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燥热的气息像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扼住萧云天的喉咙。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土味,夹杂着汗水和铁锈的腥气,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大步流星地走着,靴子踏在坚硬的矿石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像擂鼓般敲击着他的心脏。
这矿场,本该是源源不断地为大周提供财富的宝地,如今却成了外国奸商的乐园!
怒火,像岩浆般在萧云天胸膛翻滚。
还未走近作坊,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便已传来,夹杂着人群的喧闹声。
萧云天猛地推开作坊大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怒火中烧。
只见一群苏国商人,一个个肥头大耳,正围着几台古怪的织机指手画脚,那织机通体泛着金属的光泽,结构复杂,与大周传统的织机截然不同。
而他大姐扶持的几个纺织者,正站在一旁,对着工匠们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作坊里的王传统工匠们,一个个面黄肌瘦,愁眉苦脸地围观着。
这些工匠,都是世代以织布为生,手艺精湛,是真正的大周匠人。
可如今,他们却像一群被遗弃的孩子,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萧云天厉声问道,声音在嘈杂的作坊里显得格外突兀。
看到萧云天,几个纺织者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其中一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萧公子吗?怎么,也对这西域奇机感兴趣?”
萧云天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一位老工匠面前,沉声问道:“王师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王师傅叹了口气,颤巍巍地跪了下来,“萧公子,我们…我们愿试新机!”他老泪纵横,声音哽咽,“但…请保留手工坊!求您了!”
其他工匠也纷纷跪下,哭求萧云天。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萧云天心中一痛,连忙将王师傅扶起来。
这时,一个苏国商人走了过来,操着蹩脚的大周话,狞笑着说道:“看!你们的机器怎敌我秘法加持?”他说着,启动了那台西域织机。
织机发出刺耳的轰鸣声,速度比传统织机快了数倍,看得工匠们目瞪口呆。
萧大姐姐扶持的纺织者趁机煽动:“萧家要夺我们饭碗!大家不要相信他们!”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工匠们看向萧云天的眼神也充满了怀疑和怨恨。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台西域织机突然发出“咔咔”的怪响,然后猛地停了下来,冒出一股黑烟。
“怎么回事?”苏国商人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检查。
李纺织工人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果然不行…果然不行……”
萧云天快步走到织机旁,仔细观察了一番,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猛地一拳砸碎了织机的核心部件,指着里面破碎的齿轮,怒吼道:“他们用毒矿石破坏齿轮!这帮狗娘养的,竟然敢玩这种阴招!”
“云天,小心!”郭启突然大喊一声。
萧云天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郭启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齿轮,猛地掷向那台瘫痪的织机。
“我们早料到他们会换矿石!”郭启大喊道,“这是我们改良后的防火齿轮,不怕任何劣质矿石!”
改良后的齿轮精准地嵌入织机,一阵轰鸣声后,织机竟然再次启动了!
而且,速度比之前更快,效率更高!
布匹像瀑布般从织机上倾泻而下,产量暴涨十倍!
看到这一幕,工匠们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效的织机,
萧云天走到苏国商人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地契,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得粉碎。
“从今天起,织机与手工坊并存,利润三七分!”他高声宣布,“谁敢再搞鬼,就别怪我萧云天不客气!”
苏国商人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东西……
尘土飞扬中,苏国商人落荒而逃,像一群被踩了尾巴的老鼠,肥胖的身躯狼狈地撞翻了几个木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萧云天冷笑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揪住领头那家伙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仔似的将他提了起来。
“跑?跑得掉吗你?”萧云天语气森冷,如同寒冬腊月里刮来的北风,冻得人直打哆嗦。
这苏国商人肥肉乱颤,脸色煞白,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些鸟语,估计是在求饶。
萧云天懒得听他废话,一把掏空了他的衣兜。
一堆金银珠宝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在这些俗物中,一封信笺却引起了萧云天的注意。
信封上盖着熟悉的徽记——是他那好大姐的!
萧云天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迅速拆开信笺,上面的内容让他瞳孔骤缩,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下月开采矿脉,彻底垄断纺织原料……” 好你个大姐,竟然跟这帮外国佬沆瀣一气,这是要釜底抽薪,彻底断了他萧云天的后路啊!
萧云天捏紧了手中的信笺,骨节泛白,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猛地回头,目光如炬,盯着一旁瑟瑟发抖的赵矿场主,一字一顿道:“赵老板,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