是时候考虑自己的婚事了。”这是长公主的声音,沈清暗中腹诽,即便是楚朝也逃不了催婚。
“儿子没有母亲与父亲青梅竹马的好福气,良人催也是催不到的。”
“我瞧着华染便是个不错的,模样端正,是个讨喜的姑娘。”
“华姑娘身世复杂,且左相如今势大。即便是个养女,也进不得王府的门的。”
“那江太傅的女儿江月吟呢?书香世家,身世清白。”
“母亲不也说了?读书世家最重名声,怎会嫁与我一纨绔之名在外的人呢?”
沈清这个墙角听得直呼好家伙,长公主这乱点鸳鸯谱的功力也太深厚了。幸好楚朝拒绝了,不然自己的未来嫂子就要飞走了。
“你……我说不过你。要是还不定下来,明年的生辰你也不用给我过了。”长公主恨铁不成钢地丢下一句,便由严嬷嬷扶着下了船。
楚朝吩咐逐风去护送长公主,将其送上马车。沈清听见脚步声渐远,便想等着所有人都下了船再出来。
“别躲了,出来吧。”楚朝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被抓包了!
沈清扶着桌凳颤巍巍地起身,蹲了太久她的腿都麻木了。但是身体的麻木抵不上心里的尴尬,她从里间慢慢地走出来,小声道:“我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