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姿修长、面容绝美的女子缓缓走来,身着一袭垂至脚背的黑色长衫,双眸宛如秋水,波光粼粼,美得令人窒息。
来人,正是雪山派的林雪青。
“呵呵,剑小哥身手不凡,竟能避开我的追踪,想必早已料定是我了?” 林雪青轻笑一声,其魅力四溢。
独孤剑不为所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倒是追得紧,十多日过去了,还是念念不忘。”
林雪青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好奇,樱唇轻撅,故作娇嗔:“真是无趣,剑小哥能否指点迷津,雪青究竟在何处露出了破绽?”
雪青的模样看似天真无邪,毫无城府,仿佛一个初涉世事的小姑娘。
只不过,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气质,却又异常迷人,勾人心魄。
独孤剑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燥热,此女绝非善类,暗自警惕。
“早在昆仑演武场,我便察觉到,你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你心思深沉,频繁向我投来目光,显然在算计着什么。当时,我便对你有所戒备。”独孤剑冷静地说道。
雪青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仿佛要哭出来一般,她轻咬着娇艳的红唇,细声说道:“剑小哥,雪青只是对你有情罢了。”
独孤剑闻言,不禁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雪青的情绪变化无常,时而娇憨天真,时而欢欣鼓舞。
此刻,她又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种种变化却并未让人心生反感,反而觉得每一种都是她真性情的流露。
但这本身又充满了矛盾,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独孤剑眼中,雪青就是一个妖精。
“我本愚陋之人,被师父收留,相貌平平,肉体凡胎,修为浅薄。你说喜欢我,我若信了,恐怕早已成为你的刀下亡魂。”
雪青轻叹一声,幽幽道:“剑小哥,雪青说的是真话。我真的舍不得杀你,但你身上有一件东西,我志在必得,唉……”
对于雪青想要得到的东西,独孤剑心中已有所猜测。
回想起那日演武场上的初次对视,他便隐约察觉到,这一切,或许早已注定……
八年间,丹田处的漆黑剑鞘仅震颤过两次:一次是拾获脑海中的无名小鼎,另一次则是邂逅雪青之时。
此次颤动,却为独孤剑招来了致命的杀机。
从雪青的眼神中,独孤剑已洞悉,这女子对他,亦或是他丹田内的漆黑剑鞘,已心生觊觎。
漆黑剑鞘不仅深刻改变了独孤剑,其不明来历更可能隐藏着关于他身世的秘密。
因此,将漆黑剑鞘交出,对独孤剑而言,绝无可能。
加之,他目前无法掌控这漆黑剑鞘,欲得此漆黑剑鞘,唯有取其性命。
“初入九幽之渊,我便隐约感知到一丝杀意。数日前的追踪虽中断,我本料你已放弃,未料你又再现。”
雪青眼波流转,笑容明媚,拍手道:“是呢,是呢,剑小哥藏哪儿去了?雪青找得好辛苦。”
独孤剑心中暗想:“那地下墓穴阴冷幽暗,死寂无声,足以隐匿所有气息,你自然无从寻觅。”
然则,此事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的。
独孤剑静默站立,手中把玩着一枚灵石,冷风吹过,吹乱了他的前额发丝。
面对雪青,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犹豫,迟迟难以痛下杀手。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足以让他痛下决心,不惜一切的契机。
雪青轻笑一声,略带责备:“剑小哥,你对雪青好狠心,我的问题你一个都未作答。”
独孤剑眼帘低垂,面无表情,仿佛未曾听见雪青的玩笑。
雪青神色一黯,低声呢喃:“真的不愿给吗?那雪青只好忍痛下手了……”
言罢,四周骤然沉寂,空气中杀机弥漫,夜色更添几分寒意。
独孤剑下定决心,双目猛然睁开,寒芒一闪,手中灵石悄然落地,瞬间隐没于草丛之中。
“启!”
随着一道冷冽之声,周遭空间骤然被一道道繁复难解的阵纹所充盈,草地上光芒四射,耀眼夺目。
这片区域的灵气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瞬间凝滞,继而彻底消散,形成了一片灵气空洞。
“封魔阵!”
独孤剑早在白日便察觉到有人尾随,便假意搜寻草药,悄然布下《封魔阵》。
面对未知的对手,他在这阵中,唯有凭借肉身之力,方能一决高下。
独孤剑无暇多想,怒吼一声,挥拳直击雪青头颅。
既已决意一战,便无退路可言!
独孤剑倾尽全力,拳风呼啸,空气为之震颤,令人心悸。
雪青轻笑,从容不迫,轻轻一抬手,双指并拢,直指独孤剑那如斗大的拳头,以指对拳,狂妄至极。
“拈花一笑。”
指拳相交之际,独孤剑脸色剧变。
只见他的衣袖在刹那间轰然炸裂,无数的碎片如雪花般四处飘散,而其裸露出来的手臂之上,那血红色的血管更是清晰可见,如同一条条狰狞扭曲的小蛇,令人触目惊心。
独孤剑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痛楚,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后退去,足足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在这场纯粹的肉身比拼中,独孤剑落于下风,输的还是如此彻底。
雪青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剑小哥,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的肉身已经强大到无人能敌的地步了吗?告诉你吧,今天你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赢得过我的。与其继续苦苦挣扎,倒不如乖乖投降认输,或许还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回想起刚刚与雪青交锋的那一瞬间,独孤剑仍心有余悸。
对方的指尖与自己的拳头触碰在一起的时候,他立刻感觉到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剑气,从雪青的指尖涌出,沿着自己的手臂迅速侵入到了体内。
独孤剑只是觉得浑身上下被一锋利之物不停地切割,那种感觉简直痛入骨髓。
紧接着,他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肌肉开始一寸寸地断裂开来,就连内脏也未能幸免,被划出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鲜血不断地从中涌出。
这种深入骨髓的剧痛让独孤剑几乎无法忍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