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丛林里，枯叶覆盖着湿润的土地，散发出阵阵霉烂的气息。
四周的树木如同沉默的巨人，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却更显幽深。
云千重与马怀空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丛林之中。
他们的脚步十分轻盈，即使是踩在落叶上，也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只不过相比于数天之前，除却云千重与马怀空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狈。
“马兄，这岳州所有地方都是如此吗？怎么连一条道路也没有？”云千重低声问道。
马怀空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回答道：“岳州邻近中原的地方大多皆是如此，唯有深入腹地方能见到人烟。”
云千重皱了皱眉，他从未见过如此荒凉之地，即便是战乱频仍的边陲，也总有百姓生活的痕迹，而这里仿佛被世人遗忘了一般。
“我们大概需要多久才能从这里走出去？”云千重又忍不住开口问道。
马怀空头也不回的回答道：“若是不出意外，以现在的脚程，大概还需三五日。”
“这么久？”
云千重听到还需这么久，眉头顿时就皱得更紧了。
他望向四周茂密的丛林，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沉声道：“要不我等直接遁空吧？要是按这么走下去，还不知要用多久才能到达乌寿山。”
“不行，岳州上空的瘴气更加浓郁，而且还有黎族设下的巫术。相比于有迹可循的蛊术，黎族的巫术更加歹毒。”马怀空连忙劝阻，神色极其严肃，“一旦中了巫术，即使是大你我这样的九劫人仙，也有极大可能死在岳州。”
“巫术？这世界上真有巫术？”
云千重听到这话，心下有些愕然。
他虽曾听闻黎族擅使巫术，但一直半信半疑，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
然而，马怀空一脸凝重的模样，却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巫术自然是存在的，只不过，寻常人等难以窥其门径罢了。”马怀空叹了口气，继续道：“黎族的巫术源远流长，据说传承自圣母娘娘。”
云千重闻言，神色微变追问道：“你是说，这巫术是圣母娘娘留下的？”
马怀空点了点头：“虽无确凿证据，但诸多传闻皆指向这一点。”
云千重听到这里，心中不禁顿时一沉。
圣母娘娘，那可是神州传说中的至高存在，漫长古史中唯二飞升离去的存在之一。
据云千重所知，北斗大势也是圣母娘娘所留。
如此想来，若是巫术也是圣母娘娘留下的传承，其威力可想而知。
“巫术可有弱点？”云千重皱眉问道。
马怀空摇了摇头：“马某也只是粗略知道一些关于巫术的消息，怎么可能会知道其弱点？”
说到此处，他语气一变，低沉地道：“然而，尽管我对巫术的弱点不甚了解，但我却是知晓施展巫术时所面临的限制。”
“限制？什么限制？”云千重听闻此言，当即追问道。
“据我所知，施展巫术需消耗极大的精神力量，非修为高深者不能持久。而且施展巫术之时讲究天时地利与人和，稍有差池便可能前功尽弃。更有甚者，巫术的反噬之力亦是极为恐怖，稍有不慎便会引火自焚。”
马怀空倒是没有隐瞒此事，当即就将此事说了出来。
云千重听完马怀空的话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如果施展巫术如此麻烦，那对他而言根本毫无威胁。
他可不是那种会给对手留有喘息之机的人。
马怀空看着云千重，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当即提醒道：“虽然巫术施展起来十分麻烦，但是黎族能占据岳州数以万年之久，自然有其独特的方法来克服这些限制。他们对巫术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即便有限制，黎族人也有办法让其威力发挥到极致。所以，云兄，切不可小觑黎族的巫术。”
云千重听完这番话，面色凝重起来。
他深知马怀空不会无的放矢，黎族的巫术若真有如此深不可测之处，那么他必须得重新评估这股势力。
“马兄可曾亲眼见识过巫术？”云千重沉声问道。
马怀空凝视着云千重，缓缓说道：“自然是见识过的，为此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很年轻，是同我师伯一起来得岳州。”
说到这里，马怀空的眼中就露出了一丝追忆之色。
微微沉默片刻后，他就继续说道：“我们误入了一处山谷，结果那里早就被黎族布下了巫术，一种名为‘伤心咒’的巫术。凡是进入之人，就会自行触发哀思，一旦落泪就会死亡。”
“落泪即死？”
云千重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
马怀空沉重地点了点头，接着说：“我师伯虽未跻身先天境界，但他和云兄一般同样将根本法练到了第十重境界。可是，即使如此，他却依然没能挡住那‘伤心咒’，落下一行泪水之后瞬息毙命。”
云千重听后，脸色有些难看。
若是马怀空所言为真，那这巫术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忽的，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狐疑的问道：“令师伯能将根本法练到第十重境界，想来至少也是九劫人仙吧？这等高手都挡不住那‘伤心咒’，年轻时候的马兄又是如何幸存下来的？”
“只是侥幸而已！”马怀空苦笑一声，解释道：“那时的我练功出了差错，伤到了足厥阴肝经，导致双目无法流泪，最终却因此得以幸免。”
“不落泪就能摆脱巫术的影响？”
云千重很是吃惊。
“我事后调查过，事实确实如此！”
马怀空的声音中满是苦涩。
云千重听闻此言，不由得沉思起来。
半晌之后，他缓缓问道：“岳州像那样的地方很多吗？”
马怀空闻言，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多不多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岳州绝对是一个危险之地，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云千重闻言，剑眉微皱，呢喃道：“巫术，还是消失的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