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大地!
远距望北关荒无人烟的碎星湖处,二百余人马正在一片颇大水洼修整!
直至亥时,脱下甲胄的壮硕兵甲方才生下篝火,紧随手脚麻利的剥了十几只肥美的河谷绵羊!
随着一点金黄油脂落在地面,几名兵甲抽出腰间短刃,迅速的拆卸... ...
一名长相粗犷,颧骨隆起的北蛮百户,抓着嫩滑的羊腿,一边大口朵颐,一边踱步瞧看着跪在地面的十余名女子!
随着审视炙热的目光落下,女子们无不是周身战栗,连忙将头埋在地上,不时摩擦一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丑陋些!
然而,其脖颈露出的细腻与年轻的身段,却是让北蛮百户露出一抹森然笑意!
自商队探马传回的消息,大夏水灾,无数难民涌入河谷... ...
面对这破天富贵,便是身处北蛮腹地的部落也是不劳辛苦,霍霍而来!
婴儿拳头大小的金骨朵,抵在一不住颤抖的少女下颚!
断断续续的低声求饶,落在百户耳中,甚是美妙!
金骨朵轻轻将其头颅抬起,便是一张稚嫩的面孔,一双眸子满是乞求与恐惧!
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便是模样不算上佳,但只要带回北蛮,也是个好价钱... ...
百户压下心头冲动,好物件定要卖个好价钱才是!
转而望向远处由数十兵甲看管的一众年轻妇人,高声道:“疲累多日,今儿都开开荤!”
话音方落!
二百余众皆是一脸欣喜,却并未言语,不过抬手墩下手中兵刃,顿时周遭一阵低沉闷响!
极远处的山丘之上,一队游骑伏在灌木之中借着火光,仔细打量下方... ...
片刻后,水洼四周便勘察明了!
为首伍长嚼着鲜嫩的薄荷叶,眉头紧皱!
二百余骑,一人双骑,俘获诸多,却是年轻女子为主!
便是行那苟且之事,亦是井然有序!
四周明暗哨卡罗列,便是突袭冲锋,也杀不进篝火腹地... ...
身侧略显年长的游骑弩手见此,抓了抓面上蚊虫叮咬的瘙痒,随即缓缓道:“头儿,北蛮精锐啊!”
“咱们这点人马不经用,求援吧... ...”
年纪不过弱冠年岁的伍长,听闻队中老油条的言语,如何不知其心思!
但单凭自己这一十二骑,绝无可能救下这百余女子,更别提宰杀北蛮了... ...
脑中思量下碎星河附近的兵营,随即猛然抬起左臂,唤过一骑,低声道:“西南五十里,虎贲之所!”
“前方百余身家性命,皆系你一身!”
“可明?”
在队中有河谷活地图瘦小游骑,自是清楚那座虎贲军驻地!
伶俐的眸子满是肃然,随即接过年轻伍长的令牌,低声道:“属下明白!”
随即无丝毫拖泥带水,小跑奔下山丘,接过袍泽手中缰绳,对视一眼,抬手握拳锤在胸口,惹得甲胄窸窣作响!
山丘之上,思量再三的年长弩手,还是低声道:“头儿,这时候还是自家弟兄可靠些... ...”
伍长侧头望着已经搭档两载的老油条,心中一叹,转而思量一二,望着下方一点火光... ...
龙骧、虎贲,于河谷暗中较劲久远!
纵使未有刀兵相交,但暗中使个绊子的阴损招法,却是不胜列举... ...
对于其言语的深意,如何不知?
但这碎星河地处偏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亦是无奈之举!
也只得盼望虎贲军,能以本心为之!
夜阑将尽,晓梦初残!
河谷天际,渐呈微明... ...
水洼之处,篝火燃尽,远处三五不堪受辱的女子尸体,独独落在地上!
年轻伍长望着整装远去的一众北蛮精锐,心中焦急如焚!
转而目光落在下方的触目惊心处,便是久于河谷,心中愤恨却是丝毫未消!
“追... ...”
北蛮百户望向北方天际,心中畅然!
一次秋毫未损的劫掠,便可让部族内过个好年景... ...
随之望着栓在背上的一众少女,更是异常欢喜!
正值此时,一阵微弱的马踏之声传入耳中!
自马背上长大的北蛮精锐,便是未有百户下令,亦是将手摸在强弓之上!
“探... ...”
一声令下,二十余骑顺着马蹄声骤然寻去!
而剩余队伍依旧前行,丝毫未被这突然来犯而惊扰... ...
时候不大,一名探马拔马而回!
“禀拓跋百户,龙骧游骑,一队十人左右游骑尾随!”
“可有埋伏?”
“未有,应是偶然相遇!”
拓跋百户闻言,猛然拉住缰绳,眼中厉色一闪,冷笑道:“不错,还有军功... ...”
休息一夜的战马,脚力十足,一众游骑见到北蛮精锐奔袭而来,丝毫不去恋战,直接拔马向东逃窜... ...
敌进我退之法,如此再三,却也未见北蛮精锐有何焦躁之意!
年轻伍长于马背之上,眺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的北蛮马队,心中忧虑更甚!
一度竟然暗恨自己托大,为何不听劝告!
若是送信于龙骧营地,怕是援军早已赶到... ...
一番尾随后,年轻伍长于一山丘眺望北方,目光极致处,一条宽广滩水映入眼帘!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然,当断则断... ...
“大话不言,自当对得起手中战刀,每月饷银,断不能让北蛮贼寇渡过虞水!”
“令,全员追击北蛮贼寇... ...”
话音方落,四周一众龙骧游骑便是呼吸,亦是一滞!
纵然在提起战刀,披上甲胄的一刻,便知晓日后结果!
但当这一时来临之际,却还有些胆怯... ...
数息后,年长游骑从甲胄中抽出一封书信,
“这要死不了,我请大家喝酒,喝破甲烧... ...”
一抹向死而生的豪气,顿时环绕在众人之间!
片刻后,一名面色略显稚嫩的龙骧游骑,胸前绑着一只墨色兜囊,不时抹下眼中滑落的泪珠,向南飞速奔袭!
余下十骑则扣上面甲,向北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