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敬贤被气的直喘气,指着凤鸢说不出话来。
戚念霄赶忙上前扶着父亲:“皇上,父亲他为丰岚鞠躬尽瘁,公主此言就是伤老臣的心。”
乾元帝掩下心底的厌恶,这戚家父子的吃相当真是难看至极:“够了!”
看到乾元帝发怒,戚敬贤也不敢大声喘气了。
“是你们戚家自己说愿意归还薛家产业和薛氏嫁妆,却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之人如何能当得起一朝丞相?”
闻言,戚敬贤直接跪下了:“皇上,老臣并未言而无信,只是担心她无法打理那么大的家业……”
“那朕的江山,你是不是也要来分一杯羹啊?”乾元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戚敬贤,朕告诉你,不是所有姓凤的都能来替朕管这个江山,戚桐的产业她打理的如何是她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有什么干系?”
乾元帝这是厌恶戚家想要助凤明珩夺位之举,他是借着戚桐的事情,打压戚家。
戚丞相岂会听不出乾元帝的意思:“老臣明白,定会将薛家产业和薛氏嫁妆交还戚桐。”
乾元帝看向凤鸢:“昭懿,这件事你负责督促,若是戚家阳奉阴违,你全权处置。”
“儿臣遵旨。”凤鸢应下之后,带着挑衅意味地看了凤明珩一眼。
戚桐谢恩:“臣女多谢皇上做主。”
乾元帝看向平昌侯夫妇:“你们孟家与戚桐的婚事,可愿继续?”
“皇上,微臣当年同意两人孩子定下婚约,就不会更改。”
乾元帝点了点头:“朕记得孟世子的年岁也不小了,如今戚桐已经回京,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是。”
乾元帝这是担心戚家在戚桐的婚事上做文章,故意当众提起此事,就是在警告戚家不要阻拦这桩婚事。
戚沐昕心有不甘,手指甲狠狠地嵌进了掌心。
“这个假冒戚桐的女子,交由都察院关押审理。”
左都御史施浚棕站了出来:“微臣遵旨。”
乾元帝说完,目光从宜妃和凤明珩的身上扫过:“你们一个是朕的宜妃,一个是朕的儿子,却处处想着戚家,真不愧身上流着戚家的血!”
宜妃如坠冰窟,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帮兄长说了一句话,会被皇上如此厌恶。
乾元帝没有看他们的反应,转身离开了。
凤明弈走到了凤明珩面前,落井下石:“二弟,看来戚家最近的动作太大,已经惹得父皇不喜,你要真想保住戚家,还是多劝劝他们,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
凤明珩盯着凤明弈:“多谢皇兄提点。”
众人逐渐散去,戚桐抬头望着凤鸢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生出了一种熟悉感。
“戚桐,你还好吗?”孟为桢走到了戚桐身边。
戚桐看向孟为桢:“多谢世子。”
她刚刚说完,侯夫人就拉住了她的手,一脸欣慰地上下打量着她:“你与阿泠长得真像,若是她还活着,这些年来你定然不会受那么多的委屈。”
薛氏名为薛泠,侯夫人提起她时,满是惋惜与想念。
戚桐不忘向侯夫人道谢:“夫人,当年谢谢你为我的事情操心,今日又如此帮我,我……”
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桐儿,我们将来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生分的话?”
闻言,戚桐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孟为桢,眼底有些为难之意。
侯夫人好似看不见一般,拉着戚桐往旁边走去,经过戚家人的时候,故意说道:“桐儿,这几日你且随我住着,不去看她们的冷脸。”
戚念霄开口:“侯夫人,戚桐到底是我戚家的人,她早晚是要回来的。”
戚桐站定,看向戚念霄:“父亲,女儿当然是要回去的,不回去,如何拿的回母亲的东西呢?”
“戚桐,我可是你的父亲!养条狗都不会背主,养你这个女儿,你竟然背后给我们捅刀子。”
“戚家的钱财是我阿娘经营所得,我是阿娘生下来的女儿,吃穿住行也是阿娘赚的钱,阿娘死后你们狠心将我赶走,你何曾养过我一天?”
戚敬贤走了过来,他直视着戚桐。
家中小辈,根本不敢对上戚敬贤严厉的目光。
但戚桐无所畏惧:“祖父有何指教?”
戚敬贤扫了一眼侯夫人,警告道:“外人再好,也终究是外人,靠不住的。”
戚桐笑了一下:“孙女活到现在,靠的从来不是别人,以后,也只会靠自己。”
说完,戚桐就和侯夫人一同走开了。
戚念霄走到戚敬贤身边:“父亲,这丫头不识抬举,她要是死了,产业和嫁妆不还是我们的?”
戚敬贤瞪了他一眼:“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要做的是去查一查她的过往。”
戚念霄点了点头,低声问道:“木柔那边该怎么办?”
“那个老道士没有替我们办好戚桐的事情,才有了今天的祸事,难不成还指望我们帮他?”
戚念霄立刻闭上了嘴巴。
凤明珩走到了宜妃身边:“母妃,儿臣送您回去休息吧。”
宜妃看向了戚敬贤,戚敬贤冲她微微颔首,宜妃才回道:“走吧。”
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对戚家发难,其中究竟是什么缘由?
戚敬贤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那就是皇上已经知晓了木柔假扮戚桐这件事是戚家谋划的。
戚家女儿的真假,皇上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戚家想要借此促成戚沐昕与孟为桢的婚事。
戚敬贤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皇帝看穿了戚家拉拢平昌侯站在凤明珩这一边的心思,才会勃然大怒。
难怪皇上最后对宜妃和惠王的语气那么重。
这一次,他们戚家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样一想,戚敬贤觉得戚桐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合,她如果真的是被山间猎户收养,怎么会有如此胆气与机敏?
“念霄,要加紧去查戚桐的过往。”
这一次,戚敬贤的语气沉重了几分。
戚念霄原本对查戚桐的过往并不重视,听到父亲再次强调这件事,意识到了重要性:“儿子知道了。”
在其他人都散开之后,孟为桢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母亲和戚桐离开的方向,有些失神。
平昌侯走到他的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戚桐的性子跟她娘一样固执,你想娶她,要费心思了。”
“有皇上的旨意,这桩婚事她无法拒绝。”孟为桢眼底闪过落寞之色,“我只是在想,如果她嫁给我不是心甘情愿,这桩婚事是不是会成为困住她的枷锁?
我不想,让薛姨的悲剧在她身上重复。”